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思妳 不會再忘記買
剛耽誤了些功夫, 蘇依蠻一路小跑進寫字樓，在大廳看見五六個穿統一深西裝制服的人在跟前臺說著什麽。前臺聽說了他們的來意，不敢怠慢, 當即打了電話給方書。
很快有職員過來, 把那些人請進一間辦公室。
過了半個小時，謝叛的車停在公司樓下, 有職員早就等在那, 幫開車門。謝叛一黑西裝, 白襯衫，打了深藍領帶，腳踩薄底皮鞋從車裏下來，被一群人一路簇擁著進了總裁專用電梯。
電梯停在五樓，助理在前領路，打開其中一間會議室的門。
裏面的人立即起，為首的男人笑著朝謝叛手：“謝總您好, 我們是審計局的。”
“聽說了。”謝叛略跟人握了手，走到最前方在椅子裏坐下, 淡聲：“方書, 賬都拿來了嗎？”
方婉點了點頭, 接著幾十名公司人員魚貫而, 每個人手裏都抱了厚厚一疊資料，相繼放在桌上。
審計局今天會來是個突發事件，并沒有給志得集團留出多準備時間。所以謝叛能讓手底下的人在這麽快的時間裏整理出這麽詳盡的賬本和納稅申報表，足以說明這個人管控的能力有多強。
審計局的人誰都不敢得罪這麽一位有權有勢關鍵還運籌帷幄的活祖宗, 私下互相使了個眼。
審計科組長立馬向謝叛賠了笑：“謝總，您別見怪，我們也是聽上頭的吩咐才來的。”
“理解。”謝叛閑靠在老板椅裏, 垂眸在看手機，并沒有怎麽把那些人放在眼裏的懶淡樣兒，“文件都齊了，你們審吧。”發了條消息後擡頭，打個響指把方婉過來，“沒看見客人的茶都涼了嗎。換茶。”
“是。”
方婉立刻吩咐人去換茶。謝叛略在這裏坐了坐就走，組長站起來想送他，他說不用，按著人肩膀把人按回椅子：“諸位好好查，東西比較多，勞煩你們費心。”
說完出了會議室，助理忙跟上去，走出一段距離說：“今天他們來的也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收到消息。”
謝叛心知肚明是誰下了命令，這事兒不是一般人能管的，讓助理該忙什麽就忙什麽去。他坐電梯去了十三層，剛走到全景落地窗邊，手機震，電顯上寫著“黃教授”。
他接通放耳邊：“這就用上手段了？”
電話裏的人沉兩秒，說：“謝叛，今天回家給你爸好好道個歉，別再犟了。”
“你們以前不是沒威脅過我，那個時候我能扛下來，更何況現在。”謝叛抖了煙叼在裏，漫不經心拿火機點燃，了口，“讓他們查，你們等著看能查出什麽鳥來。”
說完掛斷，一轉，剛好撞上不遠蘇依蠻慌張躲閃的眼睛。
他把人住，兩手抄在兜裏慢悠悠走過去：“看我啊？”
蘇依蠻確實是在看。剛從這裏經過，不自覺就被他的影吸引。他背對著站落地窗前講電話，形修長，嗓音磁好聽，帶了蘇，讓人沒辦法不多看兩眼。
不承認：“路過而已。”
“路過，”他笑，“剛好看？”
“……”蘇依蠻擡起頭，直視他，“是，我就是在看你，怎麽了嗎？”
“看出什麽來了？”
“看出你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誇我好看呢？”謝叛呵笑了聲，仔仔細細觀察一遍，再開口時嗓音曖昧，帶了哄，“沒小阿蠻長得好看。”
的心神很快地漾了下，又被強行制。印象裏謝叛幾乎從來都不會說這種話，他嫌俗，也麻。再加上除了上床以外，他很有什麽行能表現出來對的在意。行和話的雙雙折戟，讓一度覺得自己在跟一個冰山談。
現在倒是會說好聽的了，可惜不信了。
忽視掉好不好看這個話題，問他：“審計局的人為什麽突然來了？”
“正常查，沒事兒。”
“會對公司有影響嗎？”
“你認為‘志得’有不正當經營的地方，經不起查？”
“不是……”
“那就把心放肚子裏。”謝叛說，“他們就是把賬查個窟窿，都不可能找到一點兒問題。你安心回去畫圖，該做什麽就做什麽，別的不用管。”
蘇依蠻幾乎是瞬間就相信了他的話。他雖然狂，但穩重是真的，聰明也是真的，這個世界上很有他解決不了的事兒。
所以不管他做什麽，他都能大有所為。他父親，包括他爺爺，以及家族裏的其他人，當初肯定都對他抱有了極高的期。
經商對他來說，其實是大材小用了。
“謝叛，”突然很想知道，“你為什麽會選擇經商，對你來說，明明有另外一條更好的路能走。”
謝叛沉默下來，指間夾著的煙無聲無息燃燒，煙霧順著他骨白皙的手腕往上繞。
良久，他說：“如果我選了那條路，我跟你這輩子就完了。”
蘇依蠻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他可以為了利益從商，為了自由自在的人生從商，為了花不完的票子不盡的榮華富貴從商。不管是哪個原因裏，都不該有的存在。
