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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追責的,該懲治的,一個都沒放過。

令頤也沒閑著。

跟著揚州知府衙門的員,到粥棚為那些災民施粥。

幾日下來,白皙的小臉曬得微紅,纖細的手臂端著沉重的粥勺也有些發酸。

但小姑娘不嫌累,看著那些眼中重燃一的婦孺,便覺得一切都值得。

這日傍晚,夕熔金。

令頤剛沐浴更徹緩步走了進來。

他肩頭的傷已不再明顯影響他的儀態,竹青常服襯得他面雖仍有幾分蒼白,卻更添清貴之氣。

他走到令頤邊,目落在帶著倦意的小臉上。

“令頤,明日酉湖有場盛會,揚州各界名流、士紳商賈乃至文人墨客皆會到場。”

他語氣閑適:“這次的盛會比那些刻板的宴有趣得多,也熱鬧得多,可想隨哥哥去散散心?”

令頤眼睛立刻亮了起來。

在寶應縣擔驚怕,回來又忙著布粥,確實很久沒放松過了。

“去!當然要去!”雀躍著回答。

徹眼底掠過:“好,那就去放松一下。”

他抬手,指尖極其自然地掠過令頤額前一縷被風吹的發

“畢竟,這段時間。”

他目若有似無地掃過纖細的頸項和微微起伏的口,語氣變得意味深長。

“也辛苦你了。”

這眼神和語氣,立刻讓令頤想起了“辛苦”的緣由!

這段時間,哥哥養了壞習慣,每次換藥后都要拿紓解。

尤其是,喜歡拿……

想起那些恥的畫面,小臉騰地一下紅了,條件反般雙手叉護在前。

“哥哥,說好了去玩的!你不能再欺負我了!”

小姑娘杏眸圓睜,惱怒控訴。

徹并未直接應答,眸里笑意流轉。

仿佛在說:這可由不得你。

這幾次,這個小丫頭對猛烈教導心有余悸,總能找到各種理由推與他獨

不是要去布粥,就是乏了要早早歇息,再不然就是拉著侍研究明日赴宴的釵環。

那點小心思,本逃不出徹的眼睛。

幾日未曾親近,那溫香玉在眼前晃來晃去卻不得。

徹自詡自制力極強,可這次,他心底的燥意怎麼也不下去。

*

幾日后的酉湖上,盛況空前。

湖心燈火輝煌,停泊著一艘巨大畫舫,宛如宮殿。

周圍環繞著一圈同樣致華麗、綴滿鮮花彩綢的花船,竹管弦之聲從各飄來。

舟楫穿梭,載著盛裝的賓客絡繹不絕地登舫。

宴會設在畫舫頂層開闊的平臺上。

令頤剛一踏進,便被眼前的景象迷住了。

坐在側主賓之位,津津有味品嘗桌上致的揚州菜。

水晶肴,玉板鲊,山家三脆,尤其那道應季的橙釀蟹橙香馥郁,蟹殼金黃,攞開便是滿殼流油的蟹黃,好吃的眉都掉了。

一邊用小銀勺舀著蟹,一邊欣賞著臺上的水袖舞,開心得小來回晃悠。

席上,揚州知府及一眾員自然是極盡諂之能事。

他們紛紛舉杯向徹敬酒,言辭間皆是歌功頌德、恩戴德。

徹端坐主位,面平靜無波,對眾人的吹捧只是淡淡頷首,偶爾舉杯淺啜,回幾句場面話。

既不顯得熱絡,也不失禮數,那份疏離的清貴氣度令人不敢造次。

他的目,更多時候是落在旁的令頤上。

吃得開心,他拿銀箸仔細剔掉清蒸鰣魚的細刺,將雪白鮮的魚面前的碟中。

“慢些吃,小心刺。”

令頤塞得滿滿的,甕里甕氣道:“謝謝哥哥!”

趁著令頤專注于食的間隙,徹側首吩咐侍立后的趙福忠:“將寢屋收拾妥當,按小姐平日的喜好布置。”

趙福忠心領神會,恭敬應道:“是,大人,老奴省得。”

宴席持續三日,散去時已是華燈初上。

令頤玩得盡興,也著實有些累了。

問一旁的侍:“我的房間收拾好了嗎?”

