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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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第61章

次日一早, 燕嘉允帶著喬蘅回揚州府。

正好半個月後就是喬蘅父親的忌日,若路上快一些,興許能趕得上回鄉祭奠。因此兩人沒在路上過多停留,趕慢趕最後搶在忌日之前到了江都縣。

喬家老宅雖然衰敗, 但由于賜婚一事, 宅子保留了下來, 後來又有旁支族中嬸娘找人修補了一番,因此喬宅從外觀看上去跟從前差不多。

喬蘅帶燕嘉允回了喬宅的閨房。

在這裏住了十多年, 如今乍然回來, 有種久違之。燕嘉允倒是從沒見過, 在院子裏新鮮地四轉悠, 末了道:“你從前倒是個風雅之人,裝潢都有巧思。”

此次是來回門的, 因此燕嘉允備了盛的回門禮,同喬蘅一起去喬家旁支拜訪了族中長輩。燕嘉允本就生得招人喜歡,又慣來會哄人笑,長輩們都很喜歡這位燕京的婿。

正好喬父忌日快到了,喬蘅和燕嘉允與喬家旁支一起為喬父祭奠,三日穿戴縞素,吃齋念佛, 喬蘅單獨給父親燒了紙錢,三日過後才把白幡撤掉。

三日孝過,晚上兩人在喬蘅閨房院子裏的石桌上做了幾回。

燕嘉允早就對屋外蠢蠢, 燕府的下人多, 來來往往容易被瞧見, 因此有所收斂,但喬宅屬實是一個人都沒有, 無論怎麽折騰,怎麽喊都不會引人過來。

燕嘉允放開了手腳,按著喬蘅的腰窩讓給自己撒,喬蘅不依的話,他就不放過

不知是不是換了一地方,燕嘉允神格外好,一晚上用了三四只魚鰾,喬蘅累到最後擡不,任由他著自己胡作非為。

只是其中一次發生了小意外。

燕嘉允抱喬蘅沐浴回來,喬蘅強撐著神把滿地狼藉扔掉,撿起魚鰾的時候,忽然目一頓。等燕嘉允出來,立刻拿著魚鰾去尋他,遲疑地拿給他看:

“燕嘉允,你看這個是不是破了?”

燕嘉允接過魚鰾,看到頂端當真破了個小口,皺眉道:“怎麽會?我明明檢查過了……”

喬蘅道:“莫不是你太用力……”

燕嘉允啞口無言:“要不,我現在去外頭給你買點避子湯來?”

喬蘅想了想,道:“算了,都這個時辰了,醫館早就關了。”

燕嘉允不知什麽打算:“那……”

喬蘅沒太當回事,道:“不過這一次罷了,不至于那麽幸運吧?更何況,也不是必須避子吧……”對于子嗣還是比較期待的,只不過是燕嘉允一直堅持避子罷了。

燕嘉允被詭異地說服了,卻還是有點擔心:“但我還要對上皇室,老皇帝和封璋他們,回京後很會忙,若你當真……”

喬蘅好笑道:“有孕哪有那麽容易?如果沒有事先調理,這種幾率不到十分之一。更何況,我算了我的小日子,才剛過了月事,不是易孕的日子,你放心吧。”

燕嘉允見很是肯定,聞言也沒再堅持:“是我想的太簡單了。”

這一茬事很快就被兩人放到一邊。

宣|無度地過了好幾日後,喬蘅終于歇過氣來,換上當地的常服,帶燕嘉允出了喬宅,在江都縣到轉了轉。

江都縣與燕京很不一樣,水流偏多,烏篷船比比皆是,有些住在河岸的人家都是靠船出行,同樣水食偏多,口味喜淡,風,氣偏

喬蘅帶燕嘉允坐了坐船,豔高照,碧水悠悠,輕挽紗袖,從水中摘了些荷葉出來。

昨日喬宅裏臨時找了些下人和廚子,喬蘅打算讓廚子做當地的荷葉給燕嘉允嘗嘗。

兩人好像都知曉回京之後要面對什麽,因此格外珍惜在江都縣的日子,吃了玩,玩了逛,逍遙自在,好不快活。

待足了兩個月無拘無束的日子。

待到該回京時已經是酷暑的天氣,揚州府一帶又又熱,兩人打算返京。

臨行前的一夜,燕嘉允躺在床榻上,翻看著喬蘅,低聲問:

