他將手里的冰袋朝遞了過去，聲音恢復了之前的冷淡：“先敷一下臉，一會我給你藥。”
許悅卿下意識想拒絕，可對上他那眼神時，話又堵在了嚨里。
接過冰袋，隔著薄薄的巾按在自己發燙的臉頰上，涼意瞬間滲進來，讓混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謝謝。”
客廳里再次安靜下來。
只有冰袋里的冰塊偶爾發出細微的撞聲，除此之外，靜得可怕。
許悅卿有好幾次都想開口，想問問他，紀先生，你是不是有朋友？
可話在舌尖滾了又滾，也沒滾出來。
五分鐘后，紀秉謙突然站了起來。
高大的影帶著一迫，許悅卿下意識地抬頭，剛想問他要去哪里，下一秒，那個影卻在面前彎了下來。
紀秉謙一只手過來，微涼的指尖住了的下，讓把臉抬高。
兩人之間的距離，瞬間被拉近。
他上那冷杉味，不再是隔著空氣，而是鋪天蓋地地朝涌來，霸道地鉆進的每一次呼吸里。
許悅卿的心跳，了一拍。
四目相對。
他的眼睛像一潭深淵，要把吸進去。
許悅卿甚至能看清他濃睫下的那顆小小的、褐的痣。
“離我近點，我給你藥。”
許悅卿拒絕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紀秉謙空著的那只手已經擰開了藥膏的蓋子，用指腹沾了些明的藥膏，徑直往臉上抹去。
冰涼的藥膏到臉頰的瞬間，許悅卿下意識地瑟了一下。
那塊被扇過的皮本就火辣辣地疼，被這麼一刺激，更是讓渾都繃了。
男人的作溫指腹帶著薄繭，一點點將藥膏暈開。
“我媽去找你的麻煩了？”紀秉謙一邊給涂藥，一邊開口，許悅卿垂下眼，長長的睫遮住了眼底的緒。
沒有否認。
紀秉謙手上的作沒停，聲音又冷了幾分。
“威脅你了？”
他的指腹還停留在的臉上，那點薄繭帶來的糙和藥膏的冰涼織在一起，讓無法忽視。
許悅卿垂著眼，組織著語言。
就在斟酌回話的這幾秒，著下的力道忽然重了一分。
許悅卿被迫再次迎上他的視線。
“對我，你不用說迂回話。”
“直接說就行。”
許悅卿的心臟被他這句話敲得有點。
看著他深不見底的眼眸，那里面沒有不耐，只有一片沉靜的黑。
也就實話實說了。
“紀夫人說，我配不上你。”許悅卿干地開口，將那些刻薄的話，一字一句地復述出來，“說，如果我再繼續靠近你，讓我死無葬之地。”
紀秉謙的眸聽到這話后，猛的沉了下去，著下的指尖，不自覺地又收了幾分。
紀秉謙能輕易想象出，自己那位高高在上的母親，是用怎樣一副臉，對眼前這個孩說出這番話的。
“抱歉。”
他松開了手，聲音比剛才還要低沉，帶著沙啞。
“今天就應該讓你跟我一起去見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