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起來!”
楚絨整個人僵住,意識到他在說什麼之后,小臉褪全了,直愣愣看著他。
兩人之間的距離太近了。
近到能到他灼熱的呼吸拂過臉頰,近到能看清他眼底翻涌的暗。
下意識往后了,脊背抵上沙發靠背,可他卻仍近,高大的影幾乎將整個籠罩。
“二哥!”
楚絨咬住了,手腕被男人牢牢握住,無法掙,滾燙的溫度蹭在皮上,每一次扭都只換來他更的鉗制,皮已經被勒出刺目的紅痕。
“你病糊涂了!”
瞪向他,聲音從齒里出來,帶著自己都未察覺的抖。
沈厲尋結無聲地滾了一下,呼吸變得又緩又沉,角繃一條克制的直線。
他是病了,但還沒有到失去理智的地步。
現在做的事都是他想做的。
明天回到江南,和鶴家的婚事就是板上釘釘了。
沈厲尋沒辦法不為自己爭取一下。
他扯開,笑得略微苦,
“沒有。”
他垂眸,掩蓋住眸底泛起的暗,聲音淡淡,
“你聽見了,回答我。”
“……”
楚絨偏過頭,避開他的視線,長睫不安地了,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沈厲尋!我只把你當哥哥。”
沈厲尋眼神驟然一暗,像是被潑了一盆冰水,所有的溫度都在瞬間褪去,只剩下深不見底的冷。
哥哥。
這兩字了耳,了生生刺痛他的工。
他的手指仍死死扣著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碎的骨頭,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是嗎……”
男人淡冷的聲音多了抹不易察覺的失落和仿徨,從嚨深出來的,帶著幾分自嘲的意味,可眼神卻愈發危險。
他看著,眉頭輕挑了幾下。
楚絨睜圓了眼睛,心中已經有了不好的預,還沒來得及反應,他便已經俯下來。
“啊——”
嚇壞了,立刻偏頭躲開他近的吻,可下一秒,他的手掌已經鉗住的下頜,強地將的臉扳了回來,指腹陷進的頰,得不得不直視他。
楚絨渾劇烈一,瞳孔驟然,像是被到絕境的小,終于發出尖銳的反抗,
“沈厲尋你瘋了!!”
聲音幾乎是撕扯著沖出嚨,帶著抖的哭腔,在寂靜的房間里炸開,
“我是你妹妹!”
破碎的尾音劈裂在空氣里,像一記響亮的耳。
空氣瞬間凝固。
沈厲尋作猛然頓住,像是被的眼淚燙到一般,瞳孔微微收。
“……別哭。”
他的聲音忽然低了下來,指腹輕輕蹭過的眼角,替去淚痕,作溫得不可思議,和方才的強勢判若兩人。
楚絨厭惡他的,渾汗都豎了起來。
惡狠狠地瞪他,里也沒有消停,說他惡心,討厭,下作,什麼難聽就罵什麼。
可惜這點兒攻擊對沈厲尋來說本不足為懼,他甚至沒有放在心上,只是低聲說,
“我不想當你哥哥。”
嗓音沙啞,卻字字清晰,
“從來都不想。”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某個塵封已久的匣子,里面的赤地攤開在面前——他的克制,他的忍,他那些若即若離的關心,全都有了答案。
楚絨耳尖一,呼吸急促,渾發抖,仿佛剛剛認清眼前這個失控的男人是誰,是的二哥,是從小護著、讓著的親人,是絕不該用這種眼神看著的、最悉也最陌生的存在。
“求你了,你清醒一點……”
的聲音終于染上哽咽,像是某種絕的哀求。
沈厲尋嘆了口氣,終于松開鉗制的手,轉而捧住的臉,額頭輕輕抵住的,呼吸纏間,聲音輕得像是在哄,又像是在說服自己,
“就當我瘋了吧。”
“滾!滾!”
沈厲尋并非是沒有反應。
罵的那些難聽的詞進了耳朵就化鋒利的冰刃,一下又一下往口。
他疼得手腳發麻,卻還是不愿意放開,呼吸沉重而抑,仿佛腔里著一塊巨石,每一次息都帶著鈍痛,
“你都喜歡大哥,為什麼不能喜歡我呢?”