“回京路上,我打算拐去燕家老宅一趟拿個東西,順便找我爹商議點事。你要提前回去嗎?還是同我一起?”

喬蘅翻看著他,握住他的手,聲說:“我自然是和你一起。”

頓了頓,補充道:“無論在什麽時候。”

燕嘉允闔上眼,濃黑的睫遮住一雙冷冽漂亮的桃花眼,輕輕捧起的雙手,低頭吻在的指尖上。

次日,馬車往南下而去。

燕家老宅在更靠南的臨安,行走陸路,半月餘後抵達臨安城。老宅已經收到他們要來的消息,燕老爺和燕夫人帶著一衆仆從在城門口迎接。

多日未見,喬蘅甚是想念燕夫人,兩人攙著手一起走進老宅,徒留父子倆在門外面對一堆行囊。

燕老爺看了側的燕嘉允一眼,淡淡道:“此行一來,是想好了?”

“* 早就想好了,只是原先沒騰出空。”燕嘉允道,“我此次是來拿令牌的。”

燕老爺并不意外,與他邊聊邊進府,只是好奇:“你之前在忙什麽,連過來拿調軍令牌的功夫都沒有?”

燕嘉允:“追媳婦兒。你不也經歷過嗎,還需問我?”

“……”燕老爺默了一瞬,笑罵,“小兔崽子!”

燕夫人招呼喬蘅去品茶了,燕嘉允和燕老爺兩人進了書房,反正此行就是來攤牌的,他幹脆全都代了一遍,末了道:

“所以我準備借用你的名頭給金陵謝家去信一封,讓他們派人手進京進宮,單憑阿衡和胞弟,恐怕不足以打謝老爺,但加上你的名頭就沒問題了。”

“殺了封璋?可以是可以,但不能是你做的。”燕老爺問道,“你打算推到誰的頭上?”

“謝家不是現的嗎。”燕嘉允早就想好了這個鍋給誰背,“他們不是一直想往燕京發展嗎?待文武百事後追問起太子之死的蹊蹺,若謝家認下此事,我就答應幫謝行琛在燕京站穩腳跟。你猜謝老爺願不願意做這個易?”

這個易確實能中謝家主,燕老爺暗自肯定燕嘉允的安排,但還是不夠放心,道:“到時候我去京都幫你吧。”

“不用,你寫信給你那些好的老友,讓他們在京都穩住局勢,攔住那些酸儒文臣,別讓他們在關鍵時刻跳出來橫一腳就是在幫我。”燕嘉允已經把自己老爹安排得明明白白。

燕老爺頷首,又生出一問:“你讓喬家胞弟日後仕後輔佐新帝,但他一介白,又年輕氣盛,如何在新帝繼位後于朝堂站穩腳跟?如何服衆?你與他乃郎舅關系,你出面做他的靠山,難免有拉幫結派、幫扶包庇之嫌。”

燕嘉允勾微微一笑,道:“有人會幫他站穩腳跟,服衆是他自己的事。若他連搭好的梯子都站不穩,他也別輔佐了,直接退出吧。”

對于此事,燕嘉允有自己的考量——他偶然收到雲麋書院的山長說,謝靜姝常常私下跟隨謝行琛去書院尋喬荀。

一個小姑娘,因為什麽事才能萌出那麽大的勇氣去書院尋人?除了春心萌,不做他想。

如果有朝一日,謝靜姝想嫁給喬荀,喬荀會答應嗎?

