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盞總共在京城只待了兩天,轉眼便是要到了除夕,訂的是一早機票回榕川,到家正好吃午飯。
許安安那邊也是同樣的安排,周京聿早上起來送去了機場,本來是不讓他送的,但他認為來的時候就沒去接,走如果再不去送,那可太不稱職了。
下車的時候,周京聿抱了一會,咬著耳朵說,過完年他就回榕川。
陳盞彎了彎角說,“知道了,周先生,不急這兩天。”
周京聿見沒心沒肺,在心底里輕嘆一口氣,“盞盞,有沒有想過來京城?”
陳盞聞言驀然愣住看他。
周京聿繼續道:“外部會從部分高校選拔大二至研二學生進行定向培養,榕大雖然也不錯,但機會太渺茫了,研究生考京大外語系吧,來京城陪我。”
之前說過,或許會考外部翻譯司,來京城發展是最好的選擇,周京聿最遲明年年底就會離開榕川或者會更早,可他不想就這麼跟陳盞分開,最好是異地一段時間,然后等考來京大,那便再好不過了。
陳盞哪能聽不懂周京聿是什麼意思,可不想在這個時候破壞這幾天這麼好的氛圍,雖然周京聿和他邊的那群大院里的公子小姐都給了一種,跟周京聿有可能的錯覺。
但始終清楚兩人中間有不過的階級鴻,于是認真的說道:“周先生,我會努力往上爬,但那不是為了誰的況下而做的選擇,我想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我自己。”
以后并不想做誰的附屬品,更不想像葉菁一樣,去了京城,像那天晚上,得到一句蔣嶼山不會帶來這種場合,因為未婚妻在,人就必須藏好。
雖然很大可能周京聿不會對這麼殘忍,可以后的事,誰能說的準,而且只想做陳盞。
陳盞太過于清醒的言論,幾乎是給了周京聿當頭一棒,這幾天好的氛圍,不僅差點迷了陳盞,就連周京聿也實實在在的陷了進去,現在越來越不清醒的人好像只有周京聿一人而已。
周京聿說不出當下心里是什麼樣的,一方面是高興陳盞有這種自我的認知,一方面又覺得大抵是在他心里并不重要吧。
向來高高在上的周先生,居然也有這麼不自信的一天。
——
陳盞回了榕川,許安安特意帶了中海市那邊的特產,讓提回去,免得生疑。
又問及這次去京城玩的怎麼樣。
陳盞想了想,如實說道:“很開心。”
哪怕是見到了那個人,依舊很開心,起碼知道了自己父親是誰,雖然從來沒想過要去認他,可自己被瞞了十九年,打心眼底對父親這個詞,是有過期盼的。
這回差錯的見到了,心里的那點期盼也就煙消云散,徹底放下了。
許安安見陳盞的好行不做假,“那就好,我也沒白拿錢。”
除夕夜,陳盞陪著外婆看春晚,保姆阿姨回去了,顧主任今年留在他們家過年,跟徐士在廚房包餃子,時不時看一眼。
惹得陳花狐疑的看:“盞盞,你到底在看什麼。”
陳盞說道:“我就是覺得媽媽跟顧主任這樣好。”
陳花拍了拍手,慨的說道,“我就希你媽媽能幸福。”
陳盞點頭,“會的。”
除夕守歲,陳花熬不住,十一點的時候,把紅包給了陳盞就睡了,顧主任也給了紅包,陳盞本來還不好意思收,徐婧發話讓拿著,才揣好。
十二點的時候,手機里都是新年祝福,一一回了過去,也給周京聿發了一條新年快樂。
周京聿沒回。
大概過了半小時,他打來了電話,那時候陳盞都快睡著了。
“盞盞,新年快樂。”周京聿低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陳盞溫聲道:“新年快樂。”
聽出周京聿聲音里的疲憊,詢問道:“周先生,你是不是很累啊?”
周京聿靜默片刻后,才緩緩出聲,“嗯,不得不應付一些人。”
其實大過年的,要應付誰,陳盞都猜的出來,無非就是他的父親,他的家里人。
前幾天在京城,從周今棠口中得知周京聿這趟回家,跟家里關系并不妙。
抿了抿,試圖安道:“反正他們說他們的,大不了不聽就是了。”
這種天真的想法,周京聿聽完忍俊不,知道小姑娘是想安自己,也沒有那麼不解風的跟說,有些話不是不聽那麼容易的。
周京聿把話題岔了過去。
“過年收到紅包了嗎?”
“有,顧主任和外婆都給了。”
“去打開箱子夾層看看。”
循循善的語氣,陳盞有些疑,但還是起去打開了箱子,箱子里就裝了兩件換洗的服和漫畫書,怕徐婧翻房間,一直放在箱子里沒拿出來。
夾層里,不知道什麼時候塞了一個紅包,陳盞覺得驚喜不免覺得好笑,“周先生,你也當我是小孩嗎,還給我放歲錢。”
他什麼時候塞進去的,都不知道。
周京聿懶懶嗯了聲,“不拿你當小孩,圖個喜慶,給你來年求個平安。”
——
周京聿是初六才從榕川回來,不巧那兩天徐婧跟顧主任帶著陳盞和外婆去了附近城市玩,就沒見上面。
等到陳盞回來,周京聿又出差了,這麼兜兜轉轉,居然過了十五,開學那兩天兩人才見上面。
當晚周京聿在景府酒窖壁爐前,狠狠折騰了陳盞一番,打開的紅葡萄酒,沒一口是正經喝下去的,全部流在了黑皮沙發上。
第二天阿姨打掃的時候,為難的說那沙發怕是清洗不干凈了,問要不要重新換一個。
陳盞在旁邊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周京聿掃了一眼,勾著重新買個新的,舊的別扔留著當紀念。
又是當紀念,上回是領帶,這回是沙發,這男人是有收集異癖的好嗎?
三月底,陳盞20歲生日,周京聿給慶生,陳盞卻不想大辦,當天就簡簡單單吃了頓飯。周京聿卻在飯后送了一套公寓,就在學校旁邊,本來不收,但手續是提前辦好的,已經寫了名字。
公寓也讓人打掃干凈,私人用品也都被采辦好了,能直接住進去,有時候周京聿不讓學校景府兩邊跑,就自己過來公寓這邊跟住。
四月有陣子時間,周京聿經常帶參加各種飯局和公開聚會,幾乎整個榕川上層圈子里,都知道了陳盞名字。
那時間,陳盞風頭無兩,連許安安瞧見了都唏噓周京聿這是對癡迷了魔,什麼好寶貝都捧跟前來,以靳韞宜等太太富豪夫人都經常以各種名義邀請陳盞打牌逛街。
但陳盞都沒去,于是就落了那些太太們的面子,暗地里不知道得罪了的多人,陳盞把這事兒告訴了周京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