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勾了勾角,那點笑意很淺。
“雖然是拜托你幫忙,但你也不用給自己這麼大力。”他的聲音溫,“能做就做,不能做,也不強求。”
這男人,倒是比想的還拎得清。
許悅卿也跟著笑了笑,繃的神經松快了些。
“我知道的。”
會議室里繃的氣氛松快了些,但正事還沒完。許悅卿斂了笑,話頭一轉,又繞了回去。
“我就是想提醒你,團隊里頭……”
話沒說完,紀秉謙就輕輕點了下頭,那張臉上明晃晃地寫著了然兩個字。
“我們想的一樣。”
這事兒,他會私下里查,不會擺到明面上來。
許悅卿懸著的心,這才落回了肚子里。
“那就好,現在要是大張旗鼓地找鬼,只會寒了那些真正做事的人的心。”
人心一散,隊伍就不好帶了。
尤其是在這個要命的關頭,穩住大家比揪出一個人重要得多。
兩人再次對視,會議室里靜悄悄的。有些話,已經不必再說出口了。
紀秉謙率先打破了沉默。
“先出去吧。”
許悅卿點點頭,沒再多說。
玻璃門再次打開,許悅卿跟在紀秉謙后走了出來。
兩人一前一后,步調沉穩,臉上都看不出什麼多余的緒。
但外頭等著的那些人,一個個跟被架在火上烤似的,氣氛凝重得能擰出水來。
紀秉謙的目淡淡掃過全場,然后聲音平穩地介紹。
“這位是許悅卿。”
“京北研究院,陳剛教授團隊的工程師。接下來,小莫的數據恢復工作,會參與負責。”
這話一出,人群里立馬起了些微的。
一個聽都沒聽過的名字,一個看起來這麼年輕的人?
田志輝作為總負責人,第一個站了出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直勾勾地盯著許悅卿。
“陳教授手底下的人?”田志輝的眉頭擰一個疙瘩,“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
“年紀這麼輕,剛畢業的?”
紀氏研究院里,哪個不是泡在數據堆里七八年甚至十幾年的老手?
小莫更是他們這群人嘔心瀝的寶貝,從一行代碼一個零件開始,熬了多個通宵才有了今天的雛形。
現在突然空降一個人。
這不就是來摘桃子的嗎?還是在一個爛攤子上摘桃子,搞好了功勞算誰的?搞不好這鍋又該誰背?
一時間,周圍那些技員的眼神也變得復雜起來、。
許悅卿站在所有目的中心,卻連眼皮都沒多眨一下。
太悉這種眼神了。
在學校,在實驗室,因為年紀,因為別,見過太多次了。
只是平靜地迎上田志輝的目,聲音不大,但每個字都清清楚楚。
“田工,現在是急況,我們沒時間說廢話。”
往前走了一步,整個人不卑不,像一棵扎在巖石里的青松。
“直接上手吧,我的水平怎麼樣,你一看便知。”
田志輝那雙審視的眼睛,在許悅卿臉上足足停了有十幾秒。
周圍那些技員連呼吸都放輕了,生怕錯過這場好戲。
這小姑娘,膽子倒是不小。
他見過的天才多了去了,哪個不是眼高于頂,但敢在他面前這麼直接的,還真是頭一個。
不過,現在不是計較態度的時候。小莫的理和服務都燒了,整個項目停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在燒錢,,耗的還是整個團隊的心。
紀總親自帶來的人,再差,能差到哪里去?
與其在這里爭論不休,不如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