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好疼。
整個人像是被撕裂了一般。
渾酸得厲害,抬手的力氣都沒有,腦袋也昏昏沉沉。
好像發燒了。
和印象里發燒的覺很像,但又有點不同。
至于哪里不同,一時間說不上來。
姜純熙用力地睜眼,試圖讓自己醒過來。
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做夢。
夢里段聞洲強迫。
事后,還給戴了手銬,將一只手和床綁在了一起。
不過還好,明白這一切都是夢。
只要沖破那層意識,就會醒過來。
好一會兒后,姜純熙才睜開眼,目游移在陌生的天花板。
大腦遲緩地開機,逐漸意識到這里好像不是住的那間臥室。
“?”
不是段家的小樓。
那這是哪里?
姜純熙一頭霧水,撐著床,試了好幾次才坐起來。
迎面就是一整面墻的鏡子,將此時坐在床上的模樣照得一覽無余。
怔怔地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慘白,在被子外的上布滿了紅痕。
以及、的左手上戴了一個銀手環,泛著冷,墜著鏈條匿在床下。
姜純熙試著將鏈條出來,拉到一定長度后,扯不了。
忍著上的酸疼,爬到床底,這才發現剩下的銀鏈一圈又一圈地繞著床。
“……”
段聞洲是囚了?
可是明明沒有逃跑啊。
姜純熙想不明白,這時,房間的門開了。
拖鞋陷進地毯里的聲音窸窸窣窣,下意識打了個寒,試圖爬回床上。
嘶——
僅僅是想站直,雙稍微用力便打得厲害。
本忍不住,還未坐到床上,就又摔了回去。
膝蓋磕到了地上,哪怕是鋪了一層地毯,還是疼。
了眼睛,仰頭對上越來越近的男人。
“怎麼掉下床了啊,熙熙。”
段聞洲儼然一副關心則的口吻,蹲到面前把人抱到床上,
“想干什麼?”
“嗯?”
姜純熙打了個激靈,搖頭。
揚起手,銀鏈輕晃,在空氣中撞出細碎的聲響:為什麼要給我戴這個?
“不好看嗎?”男人不答反問。
搖搖頭:沒有不好看。
姜純熙頓了一下,鼓起勇氣問他:是擔心我逃跑嗎?
可是并沒有逃跑。
的記憶里,還沒有離開段聞洲。
還沒到這一步,為什麼段聞洲卻將綁了起來?
“失憶了啊,寶寶?”
段聞洲笑得意味不明,虎口卡在的脖頸上,抬起頭,“還是你覺得,和陸星延一塊兒到機場這件事,不私奔?”
“那你說什麼?”
“難不你們去機場逛一圈,他再送你回來?”
“???”
姜純熙一臉懵。
和陸星延去機場?
什麼時候的事?
“跟我裝傻呢。”
一個勁搖頭:沒有,我沒有和陸星延去機場。
以后也不打算和陸星延去機場。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姜純熙驟然陷了恐慌的緒里,然而段聞洲本不聽的解釋,也沒打算向說清楚狀況,
“我親自去機場抓的你,姜純熙,這種游戲已經不好玩了。”
他暴地了服。
明明上還疼,不知道哪里來的力氣,拼命攔住男人的作。
不要。
還什麼都不清楚。
眼淚無措地涌出眼眶。
男人單手鉗制住的手,俯咬上的耳垂,“你現在最好取悅我。”
五痛到扭曲。
……
胡地揮手,抓到玻璃杯后,當即敲碎了握住碎片。
玻璃碎裂的響聲清脆。
進的掌心,泛紅、滲出跡。
抵上自己的大脈,臉上是不自然的紅,眸底卻是一片清明與厭惡:滾開。
“你試試。”
段聞洲本不吃的威脅。
當碎玻璃陷進的皮里,男人迅速握住的手,換了個方向,
“寶貝兒,這樣才對。”
他力道大,直接按著的手,將碎玻璃嵌進他的皮里。
“我沒教過你麼,刀尖要永遠對著別人。”
“養了這麼久,跟陸星延跑一回,就窩囊廢了啊。”
碎玻璃割開了他的脖頸。
溫熱黏稠的鮮逐漸濡的手指。
慌了。
拼了命地想收回手,卻本掙不開。
“試試呢,寶貝。”
段聞洲的語氣縱容得很,“我還沒會過殉的滋味兒呢。”
“多好啊,我們死都要死在一塊兒。”
“這樣我也就可以不用擔心,你再和別的野狗跑了。”
……
他握著的手,干脆利落地劃向自己的脈。
如噴泉一般,涌了出來,噴濺得滿臉都是。
鼻息間是大片大片黏稠的,甚至都無法呼吸。
氧氣在逐漸減。
想,或許很快也會死掉。
死在段聞洲的下。
他真是瘋子!
連命都可以不要。
姜純熙使出最后的力氣,想推開在上的“尸”。
可哪怕他瀕臨死亡,也推不。
算了。
姜純熙放棄掙扎。
意識失去的最后瞬間,在想,如果能重生,那一定要遠離段聞洲這個瘋子。
-
掙了夢魘。
姜純熙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大口呼吸。
緩了好一會兒,上的疼痛才逐漸襲來。
和夢里的痛幾乎重合。
剛剛做了個夢中夢?
姜純熙下意識盯向床前,又迅速看了眼兩只手。
什麼都沒有。
沒有鏡子,沒有手銬。
段聞洲沒有囚。
還好。
泄力地倒回床上,眼睛再度閉了起來。
神還沒有徹底放松,眼前便浮現出段聞洲死在上的畫面。
恍惚間,都能嗅到那強烈的腥味。
不得不睜開眼。
真的是夢嗎?
姜純熙不思考起來。
可那時候經歷的疼痛與恐慌,好像真的存在過。
如果是夢,那被扔掉的日記算什麼。
那本日記上為什麼會寫“離開段聞”四個字。
即使真相離譜到難以置信,姜純熙還是不得不接——
好像真的重生了。
但,原本應該要逃離的男人,卻還是在冥冥之中產生了千萬縷的牽扯。
現在,擺在面前有兩條路。
跑?
還是,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