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第49章
喬蘅被這句話驚住, 第一反應是,莫不是燕嘉允做春夢還做出來了占有……
燕嘉允這輩子從沒吃過醋,心裏煩躁:“你跟他有什麽好講的,這麽多話怎麽不跟我講?”
還不忘倒打一耙:“你那胞弟沒良心, 等會就準備走人。”
他想再跟喬蘅掰扯掰扯, 戚叔突然從門口急急忙忙地過來:“世子, 夫人,大事!大驚喜來了!燕家來人了, 老爺和夫人在主院沒找著你們的人——”
燕嘉允和喬蘅同時一愣, 誰來了?
喬蘅猛然意識到自己并沒在正房住, 心裏一陣張, 下意識看向燕嘉允道:“怎麽辦?”
……
燕府,前院廳堂。
幾個隨行而來的老宅丫鬟、婆子、小廝帶著大包小包行囊站在院子門口。
屋, 燕嘉允和喬蘅分別坐在廳堂兩側。
燕老爺子容貌仍然稱得上俊,長期于高位顯得不怒自威,招了燕嘉允到跟前,正說著話。
燕夫人笑瞇瞇地握著喬蘅的手,滿眼裏都是滿意:“這眼見一面比信上說的還好,喬家姑娘不愧才名遠播,這模樣、這氣度在京都門裏面都見!配燕嘉允這個懶散的混賬算是委屈了你……今日我們突然過來本是臨時起意, 主要是想查燕嘉允的崗,因此沒來得及提前寫信打招呼。不過我們早早從老宅裏備了見面禮,拖到現在才給你, 蘅兒莫嫌棄。”
話罷給婆子招呼一聲, 婆子抱著一大捧匣子過來, 燕夫人興致地把提前給兒媳婦準備好的手鐲、頭面首飾、華貴布料都往喬蘅懷裏遞。
一邊遞,一邊打量, 真是越看越滿意。
戚叔說是個驚喜,確實是大驚喜,兩人都很猝不及防,連裳都沒換就急急忙忙地過來迎接。
喬蘅還在忐忑自己的打扮有沒有不妥之,看到婆婆這般熱,寵若驚的同時還有些手忙腳。
丫鬟笑道:“夫人,婢子全都給您送去主院了!您晚上拆開看看,若不喜歡,就拿出去當掉,換銀子買自己喜歡的!”
喬蘅哪能說自己現在本不住主院,連忙謝過燕夫人。
又彎端了熱茶給二老,算是補上親沒能顧得上的敬茶。
燕夫人拉過旁邊的燕老爺:“快來,兒媳婦敬的茶。”
燕老爺端茶一口飲盡,擱下茶盞,轉向喬蘅的目帶著和藹:“燕嘉允以前被我倆慣壞了,不太會人,也拉不下來臉,多虧你肯包容他。”
喬蘅很是贊同二老的話,但肯定不能直說,便笑了笑,道:“兒媳沒做什麽,燕世子是極好的。”
二老又見了正好在燕府做客的喬荀和謝行琛,喬荀的禮沒來得及準備,燕夫人說要給他下次補上,并給兩個小輩遞了茶水。
喬荀和謝行琛正好準備離開,并未久待,告辭之後便與謝行琛一同坐上馬車離開燕府。
二老從老宅回京突襲的主要原因是來批.鬥.燕嘉允的。
兩人一人一句,恨鐵不鋼——
燕夫人:“這麽多天,信也不知道回!連我們都聽說了燕府遇刺的事兒,你都不跟我們代一二?”
燕老爺:“說的是!”
燕夫人:“我悄悄給兒媳婦寫的信,讓有不滿之給我告狀,給做主,結果回音呢?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把信攔下來了!”
燕老爺:“說的是!”
燕夫人:“莊子管事說你帶蘅兒去玩,結果呢?沒兩天就急急忙忙地走了,你真是會給人敗興!”
燕老爺:“說的是!”
