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知道那天過火，周越一連幾天沒見人影，天天變著法子讓人送東西過來。
沈鴦數不清第幾次從外賣員手里接過鮮花，轉頭一看，本沒有地方放。
人沒來，東西把病房塞得滿滿當當。
阿姨笑容滿面：“哎呀，周先生真是好男人，我家那口子結婚多年了，從來沒給我送過這麼漂亮的花。”
“你看看喜歡哪個，抱一束回去吧，沒那麼快枯萎的。”
沈鴦讓挑，阿姨剛開始不敢要，再三說明要這麼多花沒用，放這邊也是積灰，才挑了一束。
忽而想起幾年前，和周越吵過一次架，誰的問題早就忘了，只記得冷戰了一天，下班回家待一個房間里也不說話。
睡覺都背對著，堅決不面對對方。
第二天照樣冷著一張臉，周越不聲不響出去了，沒過多久手機響個不停，有人讓下去拿外賣。
一只熊抱著鮮花和蛋糕杵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回頭率極高。
在疑中走過去，“你好，是剛剛打電話的外賣員嗎？”
熊憨憨點頭。
接過花和蛋糕，“謝謝你。”
心里暗想現在工作真不容易，送個外賣還要穿這樣子嗎？這樣子要怎麼騎車？走路過來嗎？
熊兩只手比在口，沈鴦老半天才看出來是在比心，笨拙又可，輕輕笑了。
轉要走，那只熊亦步亦趨跟著，沈鴦聽見又悶又小的一句：“你笑了是不是就不生氣了？”
把頭套摘下，男人頭發的，頭頂冒著熱氣，眼睛里像有星星，“央央，別不理我。”
他抱上來，“我不了冷戰，我們改熱戰行不行？”
熱戰？
周越里經常冒出一些沒聽過的詞。
回到房間里，仰著頭，背著門，白凈纖細的手指扯著男人烏黑的頭發，擺在腰間堆疊凌，雙眸迷散地理解了他說的熱戰。
一聲聲叩門將拉回現實，去開門，瞬息之間，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一只和當年一模一樣的熊在門口朝打招呼，慢慢悠悠走進來，鯉鯉驚喜地大，要不是上有傷，估計能直接從床上蹦到天花板。
“小熊！你好可！”
得知小的喜，熊走到病床邊，鯉鯉激的和他握手。
“你是來看我的嗎！”
熊點頭，抬手輕輕抱抱，鯉鯉喜笑開，不忘轉頭說：“媽媽，你看小熊特地來看我了！”
沈鴦笑容溫，“對呀，他喜歡你。”
鯉鯉真誠地仰頭，“我也喜歡你。”
熊明顯一愣，從肚子的大口袋里翻翻找找，翻出一個棒棒糖遞出去，得到一陣發自真心的捧場歡呼。
小孩和熊玩偶，夢幻又真，沈鴦在一旁看著，眼睛漸漸泛酸。
待鯉鯉睡著了，周越了玩偶服，整個人上冒著煙，旁邊一只手遞了杯水過來，他接過，一口氣喝完。
“再來一杯。”
沈鴦給他倒，看他喝了幾大杯，扯了紙巾給汗。
周越一不，生怕一下就不給了。
“明天我有事要出門一趟，你有時間的話，過來照看鯉鯉一天。”沈鴦把紙巾丟進垃圾桶。
男人眼底全是驚喜，這是愿意讓他和鯉鯉培養的意思。
“有時間，我幾點過來？”
“九點吧，我會給你寫一些注意事項，不懂的直接讓阿姨幫忙。”
“好。”
周越忙不迭應下。
沈鴦表不冷不熱，“沒什麼事回去吧，待會醒過來看到是人扮的，該失了。”
周越乖乖抱起玩偶，臨走前飛快靠過去親了一下人的側臉，趁沒反應過來大步走了。
“臭流氓。”
沈鴦不敢相信他剛剛干了什麼，上罵著，實則角微微揚起，看起來心不錯。
第二天七點，周越就到了門口，也不敢敲門，等阿姨送早餐過來，默默混進去。
“你來喂。”
沈鴦把粥給他，周越像忽然被老師點名的學生，接過粥拘謹地坐在床邊。
他悄悄看沈鴦的臉，試探舀起一勺過去，小孩配合地張，兩個人看著對方，誰也不說話，一個只顧喂，一個只顧吃，跟完kpi似的。
沈鴦遞紙巾過去，“。”
周越沉迷于這來之不易的相時，滿腦子都是我兒真棒，我兒真乖。
一時沒反應過來，愣愣地接過，沈鴦氣笑了，“鯉鯉的。”
……
叮囑過幾句，出門了，鯉鯉揮手和道別，“媽媽早點回來哦。”
真的踏出醫院大門，不知該去干點什麼，說有事只是給父倆騰出相時間的借口。
鯉鯉一天天長大，愿不愿意認周越完全由自己選擇，沈鴦不會進行干預，只要兒開心，就沒有異議。
離開后不久，一輛車緩緩停下，下來兩個人。
楚涵抱著一盒玩，神不悅：“你花這麼多錢買名牌玩給沈鴦的兒，簡直浪費，小孩又不識貨。”
白昔昔漫不經心了頭發，“小孩不識貨，周越認識啊。”
打聽到周越今天一早就來了醫院，馬上就過來了。
楚涵依舊有疑慮：“沈鴦不會肯我們探兒的，會不會連門都進不去？”
“就是要不肯。”
白昔昔眼里飽含深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