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雀無聲。
幾道探究的目落在陳清上。
臉上還帶著舞臺妝，剛才沒顧上卸，這會兒T恤牛仔，這副打扮實在詭異。
蔣璟言抬下，拇指蹭掉妝，“有演出？”
陳清被迫仰臉，聲音含含糊糊，“嗯，文旅活，系主任讓我臨時去頂一下。”
舞臺妝浮夸，加上不是首席位，化妝師大概也是隨便化。
化得濃艷又俗氣。
蔣璟言扯來巾，將那大紅蹭掉一半。
“要用卸妝油。”陳清得疼，撇開頭，“哪能這麼來。”
“我喜歡來。”
“所以你魯。”
“誰溫？”蔣璟言瞇起眼，心逗，“拿我跟誰比較了。”
陳清一噎，沒吭聲。
唐蕭明咳嗽兩聲提醒。
蔣璟言眼皮，“嗓子不舒服去看醫生。”
他胳膊橫在陳清后，自然而然的親。
唐蕭明臉變了變，扯出笑，“鄒小姐，薛小姐，要不要去打牌？”
其中一位回復，“蔣先生去嗎。”
陳清自覺遠離話題中心，默不作聲。
“不去。”蔣璟言屈指，在臂彎里的小腦袋上輕彈，“被纏住了，二位自便。”
“蕭公子可沒提，蔣先生有這樣的紅知己。”
陳清一頓，抬眸。
說話的不知是鄒、薛哪一位小姐，笑容里夾雜莫名的警惕，“看著臉生，是哪家的？”
唐蕭明很在場合上尷尬，此時也囁嚅，“我沒說？可能年紀大了…”
忽然，另一位指著休息室里的電視屏，“哎——這不是嗎。”
晚間新聞時間，電視恰好放的是本地電視臺。
陳清立刻扭頭解釋，“我到了才發現嚴先生也在。”
男人沒看，面容無波無瀾。
一旁的兩位小姐在討論嚴柏青，說笑的功夫，屏幕播放到最后的大合影。
頃刻間一片死寂。
蔣璟言著臺上并肩而站的兩人，臉一寸寸寒了。
半分鐘的畫面，他看得清清楚楚。
嚴柏青理應在前排，可拍照的時候向后退了一步。
陳清心跳加速，鼻尖急出了汗。
唐蕭明趕找了個借口把人帶走。
他們離開，蔣璟言仍注視著電視屏。
陳清著頭皮去牽他，“系主任催得急，我沒來得及告訴你。”
“還做什麼了。”
搖頭，又說，“嚴先生帶了張主任去現場。”
“他對你的事兒倒上心，怕不是前段時間，假戲真做了。”
陳清最不了他這種語氣，嗆聲，“那也是你在羅家我同意的。”
蔣璟言抿了口酒，沒在意的態度，“嚴柏青假戲真做，你有沒有順水推舟。”
“蔣先生。”連卓突然來敲門，“孔副董到了。”
他利落起，沒給陳清回答的機會。
……
華盛這名董事找來，醉翁之意不在酒。
上周鬧事的部門總監，與他甚深。
董事會還沒理，他卻派人安頓了，其名曰，幫集團解決員工矛盾。
于是，查賬的第一人，從這名孔副董開始。
蔣璟言步伐邁得大，連卓亦步亦趨，從眼角悄悄觀察。
一進會客室，孔副董起來迎，“蔣先生，我可見著您了！”
“坐。”蔣璟言點煙，“我還有事，長話短說。”
按照慣例，峰會論壇開幕之前，集團不會貿然有大作，更不會在這樣敏的時期董事會的人。
可蔣璟言初來乍到，頒布新規，連整頓帶查賬，兒沒想著低調。
董事長裝聾作啞，董事會也只能順從。
孔副董自己的心腹被罷免，急著捂，沒想到正撞上槍口，查到自己上了。
“蔣先生，所有錢我都上！”孔副董滿頭大汗，央求他，“您給我個改過自新的機會。”
蔣璟言嘬了一大口煙，“貪的時候干嘛去了。”
“是是，我鬼迷心竅，您高抬貴手，那些賬我全補上，我讓出副董的位置，都行！只要您不上報……”
“晚了。”
孔副董臉慘白，哆嗦。
蔣璟言鼻腔噴出一縷煙霧，“孔副董好大的胃口，五千萬的公款，說吞便吞，說補便補，看來是查得還不夠深。”
他示意連卓。
門外涌進來幾名經偵隊的便。
“帶走。”
孔副董慌了神，“蔣先生！您饒我一次！”
連卓配合便將他帶離，嚴葦嵐恰好經過，駐足。
蔣璟言心里煩躁，知道來是為著什麼事，也就沒起立問好。
“璟言果真鐵面無私，只可惜，為商之道，你還沒參。”
他沒搭腔，緩緩碾滅煙。
嚴葦嵐著孔副董狼狽的背影，語氣意味不明，“趕盡殺絕，后患無窮。”
“為商者，也不該挑釁底線和原則。”
回頭，四目相視，眼尾含笑，“你像你母親，固執，清高。”
蔣璟言皺眉。
嚴葦嵐沒再多言，拐進走廊。
返回休息室時，唐蕭明追上來，“蔣夫人給我派任務，讓你見見鄒、薛兩家小姐，你把陳清弄來是什麼意思？心搞我是吧，我怎麼代啊。”
男人眉宇間郁，“隨你。”
“你一門心思想著人家，可人家呢，攀上嚴柏青，照樣風生水起，你還準備演一出師兄弟搶人的把戲啊？丟不丟人！”
蔣璟言猛地停下。
唐蕭明嚇一跳，后退兩步，“你別散德行啊，我是說實話。”
僵持了三秒，蔣璟言扔下他，進房間。
陳清趴在沙發扶手上，一不。
睡著了。
夠沒心沒肺的。
蔣璟言站在面前，敲后腦勺。
陳清彈起，臉蛋出紅印子，眼神幾分困倦的迷茫，“你忙完了？”
“怎麼卸的妝。”
“跟禮儀小姐借了卸妝油。”
蹬掉鞋，爬上沙發，去摟他，“氣消了嗎。”
蔣璟言負手，不扶，也不吭聲。
陳清晃晃悠悠，憋紅了臉。
袁卉教，男人生氣，要用人計哄。
沙發扶手硌得腳心疼，陳清索一跳，雙纏上他腰。
蔣璟言下意識托起，沒好氣呵斥，“躁。”
陳清氣息凌。
皮帶扣抵住，蔣璟言卻垂著眼瞼睥睨，巋然不。
心一橫，主吻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