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第52章
喬蘅從小到大沒做過出格的事, 這種冊子只在話本裏知曉過存在。
再加上娘親早逝，爹爹不關注這塊，所有所學皆來自于書冊和嬤嬤所講。實際作上，卻是實實在在的白紙一張。
那回無意在淨室撞見燕嘉允沐浴, 囫圇瞥了一眼, 一直沒敢回想他那長什麽模樣。現在細細想來, 雖然不那麽嚇人，但也覺比想象中要醜一些。
一想到燕嘉允上長了那個醜玩意, 總覺敗壞了他那張俊的臉。
喬蘅急忙打住思緒, 低眼去看冊子。
第一頁翻開就是坦誠相待的兩個人以相坐的姿態纏在一起, 尚能接。旁邊還有小字提示, 看著人面紅耳赤——對坐嬉戲。
這居然還是個圖文結合的畫冊！
喬蘅連忙翻開下一頁——攀龍附。
第二個姿勢是一上一下，子的被男子扛在肩上。比起來上一個, 好像不那麽難。
再翻開第三頁——男耕織。
這回是一前一後，一耕一犁，子在前完全被掌控的姿態，瞧著就讓人臉紅心跳的
匆匆略過這個，再翻開一頁——觀音坐蓮。
這個也是一上一下，不過跟第二頁完全顛倒過來，子掌控對方。喬蘅只瞥一眼就能猜到, 燕嘉允大抵會很喜歡這種。
喬蘅看得臉頰滾熱，後忽然傳來一道由遠及近的腳步聲：“喬蘅，你怎麽回屋裏了？”
渾一激靈, 啪的一聲合上冊子, 塞到床頭木屜裏關上, 匆匆起轉頭看去。燕嘉允目落過來，不解道：“你在做什麽？”
“沒有, 方才發釵掉在床榻這邊了，我來撿。”喬蘅鎮定地撒了謊，有點心虛，走過去時不敢擡眼看他。
燕嘉允本來也是帶著事兒來找，沒注意到不自在的神，咳了一下，暗示：“今日是我的生辰。”
“嗯，生辰吉樂。”喬蘅無聲松口氣，沒注意到在做什麽就好，聞言莞爾道，“生辰禮我早已讓空鏡放在書房裏，你要看看嗎？”
燕嘉允有些期待地去書房拿禮，一對護膝，一只香囊，他不釋手地反複去看，放下護膝，又看著香囊，道：“這上面……是只王八？”
“嗯。”喬蘅道，“寓意麽……壽比南山。”
燕嘉允點了下頭，手裏掂了掂香囊，好奇道：“這裏面裝了什麽？這麽有分量。”
說話間他打開香囊看了看，從裏面拿出一只玉牌出來：“江南……這是你們家鄉男子佩戴的玉飾嗎？”
沒等喬蘅開口，他已經心頗好地把玉牌放了回去，把香囊系在腰間：“不錯，我很喜歡。我要每日戴它上值。”
喬蘅：“嗯……你喜歡就好。”
罷了，玉牌代表的東西，就先不解釋了吧。
喬蘅道：“晚膳只有我們兩人一起吃，我給你準備菜譜，如何？”
燕嘉允沒想到還有這種好事，當即應了聲好。
喬蘅道：“那我給你準備清淡口味，你也要吃。”
“……”燕嘉允點頭，“行。”
燕嘉允今日想衙門告假，但仍有公事沒理完，喬蘅自己去了趟大廚房，把早已備好的菜單給師傅，細聲囑咐：
“這是我家鄉一些特膳食，需要注意之我已經寫在上面了，若有拿不定主意的，你們自行發揮即可。”
反正估計兩個人的心思都不在用膳上。
還有兩個時辰才到用晚膳的點，喬蘅有心布置一下氛圍，回到正房，讓小廝按照自己的設想在八仙桌上鋪了張好看的桌布，只留了兩個木凳。又在桌角擺了個琉璃花瓶，上燕嘉允前幾日下值送給的一枝海棠花。
如今是下午，若換夕落下的傍晚，暖從屋外進來，應當是極的景致。
做完這些，喬蘅深吸口氣，走回裏屋從木櫥最深拿了個小東西藏在袖，又拿了桃果酒出來放在桌上。
看了下刻，還有半個時辰就到膳點了，喬蘅趁著這會去淨房沐浴，又打扮了下自己。
穿上燕嘉允送給那件杏襦松綠百褶，配了個梨花紋雲肩。簡單挽了鬢發，戴上一支碧玉點珠金簪。
飾品沒戴太多，因為……不確定晚上會發生什麽事。萬一燕嘉允不會拆這些發飾，那豈不是尷尬極了。
看了看還剩不時間，喬蘅坐在銅鏡前，仔細淨面，畫花鈿，描了黛眉，又抿了口脂。甚這般打扮過，喬蘅攬鏡端詳，覺得鏡中人莫名顯得，有些不像自己。
輕上臉，掩飾似的又把口脂掉了些。直到看著不那麽殷紅，這才松口氣。
快到時間了，喬蘅讓小廝去傳膳，自己則去了趟書房，敲了敲門。
空鏡出現，道：“夫人，世子不在書房。”
喬蘅推開門一看，書房裏面果然沒人，奇怪道：“他去哪了？”
