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霆驍的聲音響在頭頂,聲音悶悶的:“等你學業完,我陪你回國開拓市場吧。”
“真的?”
“當然。”
幾句話的功夫,兩個人已經被保護著走到貴賓廳外,跟其他被保鏢護著的名流巨賈一齊走到外面開闊的甲板上。
大廳里的混還在持續。
水晶吊燈轟然墜落,在緙紅毯上濺起無數碎片。
開槍的人一共有四個,其中一個已經被擊斃,剩下三個見沒得手,就朝空中胡放槍,制造混——誰也不知道,他們中的誰會趁著混溜出來。
周清翡也在人群里,禮服被倒塌的酒塔染污,驚慌失措地哭喊著:“睿璋……睿璋你在哪?”
忽地眼睛一亮,提著子快步朝前跑過去。
“睿璋,你沒事吧?咱們快出去,這兒不安全!”
拉著就要走,卻被沈睿璋一把扯住:“舟舟為什麼說你是我未婚妻?”
周清翡目躲閃,咬著道:“我,我們已經有了一個孩子,你難道還不打算娶我嗎?”
沈睿璋咬牙:“我不能。”
周清翡的表簡直像被人憑空打了一掌,在一片混中高聲起來:“憑什麼!當初花言巧語哄騙我的是你,現在把我甩開的也是你!”
“你不想娶我還想娶誰?姜蘊舟?你難道要跟倫?”
這原本是沈睿璋最忌諱、最痛恨的地方,此時被周清翡翻出來,他竟沒做聲。
周清翡心一沉:“你……你難道……”
沈睿璋拉住他,順著人群往外走,邊走邊道:“我要你去跟舟舟解釋清楚!”
而另一邊,姜蘊舟和沈霆驍已經在游艇安保人員的掩護下進了另一間小貴賓休息室。
這里一面靠海,過巨大的玻璃窗,在夜晚能看到墨的翻滾巨浪,有種別樣刺激。
人員早已四散逃開,這間屋子的人本就不多,個個都是驚弓之鳥,兩個人一進來,兩個保鏢就將厚重的大門關死。
“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有恐怖分子進來?”
“好像是買兇殺人。”
“人應該被關在外面了,把這道門鎖住就沒事了吧,他們說這門是防彈級別的。”
“但愿他們說的是實話。”
砰——
又一聲驚魂槍聲無疑又讓剛剛安定下來的人又炸開了鍋,誰也沒有想到,這次開槍的,居然看守大門的保鏢!
其中兩個迅速解決掉邊的人,然后將槍口對準了沈霆驍,一瘋狂掃。
砰砰砰——碎玻璃四散紛飛
姜蘊舟大一聲,想要擋在沈霆驍面前,卻被他按著滾到鎏金展臺后,余瞥見三個人持槍近,咬了咬牙。
“叛徒!別讓我有機會回去!”
他抄起邊冰桶砸向最近的保鏢,反手將香檳塔推屏障,又擋住了一擊。
那些保鏢大約也沒有子彈了,把槍一扔,從口袋里又掏出把刀來。
沈霆驍眼中出戾氣,扯開領帶纏住掌心,猩紅珠順著定制西裝滴落。
“躲好了,別頭。”
而后便與那兩個保鏢——不,現在應該說是持械匪徒,上了手。
姜蘊舟這才發現他右臂有道猙獰劃傷,應該是方才護著的時候被飛濺的玻璃劃傷。
怎麼辦……
左右看看,抄起一把重工椅子就往上沖,旋即后一海風襲來,肩膀突然被按住,扭頭一看,竟是沈睿璋。
后的巨大玻璃窗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打開了,他扯著往出逃:“外面有救生艇。”
“這艘游艇不能待了,沈霆驍被人盯上了,連累你也得倒霉,快走!”
姜蘊舟眼淚劈哩叭啦地掉:“我不能把他自己丟在這兒,我去人!”
嘩啦——
又一堆香檳塔轟然倒塌。
沈霆驍固然練過幾年,可畢竟雙拳難敵死手,上已經開了幾道口子,幾次差點站不起來。
“堂叔,帶舟舟走!”他呼吸都帶著腥氣。
沈睿璋拉著姜蘊舟往出走,代表著華貴的皇冠和價值幾千萬的珠寶墜地,嘶吼:“那些人雇傭你們花了多錢?我出雙倍,這些都給你們……”
聲音越來越遠。
突然,整艘游突然劇烈傾斜,臨床貴賓廳的鋼琴順著甲板往出,琴鍵與護欄出刺耳鳴,直直朝姜蘊舟撞過來!
窗戶離船舷太近,而邊幾乎沒有能躲避的地方,沈睿璋抓住姜蘊舟的禮服,將護在下,鋼琴重重碾過他的,墜深海。
“小叔!你怎麼樣?”
沈睿璋聲音低低的,帶著濃重的息:“別怕,我沒事,你踩著我,從這邊繞過去……”
高跟鞋被姜蘊舟甩,白的腳丫踩過沈睿璋的肩膀,像一只翩然而飛的蝴蝶,飛離了沈睿璋模糊的視線。
屋里的打斗還在持續,幫手還沒來,沈霆驍卻快要堅持不住了。
鮮像是放開的水龍頭,一縷縷地淌在地板上,沈睿璋在窗戶外面,力抬頭,大聲道:“藍灣……記得潛水那次嗎?”
熱氣息裹著腥味,沈霆驍聽懂了他的意思,在船再一次傾斜的時候,他順著甲板出去,從大開的窗戶越向黑沉沉的大海。
驟然失去目標,持械歹徒互相對一眼,正要撤走,關死的大門被破開,十幾號人沖進來,將歹徒按倒在地,鎖拷從背后扭住,扣住了雙手。
“霆驍……小叔,霆驍呢?”
沈睿璋蹙著眉,被人扶起來,向了黑沉沉的海面。
姜蘊舟好似明白了,卻不敢相信。
“不,不會的,他不會跳的!”
海風徐徐吹進來,咸腥的氣息仿佛帶著死亡的味道。
沈睿璋低笑一聲:“瞧你嚇的,他沒事。”
姜蘊舟覺得腦子里嗡嗡作響,撲到欄桿邊,月下翻涌的浪花間,那里還有什麼影?
“舟舟,別怕,我在這兒。”
沈霆驍一手搭在船舷上,幽靈般從底下鉆出來,滿是鮮的手替拭去眼淚。
“別哭了,真丑,笑一笑。”
頂著一張渾是傷的臉,他勾了勾:“本想給你一個畢生難忘的訂婚儀式的,好像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