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不，上一世，已經給出了逃跑的答案。
被段聞洲抓到后，被迫殉。
那個浪漫主義至上的瘋子！
但是不跑——
門鎖傳來細微的聲響，警惕地看過去。
心跳七上八下。
怎麼和剛才的場景那麼相似，不會其實本沒醒過來，還在夢里吧。
救命！
姜純熙著頭皮抬眸，迎上男人的視線。
“醒了啊，熙熙。”
他角的笑似有若無，邁著步子站到床前。
拖鞋陷進地毯里的聲音窸窸窣窣，聽得頭皮發麻。
將要逃跑的念頭踩得稀碎。
不能跑！
至這段時間不能。
姜純熙用力拉扯的頭發，即使拽出了疼痛，也沒辦法判斷自己到底有沒有從夢里。
現在已經不是離不離開段聞洲了，當務之急是先醒過來，回到現實世界！
真的要瘋了！
“怎麼了？”
段聞洲想制止扯頭發的作，卻本能地瑟了一下，避開男人的作。
他的手停頓片刻，眸晦暗。
隨后，方向一改，扣住的肩膀，把人往自己這邊拽了兩下，皮笑不笑地質問：“躲什麼？”
姜純熙拼命搖頭，小臉煞白。
即使再怎麼強裝鎮定，恐懼還是從眼里跑了出來。
攥下的床單，緩緩呼出一口氣：做噩夢了。
段聞洲示意繼續往下說。
孩一邊觀察他的臉，一邊模棱兩可地概括了夢境的容：你殺了你自己，也殺了我。
“理由。”
男人似乎很興趣，甚至說出和夢里一模一樣的話：“殉嗎？”
一激靈，剛想搖頭，便聽到男人繼續說：“我還沒會過殉的滋味。”
“……”
瘋子。
一口氣松了一半。
從他的神態來看，至目前他還并不打算殉。
姜純熙臉為難地表示：我不想死。
想活著，想逃離所有的神經病，自己一個人活著。
“不錯，有求生。”
段聞洲了頭發，點了句在姜家的狀態。
話題又繞了回去，他問：“夢里殉的理由是什麼？”
這是難點。
回答得不好，可能會讓段聞洲現在就生出囚的念頭。
但隨便編一個借口，他肯定不會相信。
那雙烏沉的眸子覷，像是能過的眼睛，將心里所想的一切都能窺探得一干二凈。
不能撒謊。
但也不能說實話。
姜純熙猶猶豫豫地比劃：因為我想離開你，就一段時間而已，好像是我要出國留學吧。
省去了陸星延這個風險點，又加了時間限定。
在試探段聞洲的底線。
看他到底能不能接，在有正當理由的前提下，短時間的離開。
如果能，會利用這個“短時間”，徹底從男人邊消失。
“夢都是相反的。”段聞洲溫聲回答，似乎對這個話題已經失去了興致。
姜純熙有些意外：你不會殺了我？
他口吻認真了很多：“不，是你不會離開我。”
“……”
“對嗎？”
話落，他出一抹笑，眼底卻毫沒有笑意，看起來滲人得很。
掐了把自己，繼續大著膽子試探：也不算離開，我們也沒有分手不是嗎，只是我出國讀書而已，我說的是夢里。
“外面的世界很危險的，我應該是不放心你自己出去，我說的也是夢里。”
姜純熙不有些激：所以你非要和我殉？外面再危險，我也不至于丟了命！
“會的。”
他說得認真，“還會有野狗覬覦你的。”
“哦，對了。”
段聞洲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我給你換了手機號，用我的副號吧。”
不解：為什麼？
“這樣姓姜的那群人就不會聯系到你了，不是嗎？”
很冠冕堂皇的一個理由。
姜純熙追問：那我原來的卡呢？
“扔了。”
他言簡意賅，并不想多提。
姜純熙半信半疑，接過手機看了眼。
通訊錄里只有段聞洲一個聯系人，以往的消息被刪得一干二凈：陸聆也不能聯系了嗎？
“嗯？“他睨了眼孩，“寶寶，你不是答應過我，不見陸家兄妹的嗎？”
“……”
那不過是用來穩住發的狗的說辭，但是本沒用！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見？
姜純熙瞥了他一眼，沒吱聲。
見也不會讓他知道。
“其實阿延關心你的。”段聞洲冷不丁地提了一句。
猜不出他的意圖，索裝作沒聽到。
他說：“阿延問你，要不要幫你離開我？”
“……”
邪門。
居然和夢里的軌跡重合了。
要是真答應和陸星延離開，那離死也不久了。
姜純熙立刻搖頭表忠心：我不知道這個事，也不想和他離開，我說過，你不喜歡的事我都不會做。
主撲進男人懷里，貓兒似的蹭他。
“熙熙好乖啊。”男人撓了撓下，“還好我給你換了手機號，不然阿延還會繼續擾你的。”
忙不迭點頭。
“像我們熙熙這麼乖的小孩兒，就是很容易被壞人盯上的，我要是不時時刻刻盯著，哪天被野狗叼走了怎麼辦啊。”
還是點頭。
但男人的話一句也沒聽進去。
“所以，熙熙不要離開我好嗎？”
姜純熙依舊點頭，直到看到男人從后背拿出一副銀的手銬，剛才平復的緒徹底崩塌了。
還是在夢里吧！
到底什麼才是現實？
真的重生了嗎？
還是早就死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夢呢。
再也冷靜不了！
神恍惚，沒辦法分辨現實與夢境。
姜純熙猛地推開段聞洲，爬下床，撕裂的劇痛讓每走一步，雙都發。
生理的眼淚攢聚在眼眶。
視線里出現重影。
一鼓作氣地跑向臺。
冷空氣驟然席卷包裹住。
打了個寒，趴到欄桿上，弓著腰，往前傾，眼前是一片模糊的影像。
森冷的月亮得荒誕。
看得心底骨悚然。
往后退了一步，不敢往下跳。
但——
只是猶豫了一秒，段聞洲便追了上來。
唯恐避之不及，大腦無法思考，頭重腳輕的那一瞬間，溫熱襲來，隨后是墜落的失重。
段聞洲沒有選擇拉住，而是抱著一同跳了下去。
急劇的冷空氣往肺里刺。
在男人懷里滾了好幾圈才停下。
明明都難，但姜純熙卻不自覺得彎笑了起來。
在男人上，在草叢堆里仰月亮。
蓬的心跳與被樹枝剮蹭出的、作痛的傷痕，都在告訴——
還活著。
那既然如此，即使目前的軌跡與上一世重合，也要改變殉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