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瘋瘋癲癲,突然安靜下來,“拜所賜,我什麼都沒有了,明明就差一步,我馬上能完夢想……”
“憑什麼運氣那麼好……”
聲音越來越低。
離開前,周越的吩咐只有一句:“別讓死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才是折磨人最好的法子。
出門,一向沉穩的步伐有些飄忽,他兩眼一黑,差點絆倒在地,扶住墻壁緩解許久,才勉強恢復。
步履艱難,一步步往前走。
他給白昔昔花的每一分錢,化了傷害沈鴦和鯉鯉的兇。
檢測結果出來了,是沈鴦的。
就是在跟他通話的時候,經過那個監控死角,遇到了不測,眼下生死不明。
他有至高的權利和金錢在手,居然連一個人都找不到……
推開門,鯉鯉在玩積木,跑過來抱住他的大,“爸爸,媽媽呢?”
周越如鯁在,他面微笑,“媽媽還在忙,晚上吃了什麼?”
保姆在旁邊說:“小姐說要等您一起吃晚飯,我喂了點蛋羹墊肚子。”
“好,我們吃飯去。”
周越抱起,鯉鯉笑聲清脆,和母親一樣善解人意,年紀小小的卻很好哄,也愿意講道理。
看著和沈鴦相似的臉,他心痛到難以復加。
睡覺前,鯉鯉拿他的手機,認認真真對著聽筒說:“媽媽晚安,我你,早點回來喲。”
說完眨著眼睛,“發過去了嗎?”
周越看著發送的語音,語氣藏著不易察覺的晦:“嗯。”
阿蘅很快知道了沈鴦失蹤的消息,眼眶通紅趕過來,得知目前還是杳無音信的況下,默默垂淚。
鯉鯉跑過來牽的手,疑地看著:“蘅媽媽你為什麼哭?”
慌忙去眼淚,絕不能讓孩子知道這事,“哎呀,蘅媽媽最近眼睛發炎了,不就掉眼淚,小醫生快給我看看。”
兩個人牽著手去旁邊的房間玩,周越將鯉鯉托付給,全心尋找沈鴦。
白正國不了苦,早就供出歹徒的聯系方式和地址,找過去卻沒有蹤影,破舊的出租屋空無一人。
和開車撞鯉鯉的為同一個人,是白家游手好閑的遠房表親,有過案底,經常干些非法勾當。
警方全力追查,周越手底下的人也在找,得到的線索寥寥無幾。
他越來越焦躁不安,短短幾天整個人消瘦一大圈,原本合的服被風一吹有些空。
寒風凜冽,氣溫一天天下降,他站在街頭,在室外待太久手指凍得發麻通紅,他毫無知覺,神恍惚的想,不知道沈鴦有沒有挨凍挨?
沈鴦失蹤的第七天,歹徒的尸被人從河里撈出,線索徹底中斷。
鯉鯉再次問起媽媽的去向,小孩不笨,已經約察覺到不對勁,眼里蓄滿淚。
“媽媽不回來了嗎?”
周越幾乎撐不住溫和的表,只要一閉眼就會有眼淚流下,他抱住兒小小的,“不能胡說,媽媽就是太忙了。”
“可是都不跟我打電話,以前不會不理我的。”鯉鯉委屈地噎。
孩子與母親有天然的連接,的思念不比他的。
好不容易將哄睡著,小朋友夢中囈語,呢喃著依地喊了聲:“媽媽。”
周越眼角一片潤,眼淚越越多。
他坐在地上,看著這張臉,啞著嗓音自言自語:“央央,回來吧,我瞞不住了,我真的快瘋掉了……”
“求你回來吧……”
“我不能沒有你……”
他守在兒旁邊,自己也像個無助的孩低聲啜泣,整個人埋進膝蓋里,脆弱得一就碎。
……
警察推開一扇門,表深沉:“在里面。”
周越走進去,小小的房間里溫度冷骨,墻壁與天花板皆是冷調,一個人安靜躺在床上。
他一步步走近,“央央?”
人容依舊,閉著眼毫無回應,長睫投下一片淡淡的影,像是睡著了。
他過去牽的手指,好冷好冷,怎麼也捂不熱,他想出去找一床溫暖的被子,這樣下去一定會冒的。
警察問他:“這是你要找的人嗎?”
“是。”
警察點頭,“我跟你說一下尸認領流程。”
周越明顯一怔,他像是沒聽明白,又問了一句:“你說什麼?什麼尸?”
警察嘆氣,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這很難接,逝者已逝,請節哀。”
他木然地站在原地,一只小手攥上尾指,孩懵懂仰頭,“爸爸,他們說媽媽死了?”
他蹲下,兩眼無神:“胡說,他們胡說,他們都瘋了,你媽媽明明躺在里面睡覺呢,我們一起去看。”
牽起兒要往回走,不知哪里出現了許多人擋住去路,“周先生,請節哀,該火化了,讓沈小姐土為安吧。”
周越拼命想過去,眼睜睜看著沈鴦被推走,他嘶吼著:“不準帶走!”
“把沈鴦還給我!”
他用力過度,間仿佛撕開許多口子,每個字都冒著腥氣。
猛然驚醒,他看著周圍悉的布置,原來是一場夢。
鯉鯉還在床上睡得很沉,他手把被子往上拉。
擔心再次陷那種不祥的夢境,他不敢再次睡,枯坐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