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睛，沈鴦出了一汗，到臉上一片涼，才驚覺自己在哭。
夜晚由于噩夢變得漫長，在煎熬中拼湊被打碎的靈魂。
高中以后，很擅長這個。
可這一次拼不起來。
焦躁不安，天快亮了，不能以這個狀態和鯉鯉相。
和阿蘅說有點冒，問是否愿意過來陪鯉鯉住兩天，對方欣然答應。
不想被看出異樣，戴上了口罩，阿蘅用手探的溫度，“還好，沒有發燒，回去多喝水多睡覺，提前吃點藥把病毒下來。”
鯉鯉擔憂地看，“媽媽，你還會回來嗎？”
沈鴦用笑容掩飾疲倦，“小笨蛋，說什麼傻話。”
并沒有去阿蘅家休息，去了一間廉價的旅館，倒在床上一不。
別想了，沈鴦。
反反復復和自己對話。
大多數時候，可以掌控緒，能得心應手理負面心，可以在最難過時進行一場剝離。
此刻無法冷靜，越不愿想起，回憶就越是像海水倒灌，窒息。
窗簾拉上，房間昏暗，尋得一睡意，人慢慢闔眼。
迎接的是一個又一個噩夢，夢見破舊的屋子，媽媽躺在床上，彌留之際拉住的手。
“阿鴦，答應媽媽，不論將來多麼辛苦，你一定要靠自己堅強地活下去，千萬不要寄托在婚姻和男人上。”
“的時候什麼甜言語都能說出口，不要被這些騙了，你是孩子，未來有太多陷阱等著你，千萬要清醒。”
“不要像媽媽一樣蠢……到死了，才知道后悔。”
媽媽撐著一口氣，眼里有淚：“不要輕易踏進婚姻，千萬要記住。”
拼命握住媽媽冰涼的手，“我記住了，媽媽，我會乖乖聽你的話。”
畫面一轉，媽媽不見了，化作一縷煙消散。
拼命去追，跌倒在地。
有人扯起的頭發，把提到面前。
白昔昔笑瞧著，“頭發太長很不好打理吧？聽說明天你要登臺唱歌，我幫你弄個新發型？”
尖和掙扎無濟于事，無數雙手按著，剪刀咔嚓咔嚓，一縷縷頭發落在地上。
罪魁禍首放聲大笑，拿著鏡子欣賞。
“好看嗎？”
“洗發水那麼貴，你家那麼窮，我替你省了多錢啊。”
班主任不高興地看著，“你怎麼回事？搞特立獨行不是這樣搞的，這樣子沒法上臺，換人吧。”
燈下，白昔昔穿著公主，頭戴王冠，耀眼奪目。
在夸獎和掌聲中，唱完了那首本該是唱的歌，高高在上朝過來，眼里盛滿明晃晃的得意。
沈鴦再次哭醒，手到肩上的長發，才知道這事過去了許多年。
像當初被開除后的每一個夜晚，蜷著抱住膝蓋，眼淚洶涌，如何都停不下來。
沒有人能幫。
沒有什麼惡有惡報。
在被開除一個月后，白昔昔創建的賬號突破十萬。
沈鴦不愿想起這些，一整天于噩夢驚醒和崩潰哭泣的狀態中。
怨恨著，憑什麼壞人鮮亮麗，只有依舊會在多年后被扯回痛苦里，一次次努力的進行自我療愈。
像跌一個永遠不會停止的惡循環。
看不到明。
……
周越買了份芋泥蛋糕，不知道沈鴦看見是否能高興些。
走進病房，鯉鯉還在睡午覺，阿蘅從筆記本電腦里抬起頭，“沈鴦不在。”
“去哪里？”
“冒回去休息了。”
周越略微蹙眉，轉道去了阿蘅家，門鈴按了又按，沒人開，手機也是關機狀態。
他擔心沈鴦會不會發燒昏倒了，打電話給阿蘅告知，對方很快把大門碼發過來。
進屋找了一圈，本沒人。
阿蘅知道消息嚇了一跳，一個大活人青天白日跑哪里去了？
托阿姨看顧好鯉鯉，和周越在醫院大門匯合。
“平常不會關機的，不會是去我家的路上出什麼事了吧？”
周越臉很沉，阿蘅手機突然響起，是沈鴦。
和那邊說了幾句，掛斷電話后簡明扼要概括：“沈鴦說沒事，吃了藥睡太了，手機沒電才關機的，說明天就回來。”
男人問：“沒說在哪里？”
“只說在旅館，讓我們不要擔心。”
一陣叩門聲把沈鴦拉回現實，下床慢慢靠近門，不清楚別人是誰的況不出聲。
“沈鴦，是我。”
男人的聲音低沉悅耳，沈鴦不想回答，外頭繼續敲門。
“我沒事，你回去吧。”
外面靜默幾秒，沈鴦以為他走了，男人又道：“你先開門，我看看你怎麼樣了，確定沒事我就走。”
一男一隔著門僵持，沈鴦開了道門，周越一眼看出眼睛又紅又腫，剛剛應該哭得很兇。
他走進去反手關門，“是生病，還是心不好？”
沈鴦渾著冷意：“跟你沒關系。”
周越去牽的手，被甩開。
他干脆手把打橫抱起來，坐在旁邊沙發上，以抱著嬰兒的姿勢將人困在懷里。
“沈鴦，你為什麼哭，告訴我好不好？”
“別再冷著我了，那五年已經夠我的。”
他用鼻尖輕輕蹭人的肩膀。
剛剛哭了太久，此刻沈鴦面無表，只覺得很累。
男人問：“是為昨天的事？你要怎麼樣才能原諒我？”
說不出是有意報復，還是故意試探，沈鴦漠然開口：“我要你取消白昔昔在回溯的一切代言。”
周越眼底閃過一詫，“雙方有合同，沒有違約的況下，品牌方不會主取消。”
“哦，那就是不行。”
沈鴦用平靜掩蓋失落，起想走，周越把拉回來，“這次合約到期，沒有下次續約了，回溯請代言這事是一年前就定下的。”
“是要的，還是你給的？”
周越沒說話，這是他主給的補償。
沈鴦了然笑笑，“你走吧，我們之間注定隔了一個白昔昔。”
“央央，你理一點，我們之間不會隔任何人，關舒是朋友，白昔昔是當年出手相助的幾分愧疚，就是因為不算什麼，所以可以用經濟去彌補。”
沈鴦起開門，“走吧，我想休息。”
周越看了好一會兒，閉上雙眼嘆息，“稍微站在我的立場上理解我一下吧。”
男人離開后，門再度嚴合關上。
沈鴦慢慢坐在地。
就是因為理解周越。
越理解，越無法說出當年那些事。
說了又能怎麼樣？
白昔昔陪了周越五年，確實為他負傷。
他們有著無法的過去。
可又暗自希周越能完全的信任自己，完全站在自己這邊。
矛盾，稚。
不想再為這些事煩惱，必須做個了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