懵然，說了一句：“那不好嗎？”
“當然不好。”
他站面前，不知道的煙是哪個牌子，讓蘇依蠻聞著有些上癮。
頭正暈乎乎的時候，聽見他又說：“沒有你，活著沒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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審計局的人算是駐下來，一個兩個在特意給他們騰出來的辦公室裏查賬查得快翻出火星子。
半下午正開會時，公司又來了個不速之客。是一，看著有二十七八歲，個子高挑，長相豔麗，上噴了很濃的香水。柳瑾個狗鼻子一聞就說是國外很貴的牌子，一般人買不起。
蘇依蠻打了兩個噴嚏，被熏的。聞不慣任何人造香水的味道，貴到姥姥家去也不喜歡聞，每次聞必會不舒服。
方書帶人去見謝叛，人甜一笑，落落大方地做自我介紹：“謝總您好，我是貴公司新聘的建築師，陳婧玫。很高興能在以後的日子裏跟您一起為了京郊度假區的項目而努力。”
人事沒聘過，謝叛也沒聘過，可人還就是來了。那就只可能是家裏那兩尊佛搞得鬼。謝叛不聲地打量了一眼，再去看站會議室最後面的蘇依蠻。明顯聽到了陳婧玫的話，一雙漂亮的大眼睛裏有錯愕，更多是慌。
為了這個項目付出了很多力和時間，又是獨立承接的第一個重大項目，對來說意義非凡。現在有人來搶，自然會不甘心。
謝叛把目收回：“黃教授讓你來的？”
“是。”陳婧玫的目至始至終都只掛在謝叛一個人上。
“蘇依蠻。”謝叛把人過來，隨口說：“這位是陳助理，以後就在你手底下工作，你可以隨時差遣。”
陳婧玫臉上的笑容僵住，扭頭看看明顯還是個生瓜蛋子的小孩，估計也就二十歲左右，一般這種年紀的建築師連實習期都還沒有熬過去。謝叛讓在一個這麽小的孩手底下工作，本就是在打的臉。
“謝總，您可能不太了解我。”陳婧玫從隨背著的馬仕包裏拿出一沓文件，“這是我其中一部分的獲獎證書，有在瀚弗大學讀書時獲得的，也有參加工作後拿的。在去年的時候，由我設計的館剛獲得了國繆斯設計獎，不都報道了。”
“那您還真厲害。”謝叛這樣說著，卻沒有一點兒尊重的影子，那副隨意的樣子明顯是沒把人放在眼裏，“你要沒別的事兒就先走吧，等蘇工給你吩咐工作。”
陳婧玫從小接英教育t，求學路上一直順風順水，後來畢了業投于建築行業，耕耘了幾年也算是小有就。自認憑借著自己的簡歷，怎麽著也得被謝叛高看一眼。結果謝叛不重視就算了，還這麽瞧不起。
“謝總，我是黃教授親自聘來的。”想提醒謝叛的重要，“黃教授跟我說，我來這邊是能當總建築師的。”
“誰說的你就去找誰。”謝叛拿了助理遞過來的幾份合同看起來，確認沒問題接了筆簽字。
“還有，”他見陳婧玫仍然沒走，補充：“既然你是黃教授的人，工資就找開，‘志得’不會給你開一分錢。”
沒來之前，陳婧玫對謝叛的腹黑有所耳聞。如今親驗了一把，發現傳聞說得還輕了。他不僅腹黑，他還是個目中無人的混蛋！
今年二十八歲，自詡一直都是上層人士，還從來沒人敢這麽下面子。
偏偏謝叛來頭太大，不能也不敢說什麽，頂著一張臊紅的臉灰溜溜離開了會議室。
謝叛把簽完的合同往桌上一扔：“行了，散會。”
員工們紛紛起，蘇依蠻也要走，手腕被謝叛拉了一把。
他吊兒郎當坐在老板椅裏，下頜角鋒利到：“蘇工，晚上下了班陪我去吃飯。”
“沒空，我晚上要加班。”
“沒讓你加班。”
“是我自己有工作要做。”
“這麽努力？”謝叛輕笑，蔫壞蔫壞的，“看來你是真的很在意我的事業。”
蘇依蠻沒閑心跟他貧，想走，又被他拉回去。
“有沒有不舒服？”他問。
奇怪：“沒有，為什麽這麽問？”
“再好的避孕藥都多會有點兒副作用。”
“……”蘇依蠻想起來了，臉上就紅了，“就吃那一回，沒事。”
“以後不會讓你再吃了。”他看著，眼眸很深，“我不會再忘記買套。”
但其實上次他不是忘了，而是事發突然，他沒來得及。
以後得常備了。
蘇依蠻低下頭，抿了抿：“上次我們倆是意外，以後不會再有那種況了，所以不需要你破費，不管是避孕藥還是套，你都不需要再買了。”
謝叛竹在地笑笑，結往下一滾，問：“你跟賀晨分沒分手？”
“……沒有。”
“那他知道你前幾天還在跟我車震嗎？”
“…………”不了了，真想拿文件砸他。
忍了忍，說：“那件事我不會告訴他。”
“這樣也好，”謝叛笑得勁兒十足，“以後你就瞞著他跟我，這樣比較刺激。”
“………………”
“你個頭！”
蘇依蠻最後氣到七八糟罵了一句，掙開手抱著文件走了。
心裏在琢磨，謝叛這個混蛋就算以為賀晨是男朋友，也依然要跟好。還真是心寬大啊，連男小三都當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