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鋒急轉直下,像是一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進了陳泉心里。
“行啊。”
崇明的聲音冷了下來,帶著殘忍的快意。
“你要是不想做,也行。”
“那我保證,你的兒會馬上被斷了所有的治療!”
隔壁包廂里,崇明那句話像是一把冰冷的鍘刀,轟然落下。
接著,是噗通一聲悶響,重砸在地板上的聲音。
許悅卿的心也跟著狠狠一沉。
“崇院長!”
陳泉的聲音已經完全碎了,像是把被碾過的沙子,每個字都帶著沫。
“崇院長我求求您!我給您磕頭了!”
咚!咚!咚!
沉重的磕頭聲,一下一下,過薄薄的墻壁,砸在許悅卿的耳上。
一個一米八幾的男人,此刻正像條狗一樣跪在地上,把自己的尊嚴碾進塵埃里。
“我之前答應您的事,我都照做了啊!您也答應過我的,您說您會找最好的醫生,您會救我兒的命……”
男人的哭腔里,是全然的崩潰。
許悅卿攥著紀秉謙袖的手,收得更了。
能想象得到那副畫面。
一個父親,為了自己的孩子,把頭都磕破了,只為了求一點虛無縹緲的仁慈。
可他求錯了人。
崇明那種人,本沒有心。
砰!
一聲巨響,是手掌狠狠拍在桌面上的聲音。
崇明那盛氣凌人的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十足的輕蔑。
“陳泉,他媽給老子來這套!拿著!”
“這是什麼?”陳泉的聲音發著抖。
崇明呵呵一笑,那笑聲油膩得讓人犯惡心。
“好東西。紀氏集團這幾年,背地里往城東那塊地排了多化學毒料,證據全在這里面。”
許悅卿腦子里嗡的一聲。
栽贓陷害!
陳泉的聲音瞬間拔高,帶著掙扎的正直。
“不是的!紀總本就沒有這麼做!當初那塊地出問題,紀總還派了好多專業的消毒人員過來,幫著做區域清掃……”
這個男人,雖然被到了絕路,心里卻還守著一桿秤。
他知道什麼是黑,什麼是白。
但崇明本不聽他的。
“閉!”
崇明暴地打斷了他,語氣里的狠幾乎要化為實質,毒蛇一般纏上來。
“明天我會把你兒也帶過去,你們爺倆,一起上演一出好戲。”
“你就抱著你兒,讓在那兒撕心裂肺地哭,告訴所有人,就是他紀秉謙,害得你兒變了現在這個樣子!”
“你……!”
陳泉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充滿了不敢置信的驚駭。
“你要讓我兒也摻和進來?崇明!才七歲!只是個孩子啊!”
許悅卿渾的都快涼了。
下意識地看向紀秉謙。
男人的側臉在包廂昏暗的燈下,線條冷得像冰。那雙一直古井無波的黑眸里,此刻像是凝結了北極的寒冰,一溫度都沒有,只有一片沉沉的墨。
他沒說話,但許悅卿知道,他了真怒。
這種沉默的憤怒,比任何咆哮都更可怕。
“孩子?”
崇明無所謂的冷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