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矜竟然從沈舟野的臉上，看到了一開心。
如果是旁人，宋矜或許會覺得這個人神經病。
上一秒暴怒，下一秒開心。
但是這個人是沈舟野，一切都顯得那麼合理。
畢竟，沈舟野這個人最擅長自我攻略，一般都只挑選自己喜歡的聽。
他聽見的，大概只有不喜歡顧宴這幾個字。
其他的，充耳不聞。
果然，沈舟野扯了扯角：“真的？”
“真的，我不喜歡顧宴，我也討厭你。”
說完，宋矜抓著薄謹城的手臂轉就走。
什麼人？
真的很氣很氣。
*
凌晨，暮酒吧。
沈舟野去喝酒了。
他心底一面痛快，一面又失落。
一般這種時候，苦難的就是謝喬瞳。
謝喬瞳明天休息，今天就舍命陪君子，畢竟人是真要離婚了。
但是聽了沈舟野的一番描述之后，謝喬瞳又覺得，沈舟野好像還意識不到問題的嚴重。
沈舟野一邊搖晃了一下酒杯中的冰球，一雙好看的眼睛凝視著冰球，一邊扯了扯角。
“說不喜歡顧宴，是真的。”
“但是也說了討厭你。也是真的。”謝喬瞳補刀。
“這不重要。”沈舟野角的笑意有些制不住。
“你老婆都討厭你要跟你離婚了，還不重要？”
“我誤會了六七年，沒想到真的不喜歡顧宴。”沈舟野仰頭一飲而盡。
好似很久沒那麼痛快過了。
謝喬瞳無奈得搖頭：“你喝點吧，沒醉都開始說醉話。”
“五點了。”
“你也知道五點了。”
“陪我去染頭。”
“染什麼？”謝喬瞳還以為是自己聽岔了，皺眉。
沈舟野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起就走出了酒吧。
他代了陸誠，將南城最好的發型師在凌晨五點半的時候，帶到了沈家別墅。
發型師盯著一雙熊貓眼，接到了一個最早的單子。
“沈總，您要染什麼？”
發型師也是開了眼了，染頭發還需要起得比還早？
謝喬瞳在一旁的沙發上已經昏昏睡了。
沈舟野從手機里面，翻找出一張八年前的照片。
照片里面，是他和宋矜的合照。
這張照片是高三快要畢業的時候拍的，他一頭金發，朝著宋矜做著鬼臉，宋矜一臉溫笑著看他。
“就這個。要還原。”
“好。”
謝喬瞳原本都快睡著了，聽見之后起，走到了沈舟野面前看了一眼照片。
“這照片我有印象，快畢業的時候大家都在合照。你那個時候發瘋染了個黃，還被通報批評了。干嘛？你要返還青春？”
“喜歡我的黃。”
這個，謝喬瞳都多余問是誰。
謝喬瞳冷哼了一聲：“喜歡的是你十九歲黃的樣子，而不是你現在二十六歲黃的樣子。省省心吧。到時候被你爸看到，你又得去跪祠堂。”
沈舟野毫不在意。
謝喬瞳忽然明白他要做什麼了：“原來是知道宋矜不喜歡顧宴之后，孔雀開始開屏了。”
沈舟野似乎并不排斥孔雀開屏這樣的字眼。
謝喬瞳繼續冷嘲熱諷：“就算不喜歡顧宴，不是還有一個新男人嗎？怎麼也不到你吧？”
“是野男人。”沈舟野有點咬牙切齒的味道。
“行行行，是野男人。”謝喬瞳心想，他超在意。
沈舟野替自己解釋：“顧宴和青梅竹馬十幾年，不一樣。這種認識幾天的野男人，對我沒什麼威脅。”
“嗯，沈總牛。”謝喬瞳想笑，但是忍住了。
他已經在等著沈舟野被現實狠狠打臉了。
大概三個小時后，沈舟野的頭發染好了。
謝喬瞳也睡醒了。
他了個懶腰起來：“霍，金。”
沈舟野略微皺眉。
“賽級的，拿獎的那種。”謝喬瞳補了一句，“太帥了沈總，可以去開屏了。哦不對，你現在是金，可以去搖尾了。”
沈舟野抓過一包紙巾，砸向了謝喬瞳。
*
宋矜補覺到了第二天早上十點才醒。
今天是周六，沒課。
剛好薄謹城還要去忙投資的事，約了宋矜傍晚在南城轉轉。
宋矜倒是樂意當這個向導的，畢竟薄謹城對這個城市幾乎是陌生的，也理應帶他轉轉。
一個上午，宋矜都躺在床上。
喜歡一個人宅著。
宋矜無聊翻著手機，忽然相冊跳出來了一張七年前今天的照片。
宋矜愣了一下。
這張照片，是沈舟野和的合照。
塵封已久的記憶忽然之間如同浪水沖擊而來，宋矜忽然看得有些鼻尖泛酸。
那個時候，應該是他們最好的時候。
雖然沒有捅破窗戶紙在一起，但是彼此曖昧，心照不宣。
宋矜忽然想起了這張照片背后的故事。
*
那是十九歲臨近高中畢業前的一個月。
宋矜因為天生發尾自然卷，在念初中的時候曾經被老師指責過燙頭發，因此在此之后一直都是扎丸子頭，不想在學校里惹事。
那天午睡的時候，原本趴在桌子上快要睡著了，忽然頭發被人用力一扯，全掉了下來。
宋矜瞬間驚醒，還吵醒了班級里面其他同學。
大家都怨聲載道得埋怨著宋矜。
而扯頭發的人，是的同桌。
宋矜看到的同桌扯完頭發之后就朝著不遠的宋枝笑著挑挑眉。
宋矜立刻明白，是宋枝授意的。
起初宋矜只以為是個惡作劇，但是沒想到，下一秒老師就進來了。
“宋矜，你怎麼燙頭發？”班主任不悅得看著宋矜披散的頭發。
宋矜看向了不遠的宋枝，宋枝正得意地看著，瞬間就明白了宋枝的用意。
宋枝隔三差五找事欺負，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宋矜嘆了一口氣，跟老師解釋：“老師，我是自然卷。”
“自然卷？自然卷哪有這麼卷？”
班主任平日里最喜歡的就是宋枝。
長得漂亮，家境好，又甜。
自然而然的，宋枝喜歡在班主任耳邊吹耳旁風，讓班主任也越來越不喜歡宋矜。
“真的是的。”宋矜不知道怎麼自證，眼眶都有些紅了。
宋枝在一旁煽風點火：“老師，我證明，不是自然卷。我跟天天住一塊兒我會不知道嗎？而且這兩天剛被我媽罵過，在家也承認了自己去燙了頭發。”
班主任立刻發火了：“宋矜，你難道不知道學校的規章制度嗎？”
“老師，我真的是自然卷。”宋矜快哭了，“為什麼不相信我？我明天可以拿小時候的照片給您看。”
這個時候，宋矜的同桌添油加醋的說：“老師，我和宋矜是一個中學的。讀初中的時候就因為燙頭發被老師批評過。看來還是臭死不改。”
班主任看宋矜氣不打一來，一把抓住了的手臂：“走，跟我去學校理發室，把頭發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