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坐牢。
絕對不能。
噗通一聲。
剛剛才被紀秉謙從地上拽起來的男人,雙膝一,又一次重重地跪了下去。
這一次,他不是跪坐在地上,而是直地,沖著紀秉謙的方向。
“砰!”
“砰!”
“砰!”
沉悶的,額頭與地板撞擊的聲音,在安靜的包廂里顯得格外清晰,也格外瘆人。
“紀總我求求你……求你……”
陳泉的額頭很快就見了,可他像是覺不到疼,一下又一下,磕得又狠又急。
“我知道錯了,我混蛋,我不是人!可我真的沒辦法啊!”
“別讓我去坐牢,我坐了牢,我兒就真的沒命了,求您了紀總,就當是可憐我們父,留我一條活路吧!”
紀秉謙就那麼站著,面無表地看著腳下這個磕頭如搗蒜的男人。
他深邃的眼眸里,不起一波瀾。
許悅卿站在屏風的豁口,將這一切盡收眼底。
看著那個在地上卑微如塵土的男人,看著他額頭上滲出的跡混著渾濁的淚水,鼻子猛地一酸,眼眶一下子就紅了。
太懂了。
太懂這種走投無路,只能拿自己的命,拿自己的尊嚴去換親人一線生機的覺了。
為了湊夠母親的析費用,賣了自己的一輩子。
而這個男人,為了救兒,不惜去犯罪,去賭上自己的下半生。
何其相似。
這個世界上,總有人鮮亮麗,也總有人在暗的角落里為了活著,就已經拼盡了全力。
麻繩專挑細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包廂里死一樣的寂靜。
沉悶的磕頭聲終于停了,只剩下陳泉重又抑的息。
不知過了多久,紀秉謙冰冷的聲音才終于響起。
“先起來。”
陳泉此刻就是一只驚弓之鳥,哪里敢違抗紀秉謙的話,連滾帶爬地從地上撐了起來。
可他不敢站直,整個子都佝僂著,頭垂得快要埋進口里。
“紀總,我……”
他剛哆嗦著想再說點什麼求饒的話,下一秒,包廂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敲響。
叩叩叩……
清脆的三聲,在這抑的空間里,像是三道驚雷,直直劈在陳泉的天靈蓋上!
他嚇得渾一個激靈,整個人都往后了一下,臉上褪得一干二凈。
“是不是崇院長回來了?”
他的聲音抖得不樣子,恐懼像是藤蔓一樣死死纏住了他的心臟。
“他要是看見我在這兒,我兒還在他手上啊!他會停了我兒的藥的!停了藥,我兒就肯定死了!”
怎麼辦
要是被崇明撞見這一幕,他就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崇明那個笑面虎,絕對會讓他和兒一起死!
紀秉謙連眼皮都沒抬一下,只是一個冷淡的眼神掃過去,就讓陳泉剩下的話全都堵死在了嚨里。
那眼神像淬了冰,明明什麼都沒說,卻帶著一種讓人噤若寒蟬的威懾力。
許悅卿也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全神貫注地盯著那扇閉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