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接嗎。”
男人視線如千斤重,得陳清抬不起頭。
邊是他口腔里濃茶的清苦,鼻息間是他上沾染的茶香。
平復呼吸,“學校接了場市文旅活,我正要告訴你,你進來前,我讓室友跟系主任說我去不了。”
蔣璟言沒細究這番話里的,轉到一旁落座,大敞懷的坐姿,“接。”
陳清手指屏幕,他命令,“免提。”
手一哆嗦,順從。
“清兒,你不舒服?”
陳清頭皮發麻,“嗯…”
“我還以為你特意躲著我。”嚴柏青輕笑,“如果是介意我在場,可以放心,這次商演含金量比較高,市里會給嘉獎,我不希你錯過。”
眼角瞥向一旁。
蔣璟言慢條斯理斟茶,吹散熱氣,半闔的眼底看不出喜怒。
“沒有。”陳清一說謊臉蛋憋得通紅,嗓音也生,“我冒了,怕影響進度,羅太太后面安排了別的,到時候時間容易撞。”
嚴柏青沒多問,大概還有其他事,囑咐照顧好自己,匆匆掛斷。
圈椅里的男人向,語氣輕飄飄的,“冒了?”
陳清在牛仔上蹭掉手心的汗,沒回復。
“為什麼不去。”
“我要去省外找你,沒時間。”
“既然這樣,為什麼不說實話。”
“被別人知道,對你境不利。”
蔣璟言瞇起眼。
陳清側站,杵在原地不看他。
包廂里沉默兩三分鐘,他開口,“離嚴柏青遠一點。”
“嗯。”
“可惜嗎。”蔣璟言手指有一搭沒一搭叩擊扶手,“那場演出。”
陳清沉兩三秒,“以后還有機會。”
對自己專業的用心程度,不亞于任何想要出人頭地的演員。
這是陳家沒落后的主要支撐點,蔣璟言清楚。
“只要你在本市接演出,嚴柏青在那個位置一日,避免不了和他有集。”
“那我要怎麼辦。”陳清上了幾分脾氣,“難不回洲南嗎。”
蔣璟言笑了,“跟師哥好言好語,跟我這兒犯德行了?”
知道他是心,陳清一屁坐在對面,灌下一杯茶,“我躲著他,不見面就是了。”
“躲得過嗎,哪場演出他不在場?”
瞪眼,氣鼓鼓的,“那你說。”
“我讓你特意躲他了嗎。”蔣璟言眼皮,“正式場合該如何便如何,私下里,別來往。”
“本來私下里我們也沒來往。”
一開始,嚴柏青是為了陶家接近,事結束后,自然沒什麼好來往的。
只不過這兩次巧了,回回讓蔣璟言撞見。
好好的一次見面被掃了興致,陳清喪眉耷眼,悶不吭聲。
蔣璟言喝完了茶,連卓進來,“晚上提報告,三日后的峰會開幕式我不出席,隨便尋個借口。還有,明晚收網,該準備的準備好。”
“明白。”連卓視線掃過陳清,放低聲音說了句什麼。
蔣璟言心不在焉,沒聽清,不耐煩擰眉,“著你了?”
連卓咬牙,拔高聲調,“您母親在家里發火,罵了陳小姐,讓家里人請過去,已經在去公寓的路上了。”
陳清心一。
難不和他見面被知道了,要問責?
“因為什麼事。”
“保姆只聽到一兩句,好像是關于嚴家。”
蔣璟言眉頭擰得更深。
他順應華盛那幫人將他‘驅逐’出市的小把戲,和上頭聯手撒網,正是要的時刻,不能面。
思索再三,他一錘定音,“讓鬧,氣幾天就好了。”
陳清站起,“我還是去一趟吧。”
“明擺著要找你麻煩,去了找罵嗎。”
“萬一是誤會,趁早解開也好。”
蔣璟言心差到極點。
好不容易騰出時間,被無關人員接連打斷,他不爽的緒寫在臉上。
連卓也不贊同駁了蔣夫人面子,來日想要名正言順的讓陳清進蔣家,關系不能鬧得太僵。
陳清挪步到蔣璟言跟前,頂著他的膝蓋,“你還走嗎。”
“想起來問了?”蔣璟言氣兒不順,將的夾在雙膝間,“只有一晚。”
低下頭,“人生氣不能過夜,晾著蔣夫人,事后再找補,更不待見我了。”
“非要待見?”
“那是你母親,又不是別人。”
陳清堅持要去,蔣璟言只好讓司機送,吩咐要守在邊,一旦蔣夫人有任何出格的舉,馬上帶離開。
趕回公寓,蔣夫人派來的人已等候多時。
陳清察覺到目的地不是蔣家,司機也發現了,給連卓共了位置,以防萬一。
蔣夫人的車在一家私房菜館停下。
天將晚,斑點燈顯得院落孤傲。
“陳小姐,隨我來。”
陳清下車,跟著那人穿過連廊,進包廂。
里面熱鬧的氛圍一瞬安靜。
朝著主位欠,“蔣夫人。”
蔣夫人嗯一聲,笑容淡了幾分,“這兩位是柳太太,郭太太。”
陳清依次問好。
右邊座位是蔣夫人邊那位行長太太,笑瞇瞇打量,“年初慈善晚宴上,我聽過陳小姐的演出,哎呦把我的——”
另一位太太笑得豪爽,“怪不得開始跑音樂廳了,柳行長還跟我打聽,問你是不是在劇院包了小白臉。”
“不怪柳行長多心。”蔣夫人出紙巾角,“劇院里的男男,個個兒想結金主給自己當靠山,一方圖出名,一方圖消遣,人之常。”
這話意有所指,兩位太太沒敢接話。
陳清裝作不明白,始終站著。
幾句說笑后,蔣夫人略一偏頭,“你坐。”
屁剛挨到椅子,行長太太挑話題,“陳小姐還沒畢業吧?”
“沒有,暑假過完,該大三了。”
“多好的年歲,人長得也水靈,難怪嚴公子會不免俗。”
陳清一驚。
怎麼扯到嚴柏青上了。
蔣夫人神淡淡,“柳太太在劇院結識了一位朋友,最近兩天,劇院部流傳了一組照片。”
目犀利,“原來柏青和你關系這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