燕嘉允是最措手不及的一個,早知道二老會來,他就是負荊請罪也得把他倆哄開心,不然哪還有好果子吃。
但現在況容不得他狡辯,他試圖開口,卻被緒上頭的燕夫人無打斷。
燕夫人語氣激昂起來,發火翻起了舊賬:“最開始故意冷落新妻,連老宅都知道你們夫妻不睦,你想頂撞聖旨關人家蘅兒什麽事?要冷落你去冷落老皇帝啊,冷落新妻你真是長本事了!燕家就是這麽教你的?”
燕老爺:“說的是!”
燕嘉允現在也想回去扇當時的自己一掌,但這不是衆目睽睽之下麽,也太有損他的面,他掙紮著想打斷:“母親——”
燕夫人簡直火冒三丈,抄起旁邊的掃帚就要掄過去:“別以為就這些就完了,還有事你瞞著我們,我就不在這裏講了!只罵你這些是看在蘅兒的面子上!真是氣死我,逆子——”
燕嘉允知曉想說圓房的事,只覺得腸子悔青。當初口快約法三章,現在把打爛也收不回來,只得繃著一張臉認錯。
喬蘅哪能任由燕夫人用掃帚打燕嘉允,往前攔了一下,道:“母親,您別怒,傳聞那些都是空xue來風,燕世子待我極好。”
燕夫人瞪著燕嘉允,氣得膛一起一伏:“看看人家蘅兒!你要是能有一半識大……”
“知道了,母親。”燕嘉允往喬蘅前面站了站,道,“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嗎。”
現在風水流轉,他哪敢對喬蘅說一句重話。
燕夫人發完了火,扔掉掃帚,坐回座上,了鬢發上歪的簪子,對著喬蘅展一笑,又變那個和藹可親的夫人:
“蘅兒啊,剛剛讓你看笑話了。這天不早,想必你們也快了,我們先回客院拾掇拾掇,等會喊你們出來用晚膳。”
喬蘅端莊行了個揖禮,聲應是。
兩人告辭了二老,一路無話回到主院,關上門,上閂,燕嘉允坐在榻上,頭疼地摁著額角。
沒等他說話,喬蘅自覺道:“我這就去把垂英閣的裳都收拾進來。”
燕嘉允覺得心煩意:“還有魚鰾那些東西。我去應付他們,你去差人買魚膘,擺在床榻邊。”
喬蘅覺得不自在:“你去!我不去。”
“那你去陪母親閑談,我差人去買。”燕嘉允一頓,帶著明晃晃的私心,若無其事道,“這陣子你可能要在正房與我一起睡。”
喬蘅沒吭聲。
晚膳是四人一起用的,用完之後燕夫人悄悄把燕嘉允拉到一邊,滿臉曖昧地遞了個匣子,說是給他和喬蘅的見面禮。
燕嘉允狐疑想打開,燕夫人忙摁住他,眨眨眼:“晚上再看!現在可看不得。”
什麽玩意兒還非得等晚上看,難不是煙花吧?燕嘉允莫名其妙地收下,又問:“你還有事兒?”
“還有,我讓婆子把你們那屋木榻撤走了。”燕夫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燕嘉允沉默。
姜還是老的辣。
燕嘉允:“知道了。”
頓了頓,住想要上翹的角:“多謝了。”
燕夫人這才滿意放走他,燕老爺從後過來,猶豫著問:
“這樣會不會不大好?”
燕夫人著指尖新做的蔻丹,知子莫若母,道:“指你那兒子,你這輩子都別想抱上孫子。”
燕老爺頓時閉了。
另一邊,兩人回到正房,燕嘉允把匣子往床上一扔,對喬蘅說:“母親送的那禮你想看就看,不想看就扔了。反正送的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我去沐浴了。”
喬蘅等他走後拿起匣子,晃了晃,裏頭東西也不重,不知道是什麽。看了看沒敢扔,又放到床上了。
心想,燕夫人能送什麽?總不至于是春.宮.圖那種。
等喬蘅沐浴出來,燕嘉允已經在床榻上坐著了,喬蘅想去拿被褥打地鋪,燕嘉允瞥見的作,先一步把拽過來,眉眼著幾分低戾,語氣不痛快:
“跟我睡在一起覺得很為難?”
