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思你 該斷了
蘇旭鴻和茹珍正式辦理了結婚。
那天民政局裏基本都是些年輕人, 只有他們這一對，活到這個年紀才初婚，把遲到了好多年的結婚證領了回來。
為了慶祝一家人終于團聚, 蘇旭鴻定了個餐廳吃飯。
是家歷史悠久的飯店, 蘇依蠻從前只聽說過，今天還是第一次來。從外面看平平無奇, 進去以後發現別有乾坤, 不是一般飯店能比的。
服務員領著去樓上包廂, 在走廊裏跟一群人走了個照面。蘇依蠻并不認識，只是覺得為首的一男一氣質極其高貴，男的不怒自威，的端華貴。跟著的那些人裏有警衛，隨時在觀察周圍有沒有可疑的人，這讓蘇依蠻連看都不敢多看。
服務員說了句“抱歉”，手指引蘇旭鴻這邊的人往旁邊站了站, 好給前面的人讓路。
準確地說是給被簇擁在中間的那對中年男讓路。
那是蘇依蠻第一次見到謝叛的父母，但當時并不知道。
出了京市飯店, 黃芮跟著謝宏振坐上等候在外面的車, 這才說起：“剛才那人是不是蘇旭鴻？”
“是他。”謝宏振肯定。
“他怎麽回來了？”
“事兒都過去了, 他當然能回來。”
“所以蘇依蠻那個跑到國外去的爹就是他？”
謝宏振沒說什麽, 手機上給周書發了條消息：【查一下蘇旭鴻是不是有個兒】
“對了，謝叛還是堅持去京大嗎？”黃芮說起別的。
“隨他吧。他說的話有幾分道理，在國讀大學會免去一些麻煩。”
“可我記得他的目標一直都是瀚弗大學。咱們這個兒子你還不了解嗎，眼界高得很, 只看得上最頂尖的。”黃芮越分析越是心驚，“你說他會不會是因為蘇依蠻才改了主意去京大的？”
“他沒這麽蠢。”
“如果真是令智昏呢？剛你也看見了，蘇依蠻那小姑娘長得確實不錯。”
“長得是漂亮, ”謝宏振了鼻梁，“可漂亮有什麽用？”
車子駛過兩條街，手機上發來一條消息，來自于周書：【蘇旭鴻是有個兒，名字蘇依蠻，曾跟爺共同就讀于尚安高中。】
謝宏振看了一眼，手機放回去。再過兩年他就到了知天命的年紀，各項機能在下降，唯有一雙眼睛卻是愈發鋒銳。
他的聲音沉穩：“該告訴謝叛，讓他及時止損了。”
-
“止什麽損？”
悠然居，謝叛聽到母親的話覺得可笑，“我談個能對你們有什麽影響？”
黃芮把煮沸的茶水倒杯中：“你這段的時間已經夠長了，該斷了。”
“不就是因為你們知道了阿蠻的父親是蘇旭鴻嗎。”謝叛冷冷擡眼，打火機在手裏轉了幾圈，機蓋順勢挑開，一聲輕微的齒轉聲後，燃起淡藍的火焰。
他斜叼了煙，略低頭點燃：“我自己有分寸，你們就不用心了。”
他站起要走，剛到門口，謝宏振從樓上下來：“謝叛。”
謝叛止步。
“一個孩而已，不值當。”謝宏振走完最後幾級臺階，接過黃芮送過來的一杯茶，“這個世界上，漂亮的孩還不多得是。環燕瘦，什麽類型都有，隨便你挑。”
謝叛咬著煙冷笑，回，眼神裏的氣勢竟要蓋過謝宏振這個老狐貍：“漂亮孩是很多。”
過了兩秒，他又說：“可蘇依蠻只有一個。”
直到聽見這句話，謝宏振才意識到事有點兒超出他的控制了。
一般況下男人對人，得不到的心頭，得到了就變蚊子。
他以為應該是這樣。
可謝叛對那個孩的非但沒有減弱，還在一天天地增強。
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你最近是越來越出格了，”謝宏振的語氣依舊平穩，他就沒有緒失控過的時候，“這幾天就別出門了，好好在家裏思過反省吧。另外大學的課程你可以開始學了，我會幾位教授來家裏授課。”
-
從京市飯店回來，蘇旭鴻跟茹珍商量要不要換套房住，現在的房子住四個人有點兒小。
“你不回國了？”
茹珍拿鑰匙開了門，摁亮戶燈。這個家雖然不怎麽大，卻足夠溫馨。當初蘇旭鴻出國前，他給茹珍錢茹珍不肯要，他就買下了這套房子，讓和兩個孩子暫時先住著，起碼在京市算有個家。
當時他說的是如果茹珍遇到了合適又對和孩子很好的人，可以再嫁。而如果對他有信心，他一定會回來接。
而他終于也做到了。
進屋，蘇旭鴻懷裏抱著已經睡的蘇奇銳，手背後一下下輕拍著：“小茹，我還是想帶你跟兩個孩子一起去國。我已經找了業最頂尖的醫生，一定可以把銳銳的聽力治好，讓他開口說話。”
關乎到自己兒子健康的事，茹珍自然是搖的，可又想到：“那阿蠻怎麽辦？”
“當然是去國讀書，以的績完全是能被瀚弗大學錄取的，手續什麽的我會負責，會在最快時間辦好。”蘇旭鴻把兒子輕輕放在沙發上，轉而問，“阿蠻，你覺得怎麽樣？”
“我想留在國讀書。”蘇依蠻這個決定從沒有變過，也不會變，“你們不用管我，我都已經長大了，自己可以照顧好自己。”
