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
楚絨特地起了個大早梳妝打扮,打開手機微信,聊天頁面還保留在昨晚臨睡前他最后發的那一句:
「明天九點過來接你。」
坐在梳妝臺前,任由化妝師給上妝,心大好,破天荒地回了他一句早安。
男人七點鐘就已經給發過一次早安,在收到回復后,又回了一句,
“早安昭昭。”
放下手機,盯著鏡子里的自己,甜甜一笑。
鶴鈺對于在哪領證都沒意見,他只在意是否同意,所以一早就和爺爺商量過,提親后在江南領證就好。
他對此十分看重,起得很早,黑西裝,紅領帶,在肅冷的黑中添了一抹克制的熱烈。 頭發還用發膠梳利落的背頭,出飽滿的額頭和深邃的眉骨,更顯得廓如刀刻般分明。
九點整,鶴鈺到楚家大門口,接到人,去民淮路。
領證的流程很快,楚絨不哭不鬧,乖乖跟著他,讓做什麼就做什麼,配合度極高。
最終,鋼印一落,儀式完。
出門,從門口到停車場的一小段距離,鶴鈺牽著走,到了車邊,也沒急著上車,低眸打量。
起得早,在車上就喊困,鬧著要睡覺,但妝倒是一點兒沒馬虎。
不濃的妝,恰到好地映出的,站在日下,皮薄薄的,白里著點溫潤的薄紅,又又,水靈靈。
鶴鈺靜靜地注視著,冷峻的眉眼不自覺地和下來,一顆心好似化作了春水。
“你今天怎麼這麼乖?”
抬著眸子看他,語氣也很,
“我一直這麼乖呀!”
鶴鈺嗯了又嗯,嗓音啞啞的,
“從今天開始我們就是夫妻了。”
楚絨垂著腦袋,悶悶地應了聲嗯。
鶴鈺了的手,
“花不盡,月無窮,兩心同。”
“愿與昭昭年年歲歲共白首。”
“……”
楚絨臉頰瞬間染上一層薄紅,睫慌地垂下,凜凜冬日,此刻卻像浸在熱池里,渾發燙。
總不可能也回他一句詩,憋了半天就憋出一句,
“你好老土。”
“走吧。”
鶴鈺笑了笑,打開了車門。
楚絨轉頭往門口看了眼,拉住了他的手,
“等一下。”
仰著小臉,卻沒看他,喏喏道,
“我的包包好像落在大廳里了。”
鶴鈺嗯了聲,
“你在這等我,我去拿。”
過了兩三分鐘,沈書辰的車開了進來。
他下了車,徑直朝走來,眼下泛著濃重的青黑,那雙往日銳利的眼睛此刻布滿,通紅得嚇人。
沈書辰在看見的那一刻還是笑了出來,試圖牽的作被躲過,也沒再強求,嗓音里勾著淡淡的雀躍,
“昭昭,我跟已經簽離婚協議了,遞上去不過等流程還要一段時間,應該是一個月,你愿意等我嗎?”
楚絨面無表地看著他,搖搖頭,
“不愿意。”
沈書辰角邊的笑頓住,
“你——”
他抬頭了眉心,強撐著最后一抹清醒,
“昭昭,你別開玩笑了。”
“沒開玩笑呀。”
楚絨突然歪著頭,沖他眨了眨眼,纖長的睫像小扇子似的撲閃撲閃,眼底盛滿狡黠的星。
將還熱乎著的紅本本拿出來,在他眼前晃了晃,慢悠悠地開口,
“我已經跟鶴鈺結婚啦!”
這句話耳,沈書辰整個人僵住,如同石化了一般,立在原地,久久沒有反應過來。
他那雙總是波瀾不驚的眼睛此刻睜得極大,倒映著刺目的紅證件,嚨艱難地了,還抱有最后一希冀,
“你不是說要跟我結婚嗎?”
楚絨忍不住笑出了聲,眼角眉梢都跳著靈的笑意,落過去的眼神極嘲諷意味,
“你好蠢啊!我騙你的!”
“楚絨!”
從大喜到大悲,不過是一瞬間。
萬念俱灰也不過如此。
沈書辰錯愕的神在臉上凝固了幾秒,隨即像是被冰水澆醒般,眸一寸寸沉了下去。
“你怎麼可以拿這種事開玩笑?”
他嗓音啞得不樣子,結重重滾了下才繼續,
“你這樣騙我,好玩嗎!”
說著,他沖上來,想要抓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