燕嘉允有七的把握,喬荀縱然沒有,也會答應。

所以,燕家會幫助謝家在京都朝廷站穩腳跟。

而娶了謝靜姝的喬荀,會有謝家的鼎力相助。

這不就沒有同族之間幫扶包庇之嫌了嗎?

這些念頭一轉即逝,日後的發展走向要看況,燕嘉允沒直說,只道:“我自有考量,你不必多慮。”

燕老爺沒再追問,負手起道:“既然如此,你隨我來祠堂拿東西吧。”

燕嘉允隨他進了祠堂,拿到一塊沉甸甸的玄令牌。

這就是能調燕家藏在京郊山林裏的兩萬兵的行軍牌,開國功勳賜予的世代特權及榮耀,不任何天子掣肘。

燕老爺深深看他一眼,兒子已經長為驕矜出衆的年輕人,落在他的鼻梁上,一半在明亮中,一半匿在影裏,在臉上分割兩塊卻又融合在一起,形了世代為將的燕家裏難得一見的離經叛道的囂張

百年簪纓世族世代忠誠,恪守邊關,聽命皇權,卻也紮深厚,巍峨超然,敬天子,卻不懼天子。龍椅上那穿袍子的人,聽話就罷了,不聽話的話,說換便換了。

無論敗,他尊重兒子敢破釜沉舟的勇氣。

他沉聲道:“更疊皇朝,生死自負。”

燕嘉允垂首,長長睫覆在漆黑瞳眸上:“是。”

-

喬蘅知曉燕嘉允此次與燕老爺有諸多瑣事要商談,因此沒去打擾他,整日跟燕夫人在一起游賞臨安。

倒是燕嘉允保留著跟喬蘅每晚夜聊的習慣,把大致打算與說了一下:

“老皇帝子虧空,沒幾年好活了,封璋不堪大用,讓他繼位恐怕大縉要敗壞完,我打算在老皇帝咽氣時派人暗殺封璋,隨便找個太子悲傷過度隨陛下而去的借口。至于繼位人選也找好了,但此事需要與其他燕京世族商議,等諸事定好之後我再告訴你。”

喬蘅對朝廷諸事的探索不大,聞言也沒有追問底的,只溫聲說:

“你萬事思量後再行,別冒險,保護好自己。”

“沒你想象的這麽嚴重,改換天子罷了,簪纓世族以前也不是沒用過這種手段。”

燕嘉允握住的手放在心窩,道:“只是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一些預,好像總覺得要發生什麽事……”

喬蘅問他:“預是好事還是壞事?”

“……說不清。”

“那別多想了。”喬蘅起給他倒了杯熱茶,說,“喝口水驚,喝完就睡吧。”

燕嘉允順從地喝了點熱水,放下茶盞又想犯渾,語氣變得不正經起來,翻舊帳說:“最開始住在一個屋的時候,我讓你給我到熱茶,你差點燙死我。”

喬蘅想起了那茬事,但覺格外困倦,嗜睡得很,半睜著眼稀裏糊塗道:“那還不是你折騰我在先。話說我燙著你哪了?我怎麽不知曉……”

燕嘉允想起來那被燙的地方,離他的子孫兒就差那麽一丁點,湊近想說點什麽,結果擡眼一看,人呼吸均勻,顯然已經睡著了。

燕嘉允詫異的看,喬蘅近日怎麽睡得這般快?昨晚也是如此,一眨眼就睡著了,最後還是他去洗的冷水澡才消了燥火。

大抵是路途累了?燕嘉允躺了回去,單臂枕在腦後,心想,他與爹娘住在一起都常常限制,喬蘅與婆母出門定然拘謹且不自在,難免到疲憊。

看來是時候帶回去了。

燕嘉允打定主意明日離開臨安,返回燕京。

此時他沒想到喬蘅的困倦還會有其他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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