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厲尋回來的時候,路過庭院,看見了那還在冒著灰煙的鐵桶。
他腳步一頓,徑直上樓,停在那扇黑金門前,抬手,
“咚咚咚——”
敲三下,停一下。
屋沒有靜。
就在他準備再試一次的時候,“咔噠——”,門開了。
敞開的隙里,就站在門后靜靜看過來,一雙眼睛霧蒙蒙的,睫漉漉地簇擁著,眼尾泛著薄紅,眸清如浸在水中的琉璃,映著一點細碎的。
沈厲尋嚨滾了滾,聲音得低低的,刻意放了語調,
“還生哥哥氣嗎?”
楚絨重重嘆了口氣,細手著擺,齒尖習慣咬住瓣,當做沒聽見他清冷嗓音里的那幾分小心翼翼的討好,喏喏道,
“沈厲尋,你也不是無辜的。”
他再怎麼樣,也是瞞了那麼久。
這話一出,果然,男人的神僵住了,高大的形微微低俯,肩膀線條不再凌厲,而是著一示弱的。
收回視線,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一會兒,又抬起頭,鄭重其事道,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怕我比賽影響。”
沈厲尋靜靜地著,結艱難地滾了一下,像是咽下了什麼難以言說的苦,
“昭昭——”
試圖開口說些什麼,聲音卻被的一字一句蓋過,
“但是二哥,我已經不是15歲時的我了,這一次我說什麼也不會躲的。”
“你也別停在原地了吧。”
門漸漸收窄,將男人的影一寸寸隔絕在外,直到“咔嗒”一聲輕響,鎖舌扣,最后一泄出的都被收回。
走廊里,沈厲尋高大的影立在原地,莫名著一蕭索,連影子都被燈拉得格外孤長。
他的指尖無意識地蜷了蜷,想卻又收回,最終只是垂在側,攥又松開。
—
房間里,浴缸里的水霧氤氳,楚絨百無聊賴撥弄著新鮮的玫瑰花瓣,低頭時忽然瞥見口有一道曖昧的紅痕,在雪白上格外刺眼。
著玫瑰花瓣的手指猛地一頓,腦海中零碎的畫面驟然閃回——滾燙的舌、重的息以及被攥出褶皺的了的襯……
幾乎是“轟”地一下,滾燙的全涌上面頰。
楚絨咬著,手忙腳抓起手機,撥通后連嗓音都得發,
“你你你個禽!”
很生氣,
“我看錯你了!”
彼時,昏暗室,只余窗外進的零星燈火。
鶴鈺懶倦地靠在沙發上,凌厲至極的面容難得沾染上淡淡的慵懶隨,雙自然地敞開。
茶煙裊裊,淡青的霧氣在檀木茶案上盤旋散開,漸漸蓋過男人棱角分明的下頜。
他低垂著眼,掩蓋不住眼底蔓延起的薄紅,嗓音低沉,裹著淡淡的啞,
“昭昭,抱歉。”
男人的坦然并沒有起到消火的作用。
楚絨更氣了,趴在浴缸旁邊,企圖蓋住自己,蓋彌彰,甚至都不敢低頭再去看自己口上面那個痕跡。
那麼紅,那麼艷,不用想也知道是怎麼弄上去的。
“好啊,你承認了是吧,你本就是個趁人之危的混蛋,我都喝醉了,你還…還……”
鶴鈺眸微暗,薄勾了勾,忍不住問,
“還什麼?”
聽筒里傳來的罵聲讓他結一滾,眼前驀地浮現那夜的畫面。
仰頸時繃出的脆弱曲線,凝脂般的上被他吮出的紅梅,艷得像是雪地里碾碎的朱砂。
當時嗚咽著抓他頭發,可腰肢卻誠實地往他掌心。
楚絨被氣得噎了一下,將浮在水面上的小黃鴨扔遠了,泄氣,兇嗆他,
“你做了什麼你自己知道!”
鶴鈺那一晚也是糾結的。
但那已經維持二十幾年的理智在面前還是崩塌得很完全。
他坦然承認自己是個無恥的人,并且接了這一面。
楚絨在電話那頭咄咄人,
“怎麼了說不出話了,你還想狡辯不?”
男人嚨滾了滾,強著火山發的沖,啞著聲問,
“你不喜歡嗎?”
“不喜歡!很討厭!”
很討厭嗎。
鶴鈺眸又暗了幾分,腦海中閃過那荒誕的一幕,咬字力道不由得重了幾分,惡劣而刻意地提醒,
“可是,昭昭,你——了。”
楚絨嚇得瞪呆了眼睛,反應過來時手機已經以一種詭異的弧線拋了出去,啪嗒一下摔在地上,卒。
整個人進浴缸,臉上的溫度比不停裹上來的熱水還要燙,能把人燙。
這個瘋子,在說什麼東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