喬蘅別開臉想解釋:“你不是跟我在一就容易那什麽嗎……”
燕嘉允一頓,縱然耳垂泛紅但語氣很冷:“有反應怎麽了,有反應你就躲我?”
喬蘅啞口無言,破罐子破摔:“行,我知曉你坦。”
燕嘉允現在與躺在一心裏有鬼,本不坦,但他不能說,想找點事做分散注意力,于是拿了床榻上的匣子在手裏翻看。
咔噠一聲,匣子打開,他看到裏面放的東西,作一頓,猛地合上了匣子。
知曉他娘不著調,但沒想到這麽不著調。
喬蘅看過來:“什麽禮?”
燕嘉允面無表:“垃圾。”話罷想扔,又一頓,不經意道,“你想看看嗎?”
喬蘅生出好奇心,手拿了過來,開匣,看到一個封面是兩個白花花的冊子躺在匣裏,上面有幾個小字:春.宮..戲.圖。
喬蘅:“……”
居然還真是春.宮.圖!
臉燒紅,燙手似的把匣子丟給燕嘉允:“你趕扔掉,怎麽是這種禮……”
燕嘉允接過來,沒扔,放在床頭木屜裏,轉頭就看到喬蘅已經趁這會功夫把自己卷進錦被裏了。他躺下來,默不作聲地靠近,到一只冰涼的腳。
他皺眉,坐起掀開被褥,捉住一只白皙的腳,道:“你的腳為什麽這麽涼?”
喬蘅臉漲紅,想把腳收回來,可他攥得極,又又惱:“你放開!”
燕嘉允想到什麽便說什麽:“據我經驗,一般死人的腳才這麽涼。”
喬蘅:“……”
燕嘉允說完還不夠,這赤足手太好,冰冰涼涼的,像玉一樣白皙,不愧那些秦樓楚館都稱贊“纖纖玉足”……他一邊思維發散,一邊手地了。
喬蘅到糲指腹從腳底挲而過,渾一,簡直要氣死了,掙紮著拍打他的手臂:“你怎麽能隨便人家姑娘的腳!”
惱到臨頭了開始口不擇言:“只有人家房中趣才會調戲姑娘的腳!你這個登徒子!”
燕嘉允作一頓,意識到好像是有這麽回事,看著喬蘅面紅耳赤的模樣,他輕笑了聲:“你怎麽這麽不經逗。”
稍稍一頓,他意有所指道:“我們也是夫妻,房中趣為什麽不行?”
喬蘅被他的厚無恥驚到,慌慌張張出了腳,紅著臉朝裏側臥下來,卷著棉被,甕聲翁氣:“我困了,要睡了。”
燕嘉允側躺在背後,眸晦暗:“不夜聊了嗎?”
喬蘅:“不聊了。”
燕嘉允想聊,哪肯讓這麽當鴕鳥,咳了一聲道:“我把春.宮.冊子放在床頭了,你以前從未接過,不自在是正常的,私下可以悄悄看看,跟著學一學什麽的。”
喬蘅沒忍住道:“說的好像你很有經驗的樣子。”
燕嘉允厚著臉皮說:“我在夢裏做過兩三回了,自然比你有經驗。”
喬蘅實在不了這個模樣的燕嘉允,打斷道:“當時約法三章,你說過的,尊重我的意願。”
燕嘉允沉默了,喬蘅正松口氣想睡覺,就見他擡起眼皮,黑眸幽不見底地過來,說:
“我後悔了。”
喬蘅心尖一跳,他在僵的頸後湊近,呼吸拂來一陣輕輕撓撓的意,悶聲重複一遍:
“喬蘅,約法三章,我後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