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劃的手僵在空中。
兩人之間的氛圍驟然陷詭異的沉默。
那一秒，姜純熙腦海里的想法又多又雜，爭先恐后地鉆進來竄。
一閃而過，抓不住。
拼命地想，該怎麼辦，段聞洲不守信用，又能怎麼辦。
什麼資本都沒有，從始至終都在被段聞洲牽著鼻子走。
小鹿眼無措地看向男人的側臉。
眉眼耷拉著，人看不他的心緒。
他口吻強，顯然不是商量的態度。
何況這個事在這里也沒得商量。
姜純熙收回目，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原本繃的肩頸逐漸舒展開，緩緩舒了口氣，角彎起：那我們分手吧。
姜家現在大廈將傾，姜母本無心管，也管不了，那在某種程度上，段聞洲對來說，就失去了利用價值。
完全可以去想去的地方。
至于錢，會另想辦法。
姜純熙明白，沒錢的日子并不好過，但比起被段聞洲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能將困在牢籠里，更寧愿選擇前者。
要跑，要離開。
要獨自面對烈日驟雨，哪怕跌跌撞撞，頭破流，也要出去。
姜純熙并不打算給段聞洲拒絕的機會，分手，只是通知他而已。
起拍了拍沾到地面的角，打算轉離開。
已經沒有留下的意義了。
小堂妹見起，邁著小短飛奔過來，手里還舉著仙棒，又蹦又跳，
“熙熙嫂嫂，火。”
姜純熙沒放心把打火機給小孩子，抬手招了個傭過來，陪小堂妹放煙花。
“熙熙嫂嫂，你去哪里？”小堂妹拽住的擺，“你不陪旎旎了嗎？”
搖搖頭，蹲下，在手機上輸：姐姐要去忙一點別的事，旎旎可以先和這個姐姐玩。
“那熙熙嫂嫂，會很快回來嗎？”
說，會。
安好小堂妹的緒，姜純熙看了眼外面的狀況，提了口氣，冒著風雪跑向小樓。
段聞洲沒去追。
他又點了煙，夾在指間，由它燃燒。
直到猩紅灼傷到他的皮，他才猛然意識到，視線里已經沒了孩的影。
心頭的煩躁像旺盛的雜草瘋長，近乎要將他的理智湮沒下去。
怎麼就那麼想出去呢。
外面有什麼好的。
不讓出去就鬧脾氣，倔貓。
段聞洲懊惱地嘖了聲，著自己反思。
算了。
是他之過急。
在還沒有讓貓意識到外面的世界本不適合生存之前，就想限制的自由。
難怪會激起貓的逆鱗，甚至連分手這樣的話都說了出來。
呵。
和陸星延分手的時候，可沒這麼干脆利落。
想到這里，段聞洲更不爽了。
真他媽服了。
就是對他一丁點也沒有唄。
喂不的小白眼狼。
他索在廊下的臺階上坐下，任由風雪浸衫，完了整包煙。
-
姜純熙在房間里轉了一圈，發現能帶走的也就幾件服和一充電線。
裝在背包里就能帶走。
這樣也好。
拉上拉鏈，背包輕得一只手就能拎起來。
另一只空手剛按下門把手，便被外面的一力道推開了門，
“熙熙，你——誒唷，這是？”
段母盯著手上的包，故意沒往那個方向問：“這麼晚了，要出門呀？”
姜純熙一頓。
這屬于激跑路，就沒想到還要和長輩們打聲招呼。
懊惱地抓了把頭發，姑且順著段母的話點頭。
“要去哪里嘛，明兒不能去啦？”段母嗔怪：“聞洲呢，這麼晚了，他放心你一個孩子出門的啦？”
一個接一個問題地拋過來，姜純熙沒做好撒謊的準備。
語塞，埋著腦袋，像一頭犯倔的驢。
“熙熙，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藏在心里，和媽媽說說。”
段母順勢推著進到臥室，手里還端著水果拼盤，
“我看你晚飯沒怎麼吃，人切了點水果過來。”
“啊-熙熙，張。”
蓮霧遞到邊，姜純熙手忙腳地接過水果叉，示意自己可以吃。
長這麼大，還沒被人喂過。
怪不好意思的。
“熙熙，你喊我媽媽，我就是打心底里拿你當兒，聞洲雖然說著他不喜歡別人和你接，可是我又怎麼會看不出來，其實是你不喜歡和人打道呢。”
“……”
聽到過這個說辭。
二伯母說的。
當時倒沒多想，畢竟這句話很符合段聞洲的人設。
原來是為了照顧。
“熙熙，你有什麼不開心的，你要說出來，不然容易生心病，你的人也跟著揪心。”段母苦口婆心地嘆了口氣。
姜純熙于心不忍，將今晚的事全盤托出：所以，伯母，我打算和他分手。
“哎喲，這才多大的事。”
段母松了口氣。
兩邊證詞一比較，也算是相信段聞洲沒跟撒謊。
“你想出去留學直接和媽媽說好了啦，他不同意你去，媽媽同意的呀。”
誒？
姜純熙眨了眨眸子，有些狀況外。
“媽媽是很支持孩子出去看看世界的哦，不然被那些臭男的幾句花言巧語就騙到手了啦。”
“你看上了哪個學校，和媽媽說，保準給你安排得妥當，那個臭小子可不敢說一句不。”
段母打包票。
姜純熙半信半疑：列賓院。
“好說。”
聽到這兩個字，眉心狠狠跳了一下。
段聞洲說這倆字的口吻簡直和段母如出一轍，不愧是母子倆。
和姜母就沒有像的地方。
格不像、外貌也不像。
小時候還和姜父有幾分神似，長大了反而看不出來。
聳了聳肩，也不去在意這些。
“你呀，安安心心過年，媽媽答應你假期沒結束之前，就能拿到列賓的錄取通知書。”
姜純熙哪怕沒比劃，不相信的意思也從眼神里溜了出來。
段母神氣地哼了聲：“我可是姓段的那小子的老娘，還能不比他厲害？”
“他能辦得到的事，你覺得媽媽辦不到？”
立刻搖頭，表鄭重了許多：我相信伯母。
“乖寶寶。”
段母喜歡得不得了，把人摟進懷里，“那聽媽媽的好不好，不分手？”
姜純熙：……
說出去的話，哪有再收回的道理。
而且，才不要拉下臉主向段聞洲求和。
這樣只會讓那個男人更加變本加厲地欺負。
“媽媽也不是說要熙熙委屈，你聽媽媽的，我有個好法子幫你教訓他。”
誒？
姜純熙抿。
別說。
還有點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