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舟野很顯然是在氣頭上。
但是冷靜下來之后還是發現了一點端倪和不對勁的地方。
他皺了俊眉:“你怎麼會知道,這幅畫是母親的?你們才認識幾天?”
“這幅畫對很重要。”薄謹城的口氣仍是鎮定的,他比沈舟野大十歲,儼然像是看小孩一樣。
而沈舟野看他,則像是看野男人一樣。
“既然想要,就讓自己找我來拿。”
說完,沈舟野轉離開。
綠的跑車呼嘯離開,宋矜倒是沒有想到,他會這麼輕易就走了。
大概今天是真的被氣到了。
回到車上,宋矜問:“他跟你說了什麼?”
薄謹城淡哂:“他說我是野男人。”
宋矜哭笑不得:“我看他是真的有病。”
如果沈舟野知道薄謹城和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一定也會覺得,自己有病。
“你沒跟他說你是我小舅嗎?”
“還沒等我開口,已經怒氣沖沖跑了。”
“稚。”宋矜皺眉,“他不簽字,畫還要奪走,我真的被他氣死了。”
甚至,還來拍賣會,買畫給宋枝。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他還不忘哄自己的青梅竹馬白月。
宋矜氣得不輕的時候,忽然接到了宋枝的電話。
真是說曹曹就到,惡毒人永遠不會遲到。
宋矜接了,倒是想看看,狗里又要吐出什麼象牙來。
按下接聽鍵,那邊傳來了宋枝輕佻中帶著一點嘲諷的聲音:“阿野,謝謝你送我的畫,我很喜歡。”
宋矜聽見這個稱呼,忍不住嘲諷得懟:“你是看不懂中文字嗎?會把我的電話號碼看我老公的。要發.別發到我這邊來。”
宋矜就像是火藥桶,此時簡直一點就著。
薄謹城雖然不知道對面是誰,但是聽見宋矜這樣懟人,倒是和他想象中的宋矜不一樣。
牙尖利的,沒有想象中弱。
畢竟,之前每一次通話,基本上都是弱的,大多數時間都是在哭的。
“哎呀?不好意思,我打錯電話了。阿野剛剛送了一副拍賣會上的油畫過來,我正準備給他打給電話呢。”
“原來只有一副?他不是買了兩幅畫嗎?還有一副《荷風》是我母親的作,我還以為他也會送給你呢。嘖,不過也是,就算他敢送,你敢收嗎?畢竟,我亡母的作掛在你家,你這個殺人犯的兒日日對著這幅畫,應該會寢食難安吧?”
宋矜一番話,宋枝很快敗下陣來。
“你!”
“給我你你你,別來煩我。”
宋矜直接掛斷了。
“是蘇令儀的兒?”薄謹城問。
“嗯。”
“你放心,關于姐姐的死因,已經有線索了。”
“什麼線索?”宋矜原本還沉陷在憤怒當中,瞬間離了緒,眼睛都亮了。
薄謹城打開手機,將資料遞到了宋矜的面前。
“我在南城的人查到,當年姐姐去世的時候,警方應該是找到過一段影像。但是后來這段影像憑空消失了,那個經手案件的警察也辭職了。現在只要找到那個辭職的警察,可能就能找到那段影像,知道當年的真相。”
宋矜的眼眶熱了。
“小舅,謝謝你,我以為這輩子都不會有這個案子的線索了。”
宋矜怎麼找,都找不到。
靠自己一個人的力量實在是太難了。
之前也曾經不自量力地同沈舟野提過這件事。
沈舟野大概也是本沒有上心,但是宋矜也是真的后悔和他說了這些。
畢竟,沈舟野喜歡的人是宋枝,他怎麼可能幫去對付宋枝的親生母親?
不自量力這個詞,在那個時候象化了。
“應該的。”
*
晚,宋矜躺在床上,怎麼都睡不著。
滿腦子都是今天在拍賣會上見到的那副《荷風》。
這還是宋矜第一次見到這幅畫,也是時隔十幾年之后,第一次見到母親的作。
當初母親也是院的學生,大二的時候就因為獲了一個大獎小有名氣。
如果不是后來遇到了宋明謙,遇到了這個明晃晃的為設下的陷阱,現在或許就是一個功的畫家。
宋矜翻來覆去,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是那幅畫。
好痛苦。
想要拿回這幅畫,但是無能為力。
如果拿到這幅畫的代價是不和沈舟野離婚,那宋矜寧可不要。
但是不要,談何容易?
宋矜忽然想起來,當初被宋明謙從福利院接回宋家的時候,偶爾發現家中的書房里面,還有幾幅母親留下來的畫。
這些畫當初大概是被忘了,忽然有一天被保姆打掃衛生的時候發現了。
保姆拿著畫去問宋明謙應該怎麼置的時候,被宋矜看到了這是母親的畫。
十八歲的宋矜哭著求宋明謙留下這些畫給當個念想,哪怕只是給留一副也好。
但是宋明謙卻要賣掉這些畫。
宋矜沒有足夠的錢買,哭了一個晚上,直到沈舟野的電話打來,得知了在哭什麼。
第二天,沈舟野就將那幾幅畫送到了手里。
當時的沈舟野一臉別扭,既不想表現出對多好,又不想讓覺得他對不夠好。
“你怎麼拿到的?”十八歲的宋矜滿眼含淚得看著他。
沈舟野看著哭地滿眼淚,心瞬間了。
他也確定了自己做對了。
“花了點小錢,以別人的名義從你爸手里買的。”
宋矜聞言之后眼眶瞬間更熱了。
“花了不錢吧?”宋矜很心疼。
“你怎麼總是提錢?我樂意。你開心就行。”沈舟野說完這句話,怕誤會,于是說道,“我對誰都這樣,我看不得人哭。不是只對你好。”
宋矜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了:“謝謝你,阿野。”
那是宋矜第一次這樣他。
當時的沈舟野的臉變了一下,宋矜以為他是不喜歡,于是立刻解釋:“我以后不這樣你了。”
“別人都這麼我,你為什麼不這麼我?”沈舟野其實是臉紅了。
紅到耳垂都是紅的。
宋矜抿,垂下腦袋:“我怕你不喜歡。”
“你管我喜不喜歡。還有,我幫你買下畫,你欠我一個人。”沈舟野大言不慚得說道。
宋矜懵懂的點了點頭:“知道了,不只是一個人,你還幫了我很多次,我欠你很多人。”
宋矜的話說得沈舟野心滿意足,雖然上說著混不吝的話,但是心里頭倒是心滿意足的。
“沈舟野,你會對我一輩子這麼好嗎?”宋矜懵懵懂懂得問出這句話。
沈舟野聞言之后,先是稍微愣了一下,隨即開口:“這句話聽起來好像你要著我娶你一樣。”
年無知的話,最后卻一語讖。
到了最后,真的是宋矜用恩著他娶的。
朦朦朧朧之中,宋矜好像睡著了。
記得當時沈舟野后來還是敷衍了一句:“你放心,小爺肯定一輩子對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