“回姑娘,收拾好了,按照姑娘和大人的習慣,安排到一間寢屋。”

令頤的小臉頓時垮了下來,不愿看向徹。

徹恰好走到邊,聞言,微微俯,薄幾乎的耳廓。

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低沉嗓音道:“別擔心,今日人多眼雜,不適合教學。”

溫熱的氣息拂過的耳垂,帶著曖昧的暗示。

“今晚只抱著你,什麼都不會做。”

令頤耳一熱,半信半疑瞥了他一眼。

最終還是被倦意占了上風。

想著反正哥哥說了不適合,便也只好作罷,跟著侍去寢屋了。

房間果然收拾得整潔雅致,熏著淡淡的安神香。

一進門,令頤的目就被臨窗圓桌上放著的一個東西吸引住。

那是一個約莫一尺見方的漆木箱子,材質上乘,雕工繁復,鑲嵌著螺鈿和寶石,在燭下流溢彩,華異常。

與寢屋清雅素凈的陳設相比顯得格格不,甚至帶著一突兀的妖異

“咦?這是什麼?”

令頤好奇地走過去,手想

“等下。”

徹卻比作要快,高大的影擋住

“見到陌生件,不要急著上手。”

令頤想起兩人在寶應縣遇刺的事,趕往后退。

徹拿出一柄折扇,用扇柄輕輕一挑,將那箱子的銅扣掀開。

箱子里是一些瓶瓶罐罐類似藥罐的東西,還有一些造型奇特的用

“哥哥,里面是什麼啊?”

徹不:“不是什麼要東西。”

令頤不解,著腦袋要往里看,徹卻將箱子合上了。

“不是你現在用得上的東西,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他合得極快,然而,令頤的目還是捕捉到了其中一樣東西。

那樣東西還是認得的。

那是,祝師姐帶去買的那樣東西……

的臉騰地一紅,結結問:“為什麼……會有這些東西啊?”

現在已經不是完全懵懂,大概知道了一些東西的用途。

“許是此時常招待賓客,三教九流,男皆有,下人收拾時疏忽忘了取走這些東西。”

令頤低低地“嗯”了一聲,此刻只覺得無比尷尬,恨不得找個地鉆進去。

他揚聲喚人:“來人。”

趙福忠應聲而徹指了指箱子:“拿走,擱到看不見的地方去。”

“是,大人。”趙福忠認出了箱子來歷,眼神微閃。

他不敢多言,立刻上前捧起那箱子,躬退了出去。

……

夜深人靜。

兩人洗漱完畢,換上寢

令頤見徹神平靜,剛躺在枕頭上便闔上了眼,眉宇間帶著一倦意。

確實是一副心無旁騖、只想安寢的模樣。

懸著的心稍稍放下,想著今晚哥哥大概真的累了,不會欺負了。

松了口氣,乖乖爬上床里側,將自己裹進的被子里。

出一雙眼睛,觀察著徹的側影。

然而,這份安寧并未持續多久。

就在令頤迷迷糊糊,快要墜夢鄉之際,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異樣的聲響。

起初是滴滴的撒聲,糯甜膩。

“郎君,今兒晚上,可要憐惜奴家些嘛~”

帶著江淮特有的吳儂語,過不甚隔音的墻壁,清晰地鉆的耳

接著是一個男子刻意低、帶著哄意味的聲音。

“乖,心肝兒,莫怕……”

“我今晚保證不你,就抱著睡,好不好?”

令頤:“……”

仿佛一盆冷水兜頭澆下,瞬間睡意全無!

沒過多久,一陣富有節奏的“吱呀……吱呀”聲便過并不十分隔音的墻壁傳了過來。

伴隨著子時斷時續的細

那聲音仿佛帶著某種實質的熱度,縷縷纏繞上來。

令頤渾不自在,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

就在這時,旁的徹緩緩睜開了眼。

他沒有驚幾乎要鴕鳥的令頤,披上外袍,走到門邊,輕微擊了兩下門框。

一直守在門外值夜的趙福忠立刻無聲地推門而

“旁邊是何人?”

“回大公子,是知府衙門的陳大人。”

徹沒說話。

隔壁那令人尷尬的聲響若有若無地飄了過來。

趙福忠心領神會,立刻躬:“擾了大公子的清凈,是老奴失職。大人請安歇,老奴這就去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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