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搶人的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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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盛今天不太平。

蔣璟言在集團下了近一個月的網,終于收了,而且收得大張旗鼓。

他不搞商人名利場上那套謀詭計,搞得就是快刀斬麻。

華盛這艘船,乍一看,沒什麼油水,規章制度嚴格,實則各種關系網盤錯節,甚至從集團到市里,同樣糾纏不清。

蔣璟言無需看任何人臉,他也用不著抱團。

查出問題部門,直接打包上報。

上面勢力暗藏玄機,他深諳部分人的僥幸心理,若有牽扯,繞道而行。

想要挖,就得挖得干干凈凈,以絕后患。

上頭派他來,沒想著讓他手下留

可董事會有人不干,高層認為亡齒寒,這麼做,是讓為集團鞠躬盡瘁的骨干惶惶不安。

下午,蔣璟言出發會議廳,參加峰會論壇開幕前的最后一次研討會。

幾名重要董事隨行,他為首。

到了一樓,大廳人群聚集,幾名西裝革履的男人高喊,指名要見董事長,保安勸說無果,手持橡膠警告。

蔣璟言神嚴峻,略一抬眼皮。

連卓退出隊伍,進鬧事源頭,五分鐘左右,他匆忙上車匯報,“是上周您下令開除的部門總管。”

“說什麼了。”

“說集團忘恩負義,要討說法。”

男人笑,“派人盯著,看誰收的場。”

其實他心中有答案,只是找個由頭,槍打出頭鳥,起碼要等鳥頭。

兩點,華盛集團參會的車隊準時抵達會議廳。

蔣璟言邁下車,相隔數米的距離,嚴柏青也是剛到。

兩人才有過爭執,再相見,氣勢不分伯仲。

上臺階,嚴柏青跟其后,率先開口,“蔣夫人還好嗎。”

“正常配合調查組。”

“難為你了,家事公事堆山。”

“無妨,該擔心的另有其人。”

嚴柏青一如既往溫潤謙和,輕笑,“那就好,清兒呢,在學校,還是被送走了?”

“怎麼,師哥還準備去機場搶人嗎。”

“你誤會了,那晚不是‘搶’,是自愿與我離開,前幾次,跑來搶人的,是你,不是我。”

蔣璟言駐足。

后集團董事和與會領導握手寒暄,沒留意到這邊的暗洶涌。

嚴柏青向四周點頭示意,視線移到對面。

烈日當頭,蟄伏的野頗有沖破防線的意圖。

剎那間,云波詭譎。

悄無聲息的較量。

良久,嚴柏青手,在蔣璟言肩膀上拍了拍。

綿中刃。

研討會最終敲定峰會論壇的相關部署,嚴柏青作為合作單位,全力配合華盛。

蔣璟言在右主位,他稍靠后。

嚴葦嵐之前說得沒錯,蔣璟言的地位非同小可。市里重,讓他目前在華盛掌握生殺大權,日后任務完,功績卓越,董事長的位置順理章。

政、商兩手抓。

前途無量的蔣先生。

會議結束,夜幕黑得濃稠。

嚴柏青負手佇立在臺階下。

不多時,眾人簇擁蔣璟言出來,后者禮貌道別,目不斜視離開。

“璟言。”

他停下,轉頭。

嚴柏青不疾不徐走近,“聽說你拒了我母親的會面。”

“是嗎?最近來求的人多,大概手底下人疏忽了,替我跟嚴董道個歉。”

“我母親在爭取一場珠寶流展會,華盛其他董事簽了字,你沒簽。”

蔣璟言挑眉,“師哥跟我聊這件事,為公,為私?”

“為私。”

“既然為私,師哥還是換掉這服再來跟我談吧。”

他繼續向車位走。

嚴柏青跟上,“公報私仇,不是君子行徑。”

“我雖從不自詡君子,可我和嚴董沒有私仇,更談不上借此刻意為難。”

“私仇沒有,你有怨氣。”

“怨什麼。”

“怨我手你的事。”

蔣璟言手扶車門,笑不笑,“這可就是惡意揣測了。”

嚴柏青也笑,“沒有就好,若是因為清兒,我可以解釋。”

“不必,師哥揣著明白裝糊涂也好,真不明白也罷,我不簽字的理由,嚴董清楚。”

他揚長而去。

留嚴柏青在原地。

……

陳清從琴房出來,樓道空無一人。

鎖好門,還了鑰匙。

一拐彎,紫藤架旁泊了輛黑車。

連卓欠示意。

陳清琴盒帶,環顧四周,走過去。

車后排亮著閱讀燈,男人在批閱文件,面容廓鍍了層暖黃的暈,別樣的氣質。

“怎麼這麼晚。”他沒抬頭。

“練匯演的曲子。”

“很難?”

“難。”

蔣璟言合上文件夾,摘掉眼鏡,“上車。”

陳清抿,“現在出去,來不及回宿舍了。”

“那就不回。”

一咯噔,仍然杵在原地。

蔣璟言注視,眼底溢出笑,“怎麼,早上才睡——”

快速鉆進車里,關門聲擋住了他后半句話。

車子一路向東,在賢軒茶樓停下。

進了包廂,唐蕭明一臉不滿意,“蔣先生要謝我,就找這麼清湯寡水的地方,瞧不起誰呢。”

蔣璟言解外套,沒理他,示意陳清坐自己邊。

樓中曲藝班子正熱鬧,聽得神。

蔣璟言瞥一眼,“好聽?”

“不錯。”陳清認真回答,“比我飽滿多了。”

沮喪的小模樣落在男人眼里,出微不可察的溫

“琴弦無,哪來的飽滿。”

“你不懂。”

蔣璟言捋著后背的長發,嗓音低啞,“為我奏一曲。”

陳清扭頭。

他煞有介事,“幫你聽聽問題出在哪兒。”

唐蕭明拍大,“是啊,清兒,璟言這幾年藏得嚴嚴實實,我可一次都沒聽過。”

陳清沒吭聲。

蔣璟言瞇起眼,屈指刮臉蛋,“肯為嚴柏青奏曲,到我這兒,不肯了?”

“上次是因為他傷…”

男人眼神迫。

陳清沒轍,“二胡在車里,忘了拿。”

連卓此時進門,提著琴盒。

一哽,接過來。

蔣璟言拆了盒煙,叼了一支點燃。

連卓立在旁邊俯,“您母親來了。”

“一個人?”

“和兩位太太,去了樓上。”

他嗯了聲,向前方。

陳清托著弓,側耳聽外面換了曲兒,琵琶合奏。

合著旋律墊音,既不搶風頭,又增添了幾分韻味。

蔣璟言隨節奏晃著腳尖,倒茶的一瞬間,余掠過一道影。

眼皮。

陳清側坐著,沒察覺。

那人靠近,換了個方向繼續看。

忽然指著大喊,“陳清?”

陳清本能抬頭,臉霎時慘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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