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過后,春節徹底結束,傅淮之約沈鴦出去,歸還在傅家的行李。
他病態難掩,耷拉著眼皮神萎靡,沈鴦才知道他前幾天病了一場。
相的那一個月里,沒見他吃藥,什麼病不清楚,只知道傅淮之質虛弱,是容易生病的那類型。
天氣尚冷,沈鴦關切說:“反正是些服而已,你不用特地跑一趟,生病就好好在家休息。”
傅淮之綻出一抹笑,“只是覺得很久沒見到你了,想和你聊聊天。”
老頭子死后他沒有了家人,自常年臥床,也沒有關系好的朋友。
沈鴦不在,他頭一回覺得傅家冷清。
習慣真是恐怖。
“孩子的事,和他說了嗎?”
沈鴦搖頭,“以前那些事都記起來了,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說。”
傅淮之暗自竊喜,面上半分不顯,轉移話題:“最近在忙什麼?”
“我兒快過生日了,最近忙著學做蛋糕,比我想象中難。”
尤其是抹面,怎麼都抹不好。
兩個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傅淮之思索著說:“我給你兒買個禮,你替我轉吧。”
“不用的。”
沈鴦拒絕無果,傅淮之帶進了一家珠寶店,讓幫忙參考。
店員馬上迎上來,熱詢問需要什麼,得知要給小孩買禮,馬上擺出各款適合兒的配飾。
或許是看出來傅淮之有錢,專挑貴的擺。
沈鴦瞄一眼價格,低聲提醒:“真的不用,太破費了。”
傅淮之選擇失聰,指著一個致的長命鎖,“這個怎麼樣?”
“已經有一個了,真的不要,我們走吧。”
沈鴦勸不他,傅淮之挑來挑去,挑了個金項圈,跟著店員去另一邊包裝結賬。
兩個人拎著大包小包進來,葉方瑩沒想到沈鴦在這里,還以為周越也在,看了一圈,沒有。
語氣不善:“你來這里做什麼?”
沈鴦表淡淡:“來之前要跟你報備嗎?”
挽著葉方瑩胳膊的年輕人問:“伯母,這位是你的人?”
“就是沈鴦。”
聞言,人眼睛輕彎,里頭含著一抹意味深長。
朝沈鴦手,“你好,我江晚月。”
沈鴦象征握了一下,“你好,沈鴦。”
“你也來這邊買首飾嗎?”
“算是吧。”
江晚月材高挑,頭發斜挽在腦后,上著款式簡約,但出貴氣,形優微翹,正一錯不錯地看著。
不算惡意,但也不平等,像在看一個新奇的玩意兒,沈鴦也勾勾,靜靜回去。
葉方瑩親昵喚,“晚月,你看看有什麼喜歡的,伯母給你買,這麼多年不見,該送份見面禮給你。”
“總讓您破費。”
“怎麼會,給你花錢伯母心里高興。”葉方瑩眼珠子一瞥,意有所指:“總比給一些不知足的人花錢好。”
沈鴦對這些冷嘲熱諷無于衷,葉方瑩去挑首飾,江晚月腳步未。
“沈小姐,葉伯母想將我介紹給周越。”江晚月說:“我不排斥這場聯姻。”
沈鴦有些詫異,“以你的條件,世界上有大把優秀單男任你挑選,為什麼會選一個有孩子的男人?”
江晚月輕輕擺手,笑道:“我可沒得選,周越已經是我父親給的選擇里最好的一個了。”
“你和周越見過了嗎?”
江晚月點頭,“但他拒絕了,所以我想請你離開他。”
看著葉方瑩的背影,“葉伯母是個刁鉆的人,對喜歡的人就無條件喜歡,討厭的人就會一直討厭下去,你應該沒被辱吧?”
沈鴦默認。
“勉強在一起不會有好結果的,沈小姐。”
“你不介意我兒的存在?”
江晚月自信道:“我打聽過你的事,以你的格,如果離開一定會把兒帶走的。”
沈鴦垂眸看著小腹,笑容苦:“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暫時沒有辦法做決定。”
“好吧。”識趣地閉上。
這場談判算是客氣。
傅淮之拎著打包好幾層的項圈禮盒過來,“久等了,我們走吧。”
江晚月看了兩人一眼,眼里著好奇:“你們兩個是……”
葉方瑩看見這一幕,怒氣沖沖走過來,不由分說就開始惡意揣測:“沈鴦,你居然吊著我兒子,轉頭跟其他男人來逛街?”
“我失蹤那段時間,是他救了我,請你放尊重點。”沈鴦眼中滿是冰冷。
葉方瑩看著男人手上包裝的首飾,完全不相信這個說辭。
眉梢高高揚起,口氣尖酸刻薄:“所以說,你失蹤一個月,都和他住在一起?”
眸厭惡鄙夷,仿佛沈鴦這期間和傅淮之發生了見不得人的事。
沈鴦小腹作痛,咬牙忍著,一時間說不出話。
葉方瑩當是被人破無可辯駁,繼續得寸進尺:“就算有恩,你們私底下還見面?他還給你買首飾,沈鴦,你到底知不知道廉恥!”
鼻尖藥味苦,是男人發現臉蒼白,抬手攬住的肩膀,用給一個支撐點。
傅淮之一字一句正道:“你年紀大你說得都對,只要一男一出來見面就是。”
葉方瑩被說得語塞,“你……”
沈鴦痛得不行,攥著男人的裳,虛弱出聲:“淮之……”
下一秒騰空,傅淮之抱著往外走,不忘回頭說一句:
“最好別被我看見你下次跟男人出來,我會抓你浸豬籠,老寡婦。”
葉方瑩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他……他居然……”
江晚月心無語,微笑著安:“沒事的伯母,別和他一般計較。”
這事還是和周越說一聲吧,默默拿出手機編輯了一條短信。
樓下,沈鴦被安安穩穩抱進后排,傅淮之一面開車一面提醒調整呼吸。
抵達醫院,傅淮之要過來抱,沈鴦蒼白著一張臉:“我自己可以走。”
“別說話。”
男人看著病弱,每一步都十分沉穩。
醫生問了幾個問題,檢查過后叮囑:“不要惹你老婆生氣,媽媽的喜怒哀樂都會影響胎兒。”
傅淮之發現是對自己說的,愣愣點頭。
醫生又溫聲跟沈鴦說:“沒什麼事,回去好好休息,有些小事不要去計較,心放開朗些。”
兩個人出了醫院,一道影站在面前,氣吁吁。
周越收到江晚月的短信趕過來,上前兩步,眼里憂慮焦急,“怎麼突然來醫院?是哪里不舒服?”
人沉默中越過他,周越想抓的手,抓了個空,他遲疑地喚:“央央?”
傅淮之說:“我送你回去吧。”
沈鴦點頭,無視周越上了車。
車門關閉,俯下眼睫,“淮之,我想請你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