茹珍不放心：“你一個孩子，又還沒有出社會，媽媽怎麽能把你一個人留在國呢。其實你爸說得也對，你去瀚弗大學，比讀京大前途更好。”
“我怕我適應不了那邊的生活和教育。”其實最大的原因是跟謝叛有約定，“媽，我真的沒事，你想想那些離開家去很遠地方讀書的，不也是寒暑假才回家一趟嗎？你們就好好帶我弟弟去治病，我沒關系的。”
蘇旭鴻想把茹珍帶去國生活的事不是今天突然提出來，而是早就列了計劃。他如今的事業發展主要在國，在那邊基很深，生活也早安排得井井有條，不管從哪方面看都是最好的選擇，茹珍沒理由不跟他走。
“阿蠻，我覺得你可以再考慮考慮，”蘇旭鴻不忍心把兒一個人留在國，“爸爸是本著為你的人生考慮的想法，才讓你去瀚弗大學。”
“爸，你不用說了，我已經決定了，除了京大以外我哪裏都不去。”
蘇旭鴻嘆口氣：“那好吧，等過幾天我去看看在京大附近有沒有合適的房子，給你買一套，平時休息日的時候你可以過去住。”
關于讀大學的話題就到此為止，蘇依蠻回屋，簡單洗個澡換了服，打算出去跟謝叛約會。
可是再看手機，他卻發來了一條：
【臨時有事，晚上不用來了。】
蘇依蠻忽略著自己的失落，把換好的服下來，穿上家常的睡。
那天過後，有一段時間沒跟謝叛見面。兩個人也很聊微信，主要是因為謝叛懶得聊。
他從來就不是個把看得有多重t要的人，也不是個會想念別人的人。
這場裏，更上頭的那個，從始至終都是蘇依蠻。
再見到謝叛是在他的十九歲生日會，地點在長安街的一家私人會所。附近都是修繕完好的古建築胡同，柳條條掩映著紅牆綠瓦，不勝收。
工作日，難得游客不多，其中有幾個打扮時髦靚麗的生站在一扇古紅大門前拍照，歡聲笑語不斷。
蘇依蠻正找不到地方，那扇門突然被人打開，謝叛從門裏出來。生們停止了凹造型拍照，微張眼發直，呆愣愣地盯著不錯眼睛地看，互相小聲流：“這男的長得也太帥了吧！”
謝叛從後一把拽住還要往前走的蘇依蠻，把扯進懷裏：“還想往哪走？”
“謝叛！”蘇依蠻好幾天沒見他了，一看見他，眼睛裏就亮晶晶地像裝了星星，“你發的地址好複雜，剛導航把我帶到一堵牆邊了。”
“什麽破導航，卸了吧。”
謝叛帶著進了那扇朱紅大門，外面的幾個生不停往裏張，卻只看到了一堵影壁牆，還打算再繼續看的時候，有人把門關上了。
繞過影壁牆，裏面是一棟現代古典風三層小樓。來的人不，基本都聚集在二樓一間包廂裏。李欣也在，作為蘇依蠻的朋友拿到了今天的場券，另外還順帶邀請了賀晨，用的理由是賀晨跟有可能發展男朋友。
蘇依蠻見一個人坐著，在屋子裏找了一圈問：“賀晨呢，他怎麽沒來？”
李欣看一眼謝叛，清清嗓子：“你怎麽這麽關心賀晨啊？”
“不是你說你跟他有況嗎。”
“這倒沒錯。”李欣嘗了口尾酒，“他有點事耽擱了，待會兒就能趕過來。”
蘇依蠻沒有再問，打開斜挎著的包包看了眼。裏頭放著一個禮盒，卻不是老早就計劃送謝叛的那件白襯衫。
來之前在櫃裏找了很久，翻了好幾遍都沒找到在商場買的白襯衫。再去買已經來不及，只好把去年準備給謝叛的人禮、卻沒送出去的一個打火機拿上了。
想不通為什麽那件襯衫突然丟了，明明就好好放在房間的櫃裏。挑細選才買了那件服，幻想如果謝叛穿上的話肯定很好看。
大家送謝叛的禮全都是高奢品，不是能比的，也并不想攀比，量力而為就好。既然這樣，認為送打火機跟送襯衫都差不多。
但是當把打火機送出去的時候，看見謝叛的臉明顯一沉。
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正當此時，包廂門被推開，一名服務員領著賀晨進來。
賀晨上穿了件白襯衫。
白襯衫并不稀奇，設計也都大差不差。但蘇依蠻買的那件有一個獨特的黑袖扣，玻璃面裏嵌刻著的雪花形狀金屬設計。另外在襯衫的口位置有一朵黑玫瑰刺繡。
這些細節都對得上。
賀晨眼裏有細微的但是不難發現的挑釁，他跟謝叛說：“不好意思啊，我來晚了，沒耽誤什麽吧？”
屋裏線不甚明晰，但也足夠謝叛看清袖扣的款式以及刺繡的細節。他的目已經不能用冷來形容了：“你就算不來也不會耽誤。”
賀晨笑了笑：“這裏有我想見的人，我當然要來。”
大家以為他說的是李欣，只有謝叛知道他從始至終對誰有著什麽樣的心思。
他朝賀晨近了一步，目制。
賀晨長到了一米八四，不低，但還是比謝叛矮了幾厘米。個子上被，氣勢上更是。
謝叛一旦真的怒，周氣讓人不寒而栗：“賀晨，你可以繼續不自量力試試，只要你不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