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報信影響太大,流言發酵。
華盛董事會借題發揮,工作上不配合。
峰會開幕式在即,蔣璟言在公司有一大半時間是在跟那些高層磨皮子。
傍晚,辦公室門輕叩幾聲推開。
他起去迎,“您怎麼來了。”
孟鴻文在沙發落座,“沒預約,蔣先生可不要怪罪。”
“心來挖苦我?”
“華盛要分你,舉報信一封封往上遞,消息都送到我這兒了,你怎麼沒靜呢?”
他的管轄范圍在洲南,本市有一些人知道他在,肯賣個面子,竭力著這件事,又派人請他出來勸說,否則,不等蔣仲易回來,早無法收場了。
“自古哪個忠臣不非議。”蔣璟言笑,“我一個大男人,說幾句怎麼了。”
孟鴻文一聽這話,明白他是準備冷理了。
于是正,“華盛沒法你,是因為上頭住了,他們顧念你以往功績,不是給你開特權。”
蔣璟言沏了杯茶,畢恭畢敬端給他。
“你父親不在市里,眼下不好手,他也不可能手,大義滅親才是他的原則,你母親那邊調查剛剛結束,你這兒又——”孟鴻文長嘆氣,“給那學生送走。”
蔣璟言著嗓門,“送走,流言還在,證明不了什麼。”
“證明你有悔過之心!大不了降半職,總比撤職好吧?”
“我不悔,男未娶未嫁,這也談不上是過錯,何來悔過。”
孟鴻文目探究,“和陶家定婚約的時候,你敢說沒跟不清不楚?”
他不吭聲,算是默認了。
“婚約剛解,鬧出個學生,陶家已經不滿了。”
“我還有賬沒算,他們不滿也得憋著。”蔣璟言拖來煙灰缸,“大不了不來往。”
“什麼混賬話!反了你了!”
“我父親都沒阻攔,您也別上火。”
孟鴻文氣不打一出來,聲調也高了,“你父親肯定不知道,是從什麼時候跟著你的吧!”
蔣璟言撣煙灰的手一頓,沉著臉。
孟鴻文一瞧,八九不離十,“給你兩個選擇,要麼,把陳清送到外省,要麼你自請去外省,華盛分公司有個空位,裝得下你這尊佛。”
“我接手華盛開始,董事會千方百計想弄走我,您不知道為什麼嗎。”
“沒有你蔣先生,華盛是轉不了?”
“轉得。”蔣璟言橫起條,十足的氣,“那也得看怎麼轉,我不在,華盛兒爛到底了。”
孟鴻文一時沒接上話。
蔣璟言的能力有目共睹,上頭如果不信任他,也不會給這麼大頭銜,讓他下來整頓。
這小子又是個脾氣,投機倒把在他面前,無可躲。
“那讓陳清走。”孟鴻文一錘定音,“你沒時間理,我來理。”
“不行。”
“你非要兩頭都要了?”
蔣璟言半闔眼,嗓音幽沉,“難不是個人搗鬼,我都要遂了他的愿嗎。”
“無論事最終怎麼了結,干什麼非要留把柄。”
孟鴻文接下來如何說,蔣璟言都不接茬,亦不反駁。
末了,他沉聲,“表個態,斷不斷。”
蔣璟言沒抬眼,把玩著鋼筆,“不斷,我自己解決。”
孟鴻文氣沖沖來,氣沖沖走。
連卓追出去送,也挨了幾句罵。
翌日一大早,蔣璟言派車去接張主任,準備出發去學校。
“您不去開會嗎。”連卓憂心忡忡,“這幾日不然還是不要跟陳小姐見面了。”
男人大步流星,“今天期末匯演,我答應過。”
“陳小姐不會怪您的。”
“廢什麼話。”他呵斥。
抵達學校,校領導引著他們去禮堂。
民樂系所有節目落幕,沒等到陳清上場。
蔣璟言蹙眉,拿出手機對照節目單。
陳清上周周末發消息,說要考試,沒空見他,三日前,發了匯演時間表。
一奇怪的覺攀升至心頭。
他起,大步向外走,撥打電話。
恰好禮堂側門出來波學生,他認出其中一位,拉住詢問,“陳清呢。”
袁卉詫異,“蔣先生?陳清請假了,匯演節目也取消了。”
“什麼時候。”
“就前天。”
蔣璟言火速趕回蔣家。
傭人來迎,“夫人在花房見客——”
他直奔后院,推開門,面鐵青,“是您嗎。”
蔣夫人瞥他一眼,“剛泡好的花茶,喝一杯,祛火。”
花房里還有三個人,薛家,行長太太。
薛小姐害笑,臉蛋一抹紅暈,“蔣伯母剛跟我們聊到你上高中。”
蔣璟言語氣寒津津的,“你遞的第一封舉報信,竟還在我家里坐得住。”
蔣夫人臉突變,眼神也凌厲。
薛太太打翻了茶杯,慌忙起,“蔣先生這是說哪兒的話,婉婉不會——”
一旁的薛小姐目躲閃,薛太太難以置信扯胳膊,“你怎麼做出這樣的事!”
蔣璟言下了逐客令,“管教兒,回自己家去。”
喧雜的花房半分鐘淪為沉寂。
蔣夫人摔了一地茶杯,“要不是你頑固不化,任由那陳清禍害你,薛家哪有這麼大膽子!”
“薛家是您強塞的。”蔣璟言腔調森,克制著脾氣,“我多次跟您說明,婚事由自己做主,您聽了嗎。”
“你做主的結果,就是讓人告你的狀!”
“知道陳清份的人沒幾個,薛家和嚴夫人見過面,當晚送的舉報信,到底是誰禍害我。”
“嚴葦嵐?”蔣夫人顧不上他狂悖的態度,站起大罵,“我忍了幾十年,以為我是柿子了!”
蔣璟言一雙眼漆黑震懾,聲音從牙中出,“陳清呢。”
直板,強撐著,“在本該待的地方。”
“嚴葦嵐背后縱陶夫人表侄,現在又慫恿薛家,我花時間釣防,難道還要防您嗎?我再問一次,陳清在哪兒。”
“你放心,那個地方絕對安全,等風頭過去,你甚至可以順理章接回來。”
蔣璟言瀕臨發。
蔣夫人與他四目相對,毫不退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