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早知蔣先生脾氣晴不定，可這明明是這樁案子的一大轉機，怎麼…臉還如此難看……
房間里死寂，他提心吊膽，從眼角觀察著。
許久，蔣璟言一揮手。
男人如獲大赦，匆匆退出。
連卓將桌上的文件收起，言又止。
他去出租屋幫陳清搬行李時，專門搜查過，周圍鄰居也挨個兒走訪，沒發現不對勁。
結果，嚴柏青手上竟然有人證。
這不是關鍵，關鍵的是，嚴柏青那樣一個人，會為了這件事，親自面見區局。
蔣璟言摘下眼鏡，眉骨，“下午和華盛高管的會議，推到下周。”
“是。”
手機震停止后，再沒靜。
他看了看那通未接，準備回撥時，蔣夫人來電，召他回蔣家。
明天蔣仲易公差結束，蔣夫人大概是有事要代。
車子駛進車庫時，連卓瞥一眼窗外，“蔣先生，是陶家的車。”
蔣璟言倏地睜開眼，眼底是濃郁的煩躁。
進了門，保姆傭人進進出出，忙著備晚飯。
陶斯然站在蔣夫人旁，和一同看著什麼。
“來多久了。”
陶斯然聞聲抬頭，莞爾笑，“剛來。”
蔣夫人指著桌上的絨盒，“璟言，快幫我選一對耳環。”
蔣璟言下外套，隨手一指。
“敷衍，跟你父親一樣！”蔣夫人埋怨。
他不在意，橫起條，“您我回來就是為了挑耳環？”
“當然不是，斯然來家里找你，又不忍心打擾你工作，陪我聊天，我留用晚飯了。”
保姆來上茶，蔣璟言接過來，有一搭沒一搭茶蓋。
陶斯言目追隨他，“月底我父親過壽，母親說要前一周才會發請柬，我提前來了。”
蔣璟言喝了口茶潤，沒抬眼，“不是找我有事嗎。”
“借口罷了。”陶斯然語氣帶了些撒的意味，“沒事不能來看看你嗎？”
以往比較矜持，經過昨晚那件事兒，自認為坐穩了蔣先生朋友的位置，因此也主了些。
蔣夫人打趣，“斯然比你大方，有什麼說什麼，這才是談！”
“誰說我們在談。”
陶斯然笑容霎時僵在角。
蔣璟言吹了吹熱氣，慢條斯理放下茶杯，“斯然，是你跟我母親說的嗎。”
蔣夫人皺眉，“你這是什麼話。”
“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蔣夫人截住他話頭，“不過是誤會，斯然都跟我解釋清楚了，難不你還真要因為這個跟斯然鬧別扭啊？”
蔣璟言扯松領，仰頭活泛肩頸。
陶斯然從小游走在夫人、太太圈里，母親帶出席社場合，如何立形象、討歡心，是小姐里數一數二的淑。
不怪蔣夫人被‘征服’。
即便如此，他仍舊提醒，“您昨晚怎麼打算的。”
“場合里避嫌，私底下有什麼的。那是你師哥，他如果真因為一個學生翻臉，嚴家也不會同意啊。”
“說不準，哪個男人養的人被欺負不心疼。”
“你倒懂這些。”蔣夫人笑了一聲，回過味兒來。
盯著蔣璟言，似是看了什麼。
不過陶斯然在場，按捺住了。
晚飯過后，陶家離開。
蔣夫人直奔蔣璟言臥室，開門見山，“你這麼抗拒和陶家定關系，是不是養的人還沒收拾干凈？”
蔣璟言剛出一支煙，又塞回去，倚在沙發里，“您哪兒下的結論。”
“不然還能是為了什麼，就因為折了柏青的面子？”
“嚴柏青是嚴家長子，陶小姐公然得罪他，一個是因為背后有陶家，還有一種可能是因為蔣家。我和不過認識一個月，見過幾次面，這就開始連累我落人口實，以后呢？您昨晚也想得明白，怎麼今兒糊涂了。”
“得了吧，嚴家長子份尊貴，陶家千金就遜了？”蔣夫人冷笑，“斯然不過是說錯話，你當著面兒幫，轉頭給扣這麼大一頂帽子。”
蔣璟言撂下打火機，“我幫的是陶家，陶伯伯也算父親同僚，與無關。”
“我不跟你扯這些，你就說，什麼時候公開。”
蔣夫人咄咄人。
氣氛逐漸冷到極點。
好半晌，蔣璟言大力癟煙盒，混不吝的語氣，“看來您心里有日子了。”
“月底，老陶過壽，你知道該怎麼做。”
他沒應聲。
蔣夫人也不敢得太，知子莫若母，不顧蔣璟言的，免不得母子離心，而且這個兒子向來主意正，說一不二，沒準兒適得其反。
“你如果覺得太快，那就再相一段日子。”蔣夫人還是妥協了，拖來椅子坐下，“斯然，明事理，不會介意，但你不能仗著這點為所為，倘若真養了外面的，你要把握好尺度。”
他翹起，搭在桌邊，驕矜不羈，“怎麼，陶小姐再明事理，我娶了，容得下我人嗎。”
蔣夫人不笑了。
蔣璟言撣了撣腳，似是而非說了一句，“玩笑話，我知道了，您休息吧。”
……
陶斯然離開蔣家后，驅車繞到了大學城。
司機泊好車詢問，“那個學生不是嚴先生的人嗎，您還要來看什麼？”
校門口此時學生群結隊，去的都是一個方向。
陶斯然著那邊，一言不發。
昨晚蔣璟言確實沒有護著陳清，可嚴柏青和也不像是那種關系。
有什麼地方不對勁。
“公益音樂會的批文，得過嚴柏青的手吧？”
司機想了想，點頭，“如果嚴先生上任，是這樣。”
“到時候再瞧一瞧。”
“瞧什麼。”
陶斯然托腮趴在車窗上，“瞧這位嚴先生，和蔣先生的態度。”
司機不明所以。
突然，手機響了。
他接聽，半分鐘后掛斷，側頭匯報，“嚴先生今天去區局查問了一樁案子。”
“和什麼有關？”
“一個學生被猥，指控對方強未遂，本來是不行的，可今天又重新審理了。”
陶斯然笑容漸深，“嚴先生的學生，還能惹事兒。”
司機沒吭聲。
校門口人了些，升起車窗，“找到那個猥學生的人渣，我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