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晚,許真睡在蔣遠喬家的沙發上。
一夜都沒閉眼,近一年幾乎不再想起江懷瑾,以為已經將他忘了,直到再見他,才知道那些刻意藏在心底的涌有多鋪天蓋地。
那些年的歡喜和恨在一剎那全涌了出來,幾乎要將湮滅。
只有許真自己才知道,有多努力,才沒往他那邊看一眼。
江懷瑾于,從來就是毒是癮。
從前,他心好的時候也寵過,但寵從來不是。
如今,盡管他親口說出,于許真而言,也縹緲猶如水中月鏡中花。
了解江懷瑾,自己以那麼極端的方式離開,江懷瑾怎麼可能甘心?
他要的從來都是掌控全局,許真只是他不允許的意外。
那天遇到后,江懷瑾就從許真的生活里消失了。
許真心里一直很忐忑。
以江懷瑾的傲,他會允許的拒絕嗎?
那天之后,蔣遠喬又出差去了,許真也沒有出門,整天待在家里畫畫,偶爾去一趟公司稿。
午休得空時,許真都會跟蔣遠喬打電話。
像個妻子一樣,問他吃得怎麼樣,換洗服夠不夠,關心他的和睡眠,叮囑他煙喝酒。
蔣遠喬很用,每次通話都要聊到有人來才不得不結束。
原計劃出差歸來的日子,蔣遠喬打電話告訴許真要延遲,他負責的船舶出了事故,他要去宮崎基地給客戶鞠躬道歉。
蔣遠喬語氣焦急,許真也來不及多問,只能囑咐他不要著急。
卻不想,一向溫的他突然就炸了,不耐煩地數落起許真:“你說得輕巧,事發急我能不急嗎?如果理不好就會影響我的年終獎和升職。”
“沒用獎金,升不了職,還怎麼給你買房子!”
“給你買房子”,這句話許真聽過很多次,但凡工作中遇到難題,蔣遠喬就會提到這點,好像他所有的努力都是為了給買房子。
這就是普通人的生活,許真必須接,也為之心酸,只能安穩他:“我理解你很著急,但了陣腳也解決不了問題。心平氣和一點,都會解決的……”
不等說完,手機里已經一片忙音。
握著手機,耳畔冗長的忙音讓許真有一瞬的失神。
下午,許真去稿,主編邀請喝下午茶。
兩人來到一家飲品店,才剛坐下許真的手機就響了兩聲掛斷,許真心里咯噔一下,拿出來一看,不出所料是蔣遠喬在國的父母打來的。
老倆口是魯省一家國企的退休職工,省吃儉用供兒子出來留學,許真和蔣遠喬往后,他第一時間就告訴了國的父母,雙方視頻見過面,老人一開始對許真很滿意。
在得知許真要定居日本后,老人對的態度就發生了變化,許真理解老人舍不得兒子,也跟蔣遠喬談過分手,無奈蔣遠喬不肯。
他告訴許真,在遇到之前就有計劃定居。
但父母,總是對自己的孩子格外寬容。
以至于蔣家父母每次打電話來,許真都小心翼翼做足了準備才敢回過去。
許真兩個深呼吸才撥了回去,電話一接通就聽到蔣母機關槍式的詰問:“怎麼這麼長時間才打回來啊?遠喬上哪兒去了?怎麼不接我的電話?你在哪兒呢?邊怎麼那麼吵?幾點了還在外面,不用回家給遠喬做飯嗎?”
深吸了一口氣,許真好脾氣地解釋:“阿姨,遠喬出差了,可能是忙才沒接到您的電話。我今天來公司稿,和同事一起喝下午茶,結束就回家了。”
聽到解釋,蔣母仍然不依不饒地念叨:“遠喬不在家,你就不在家了,有我們遠喬養著,你的日子真是舒坦……”
咽了咽口水,許真著脾氣,“阿姨,我也有工作,沒讓遠喬養……”
“遠喬辛辛苦苦的掙錢不就是為了給你買婚房?我們家里早就備好了房子,要不是你鬧著要定居,遠喬何苦那麼辛苦工作。”
許真抬眼看見主編避嫌地撇開眼,到邊的話又咽了下去,“阿姨,我和同事在一起,不跟您多聊了。”
“說你兩句你就要掛電話……”
蔣母聲音不愉,許真不再聽嘮叨直接掛斷了電話。
見收起手機,主編這才抬眼看過來,兩人對視一笑不免尷尬,主編看向的眼神略帶同。
繼續下午茶,兩人剛聊了幾句工作上的事,許真的電話又響了。
這次是蔣遠喬。
許真道了聲抱歉接起來,蔣遠喬已經恢復了以往的溫,主跟道歉。
“寶寶,你別生我的氣,我中午是太著急了。”
許真抿抿,“沒事,你趕給你媽媽回個電話吧,聯系不上你,很擔心。”
“嗯,我媽是不是又說你什麼了?寶寶,我媽是刀子豆腐心,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別跟一般見識。”
“好。”
“寶寶,你那邊有聲音,你在外面嗎?和誰在一起?”
“我來稿,順便和蘇主編一起喝下午茶,沒事的話,我先掛了。”
“哦,寶寶……”
“嗯?怎麼了?”
“謝謝你呀!”
蔣遠喬突然變了語氣,怪怪的。
許真敏的覺察到了。
“謝什麼?”
“謝謝你幫我和江董牽線,這次如果能和江董那邊合作上,我也算是將功補過了。等我回到東京,我們一起去拜訪一下江董吧!”
許真一震,生出一片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