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屏幕，那雙總是清凌凌的眼睛里，此刻像蒙上了一層灰。
王欽抬手示意陳剛先坐下，繼續解釋。
“陳教授，您先別急。這是你們研究院部的一個八卦小論壇，平常大家也就是在上面發發課題報告的心得，或者討論一下誰跟誰看對眼了這種小道消息。”
王欽說著，語氣也愈發沉重。
“可今天這個帖子不一樣，這明顯是有組織、有預謀的一場輿論攻擊。”
他著鼠標滾，語氣篤定。
“而且對方的目的很清楚，就是要把許小姐的名聲徹底搞臭。”
隨著他的，一張又一張的照片，接連不斷地出現在屏幕上。
許悅卿看著那些照片，眉頭一點一點地擰。
照片里，是和陳教授。
有在陳教授辦公室請教問題，前傾，從某個刁鉆的角度拍過去，就像要靠在陳教授懷里。
有陳教授在食堂把自己的餐盤遞給，讓先去占座，照片卻只截取了兩人手部接的瞬間，曖昧不清。
還有一張最近的，是紀秉君送來研究院那畫面，下車時，明明都沒看見看見陳教授，可照片卻拍到從一輛豪車上下來，和一個男人拉拉扯扯。
雖然那男人的臉被打了碼，但配上帖子里的文字，所有矛頭都指向了陳剛。
王欽的聲音還在繼續，像一把鈍刀子，一下下磨著人的神經。
“這些照片，我找人初步看了，有些是借位，有些干脆就是PS合的，但手法很高明。”
他停頓了一下，看著臉越來越難看的三人，說出了最關鍵的一句。
“如果只是看圖說話，那發帖的人，就已經贏了。”
王欽最后指著屏幕。
“因為這些圖，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像是清白的。”
王欽的話音剛落，許悅卿的目依然黏在屏幕上，指尖卻不自覺地蜷了起來。
清白？
從一開始，對方就沒打算給留半分清白。
這些照片，竟然都是大學時候的。
那時候剛被陳教授選中，破格進他的項目組，作為唯一一個本科生，什麼都不懂，只能拼了命地學。
為了追上進度，幾乎是黏著陳教授，走廊上堵，食堂里等，一有問題就立刻沖進他辦公室。
一起吃飯，更是家常便飯，因為拉兩口飯的功夫，都能讓把一個卡了半天的數據模型想明白。
省時間，省事，這是當時唯一的念頭。
怎麼也想不到，那些在旁人看來再正常不過的學探討，會隔著幾年時，被鏡頭捕捉，裁剪，最終變一把淬了毒的刀，狠狠扎向。
原來，惡意可以埋伏這麼久。
鼠標滾還在向下。
當最新一張照片跳出來時，辦公室里死一樣的寂靜中，忽然響起了一聲極輕的嗤笑。
是許悅卿。
角勾起一個弧度，眼里卻沒有半分笑意，只有一片荒唐的寒。
照片的背景，是曾經住過的那個破舊出租屋的門口。
那扇掉了漆的木門，悉得不能再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