他頓了頓,生生咽下嚨里涌起的腥甜,
“你知道,你知道…這些年我看著你追在他后跑,心里是什麼滋味嗎?”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翼翼捧住的臉,指腹溫熱而糲,輕輕挲著細膩的
“我想早點兒說的…可是你…你的眼里永遠都只有他。”
沈厲尋眼里劃過一道裂痕,
“為什麼?”
“為什麼你又會喜歡上鶴鈺呢?”
這些話,像在問,又像在問他自己。
如果當初他在提出同鶴家的婚事時出聲阻止,又或是直接表明自己的心意,現在娶的,會不會是自己了?
沈厲尋不止一次在夢里見過這樣的景。
他多希那不是夢,多希不要醒來。
可惜現實永遠是殘酷的,一如現在看他的眼神,驚懼,厭惡,閃躲。
他的太突突地跳著,連帶著整個腔都跟著發疼,那種痛不是尖銳的,而是緩慢的,綿長的,像水一樣一波一波漫上來,將人溺斃其中。
“二哥……”
楚絨已經說不出話了,更別提回答他這些似是而非的問題。
說不出現在什麼覺,渾難,反胃,想吐,無措,慌張,就像被人丟進了臟污的熱水里煮著。
“你們在干什麼?”
門外不合時宜地響起一道沉冷的聲音。
沈星亦回家拿東西,路過二哥房間的時候發現門大開著,心生納悶,推門走進來。
眼前這糟糟的一幕,他的臉都變了。
二哥著,高大的影將人完全籠罩在沙發里,一只手扣著纖細的手腕在靠背上,兩人疊在一起的姿勢實在是刺眼。
他強忍著心的怒氣,再次出聲,
“你們在做什麼?”
冷冽的聲音像刀劈開凝滯的空氣。
沙發里的人猛地轉頭,通紅的眼眶和滿臉淚痕撞進視線,抖的間出一聲帶著哭腔的,
“三哥。”
沈星亦再也忍不住,稍顯的臉上多了幾抹不可忽視的戾氣,三步并作兩步沖過去,一把攥住沈厲尋的領將人扯開。
“二哥,你瘋了?”
他這麼問著,心里卻早就篤定了答案。
沈厲尋就是瘋了。
他怎麼敢做這樣的事,眼里還有禮義廉恥嗎?
“小妹,你先出去。”
沈星亦說著,轉頭看向沙發。
原先躲在那兒的人早就不見了蹤影,他微微一頓,視線隨之落在地毯邊那兩只被踢得七八糟的絨拖鞋上。
“你干的好事。”
他將目落回來,盯在沈厲尋上,淡淡道,
“你把嚇到連鞋子都忘記穿了。”
沈厲尋抬眸瞥了他一眼,抬手輕松一擰,將領口從他手中出,頹然地倒回沙發上,向門口的方向,眼底的神一點一點沉下去。
“你這又是何必?”
沈星亦抿了抿薄,
“你現在這樣做已經晚了,你這樣只會讓討厭你!”
沈厲尋像沒聽見,手去桌上的煙盒,一抖,空的。
他翻了翻,手指止不住的抖,連火機都沒拿穩。
最后還是放棄了,懶懶抬眸看面前的男人,薄吐出三個字,
“煙拿來。”
沈星亦嘆了口氣,走到他放煙的屜,隨意翻出一包卡比龍,接過他手里的火機,點上,遞過去。
白霧涌出,盤旋著纏上男人低垂的睫,給那層翳蒙上流的紗。
沈星亦嫌棄地皺了皺眉,
“你打算怎麼辦?以后怎麼跟小妹相?”
沈厲尋深吸一口,煙霧從薄間緩緩溢出,煙灰無聲地墜落,像凋零的灰花瓣。
他瞇起眼,淡淡道,
“就這樣。”
記住他的氣息,他的溫度,他的不甘,也好。
哪怕日后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