空鏡猶豫一瞬，道：“他去沐浴了。”
喬蘅：？
疑地往正房走，看到燕嘉允已經從淨房出來了，在裏屋穿裳。進屋定睛一看，他穿的竟然是飛魚公服，正在扣上腰封。除了繡春刀和脖間的菩提珠，簡直一副出門的行頭，樣樣齊全。
喬蘅下意識道：“你今晚不會要外出巡查吧？”
燕嘉允系好飛魚紋袖帶，看到來，咳了一下道：“沒有，今晚不是要給我過生辰嗎？我擔心晚上沒時間沐浴，便早早地洗了。”
“這樣啊。”喬蘅目落在他上，背脊寬闊，腰勁瘦，形頎長，都說人靠裝，他穿飛魚無疑是好看的，有些不自在，總覺他上多了一難以言說的和驕矜，“那你穿飛魚做甚？”
燕嘉允一頓，道：“隨手拿的。”
喬蘅接了這個答案，彎道：“用膳嗎？我給你備好了晚膳。燕嘉允，祝你生辰快樂。”
燕嘉允目落在上，今日換了那松綠，還描了妝，跟以前顯得很不一樣。
坐在八仙桌旁，他沒忍住多看了幾眼。
喬蘅拽開酒壇封口的紅繩，給兩人各倒一盞桃果酒，正要遞給他一杯。燕嘉允手臂卻越過，臂去拿前那盞酒，放到前回來。
不經意間，在夕之下窗臺燃著的紅燭暈中，側頭看了一眼。
喬蘅只好把到他面前的手臂收回到自己前，這盞原本是給他倒的，有些滿，擔心會撒，低頭喝了一小口。
果酒在齒化開，有桃花的清甜味，清清冽冽的，嘗著很可口，沒忍住又喝了幾口。
燕府廚子手藝無疑是極好的，哪怕沒能完全還原江南膳品風味，也模仿了個七八分像，喬蘅找回幾分在江都閨中的覺，不由自主回想起了心事，一連幾杯酒下肚。
燕嘉允瞥了一眼，連忙按住的手：“喬蘅，這酒你別多喝，你以前沒喝過，乍一喝這麽多……”
話還沒說完，喬蘅就輕嘆口氣，儼然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低低抱怨著：“我想家了。”
燕嘉允話音一頓。
喬蘅嘗了一口悉的田葉，道：“你知道嗎？以前我家廚子最擅長的就是田葉，我跟胞弟最吃，父親也吃。”
燕嘉允嘗了一口，點了點頭，道：“近日若是有空，我帶你回家鄉看看。”
喬蘅沒能沉浸悲傷緒太久，又喝了一盞桃果酒，雙眼亮晶晶地贊嘆道：“這酒味道果真不錯，燕嘉允，你以前怎麽喝到的？”
“尚書兒子給我說的，他最喜歡用這酒送姑娘，我當時好奇便嘗了一口。”燕嘉允看面頰浮上坨紅，手去拿酒壇子掂了掂，眼皮子一跳：“喬蘅，你怎麽喝了那麽多？！”
他手把酒壇子撈了過來，銀箸給夾菜：“你多吃點，今晚你都沒吃多。”
“哦。”喬蘅低頭看著碗裏堆小山的膳食，乖順地用銀箸一口口吃掉。
燕嘉允看吃完了，又給加了一碗，喬蘅銀箸啪的一聲放下，眸瞪著他，浮著淺的兩腮一鼓一鼓的，艱難咽下道：“燕嘉允！你怎麽給我喂這麽多！我吃不完呀。”
話罷輕輕打了個嗝兒，有些不好意思，低頭雙手捂住臉，還不忘道歉：“對不住……我吃飽了……”
燕嘉允察覺到不妙，放下銀箸，把的手拿起來，打量著的臉：“喬蘅，你不會喝醉了吧？”
喬蘅彎了彎眸子沖著他笑道：“沒有呀，我沒醉。”
“……”燕嘉允著半晌沒吭聲，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喬蘅還真醉了，這麽難得的夜晚，居然喝醉了！
燕嘉允道：“罷了，那我把你送到床榻上，你歇息吧……明早你可別說我占你便宜。”
說著他打算去扶回屋。
心裏忍不住想，虧他還特意穿了一飛魚，簡直眼拋給瞎子看。
“燕嘉允，我沒有喝醉。”喬蘅忽然收斂了笑，認真地著他，神瞧著很是清明。
燕嘉允擡頭，看向，這樣一看確實不像喝醉。他猶豫道：“當真？那你繼續吃點？還是要消消食？”
“不要。”
喬蘅擡眼看著他，目從上往下，再從下往上，最後盯著他的臉，認真地道：“燕嘉允，你穿這飛魚很是俊，我想你。”
一頓，語氣坦誠地補充：“，腹，和……”
旋即目落在他後，炯炯有神地盯著，說：“和屁。”
燕嘉允：“……”
他一下子從木凳上彈起來，渾僵地看著。
喬蘅這哪只是喝醉，是醉得開始胡言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