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真著墓碑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冷靜得好像事不關己。
眼看破拆機推倒的墓碑越來越多,存放骨灰盒的墓也一個個被碎,很快就要到達父親墓那一排。
許真突然轉回去吃力地抱起何玉,哭著向旁邊的人求救。
“我媽媽有心臟病,求求你們救救我媽媽……”
人落淚,破碎惹人憐。
剛才兇神惡煞的工作人員,也許是生了憐惜,也許是怕鬧出人命,一邊喊著救護車,一邊幫忙要把何玉往外挪。
就在眾人的注意力都在何玉上時,許真猛地跳起來,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了陵園。
一切發生在電火石間,誰都沒反應過來攔人。
迎著滿天飛塵,許真就在那些破開的墓碑間奔跑跳躍,破拆隊不得不停止工作。
與此同時,警報聲由遠而近,那些想要阻攔許真的人不敢再胡作非為。
一輛出租車在警車前面到達,車還沒停穩,一個男人就推門下來。
他了一眼許真的方向,然后飛快地跑到何玉邊,檢查無礙后才又向許真。
已經到了許清城墓前,墓碑倒地碎裂,墓的大理石被碾碎,出里面的骨灰盒。
再晚一步,爸爸的骨灰就會不保。
許真抖地抱出完整的骨灰盒,忍不住小聲哭出來。
“許真。”一道溫潤的男聲。
怔怔抬頭,滿頭滿臉的灰塵中,一雙眸子又黑又亮。
“顧醫生……”
在看清來人的一瞬,哽咽了一聲,眼淚晶瑩剔地掉下來。
顧昊霖心里一疼,小心翼翼向出手,生怕驚一樣。
“沒事了,我扶你。”
“好。”
許真抱著骨灰盒,一直發抖的幾乎抬不起腳,靠在顧昊霖上一步一步挪出去。
警察在等著了解事經過,許真問過何玉的況后,就由顧昊霖扶著配合警察調查。
沒有再哭,鎮定地懷抱著骨灰盒,清晰明了地敘述緣由,事實擺在眼前,開發商和拆遷隊的一切辯白都無用。
“他們這屬于暴力拆遷,我們可以上訴。”顧昊霖對許真說。
許真一遍又一遍地拭著骨灰盒,搖頭道:“算了。”
已經知道這件事背后是誰了。
他們既然敢這麼做,就不怕因此產生的后果。
許真不想再生事端,當天就隨顧昊霖醫療隊的車回到了江城。
當晚,許真就發起了燒。
江懷瑾得到消息趕到醫院時,何玉剛給許真完子。
許是舒服了些,昏睡中的許真翻了個,烏黑的長發鋪一片,單薄的背脊弓起,雙團起,像嬰兒一樣蜷一團。
看著蒼白的臉,江懷瑾不由自主地去一,手到半途突然清醒,轉而扯了扯被角。
一開口,聲音沙啞無比,“何阿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像是終于有了宣泄口,何玉一把鼻涕一把淚把事的經過說了一遍。
江懷瑾的臉越來越沉,“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何玉泣著,“他們本不準我們打電話,真真要報警,連手機都被他們砸了。”
“懷瑾,真真了大罪,醫生說發燒,就是驚嚇過度所致。”
“哥哥……”病床上的許真突然噎語出聲。
還昏睡著,搭搭地哭。
江懷瑾再也忍不住,手捧著的臉,眸底藏著火焰。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