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頤雙手撐在書案邊緣，小臉上滿是全然的信賴和期待，“能不能……讓宋家別為難他們了？”
徹沉片刻：“這倒有些棘手了。”
“此事牽涉兒私，更關乎家族面。宋家現在正是態度強，外人強行手，名不正言不順，怕是會適得其反。”
令頤的小臉瞬間垮了下來：“啊……那就沒辦法了嗎？”
“辦法還是有的。”
徹看著瞬間又亮起來的眸子，慢條斯理地道：“讓宋侍郎和宋將軍最近公務繁忙些，分乏，暫時沒太多力去管束嘉策的私事，倒是不難辦到。”
令頤的眼睛“唰”地一下亮如星辰！
立刻繞過書案撲到徹邊，一把抱住他的胳膊搖晃著，聲音甜得像糖：“真的嗎？謝謝哥哥，哥哥最好了！”
徹順勢將攬近了些，垂眸看著興的小臉。
指尖輕輕拂開頰邊跑的碎發：“那令頤打算如何幫你的師兄師姐？靠哥哥這點小忙，怕是不夠吧？”
令頤歪著小腦袋，認真地想了想。
“嗯……我覺得，靠外人幫忙還不夠。最要的，是師兄和師姐他們自己。”
越說思路越清晰，語速也快了起來。
“他們得自己先堅定心意，不能退！然后……然后要一起勇敢地站出來，向宋家的長輩們好好表達清楚他們的決心和真心。讓他們看到，他們是認真的，是真心實意要在一起的！只有這樣，才有可能慢慢打宋家，取得理解吧？”
說完，有些忐忑又期待地看著徹，像等待老師點評的學生。
徹眼中掠過一真正的贊賞。
他抬手，親昵刮了下令頤的鼻尖：“不錯，我們令頤長大了，懂得主思考，還能想到問題的關鍵了。”
然而，這溫脈脈的贊許氛圍只維持了一瞬。
徹攬在腰間的手臂微微收，讓更近自己，眸染上令人心跳加速的幽暗澤。
“若是在別的事上，我們令頤也能這般主思考，再主些配合哥哥，就更好了。”
這話題的轉折猝不及防，令頤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麼，小臉“轟”地一下紅！
猛地從徹懷里掙出來，又又惱。
“哥哥！你……我不理你了！”
憤地撂下這句話，捂著自己滾燙的臉頰，飛快跑出了書房。
石榴紅斗篷消失在門后，只留下一陣帶著馨香的風，還有年輕郎君低沉愉悅的笑聲。
第60章
令頤這幾日只要得空就去看祝師姐。
祝頌然原本沉郁的心緒，在看見這個可的小姑娘時，心里的寒意一點點融化。
每日給令頤準備好吃的點心，糖，酪，香糕。
屋暖融融的，兩人圍爐而坐，不知不覺便消磨一整日時。
這種寧靜的陪伴，就像是回到了同文館剛建立的時候。
“師姐，你看，這都是我學習的心得！”
令頤獻寶似的捧出的小冊子，上面都是關于的心得。
從陪伴，到擁抱，再到親吻。
字跡認真，間或還畫著些可的簡筆小人，著滿滿的心思。
祝頌然目落在那些認真又可的記錄上，眼底難掩訝異。
“先前你說你在琢磨這些，還只當是說著玩玩，沒想到你這小家伙竟然這麼用心。”
令頤彎起眼睛嘿嘿一笑：“哥哥說了，要認真學嘛！”
“哥哥？”
祝頌然挑眉：“之前不是說，這是教習嬤嬤教的功課嗎？”
令頤意識到說，趕解釋：“是教習嬤嬤教的，但哥哥他……也會經常過問我的功課呀！”
“這樣啊……”
祝頌然看著，沒再追問。
令頤暗自松了口氣，趕翻開冊子切正題。
“師姐，你還記得你和宋師兄第一次擁抱、第一次親親是什麼時候嗎？”
祝頌然笑道：“怎會不記得？還不是你這個小家伙在背后推波助瀾。”
“那時你說想觀察別人是怎麼擁抱的，便慫恿我去找你師兄。”
看著令頤那頁關于他們的筆記，指尖過他們兩人擁抱的畫像。
想起那個被慫恿著去完擁抱任務的自己，忍不住笑出聲。
“之前啊，我們倆就像隔著層薄紗，心知肚明卻又小心翼翼。大概就是那次被你推了一把之后，那層窗戶紙才算是捅破了。”
說著說著，祝頌然清冷的面容如同冰面被春照耀，漸漸生起來。
“后來，相的次數便多了些，有時分別前還要輕輕抱一下。”
“而我，也開始有些……貪這種覺。”
笑著，笑意慢慢浸染了眼眶，凝聚一點晶瑩的水。
“還有那次外出講學，他……親了我。”
下意識了，仿佛那溫熱的仍烙印在瓣上。
“我連著好幾日都不敢見他，回程的路上也躲著他，真是丟臉。”
令頤想起哥哥第一次親自己的時候，也是這樣，滅頂的意與慌讓只想找個地鉆進去。
“后來呢后來呢？”令頤迫不及待追問。
祝頌然看向，目：“后來？后來剛回到同文館，你就蹦蹦跳跳地跑過來，扯著我的袖子問：‘師姐，師兄是不是親你啦？’”
兩人想起當時景，忍不住笑作一團。
祝頌然頓了頓，申請有種塵埃落定般的釋然。
“好像就是從那時候起，我心底那個結才松開。”
抬手，用指腹極快地拂過眼角，再抬眼時，眸中水已斂去。
“令頤，師姐要謝謝你。”
“謝我？”
令頤眨著大眼睛，一臉懵懂：“我什麼都沒做呀。”
祝頌然含笑搖頭，沒說話。
正要翻看“親吻”后面的容，隨口問道：“之后呢，最后一部分是關于學習什麼的？”
令頤臉上“騰”地紅，趕忙奪過那小冊子。
“沒、嬤嬤還沒教后面的！”
祝頌然疑看著，明明后面寫的有字啊。
令頤心臟砰砰直跳。
那后面的容，實在沒法說出口。
*
祝頌然這邊的心境漸漸明朗起來。
而令頤在開導師姐的同時，似乎也對冊子上的學問有了些新會。
這日晚間，早早沐浴更，將自己裹進松馨香的錦被里。
借著床頭燈盞和的，翻看自己那本寶貝小冊子。
正看得神，門被下人輕輕推開。
侍立在旁的瓔珞、綠珠等四個侍連忙躬行禮：“大公子安。”
趙福忠揮揮手，示意侍們可以退下了。
四人道了聲“是”，魚貫而出。
剛掩好門，芳菲就見瓔珞和綠珠停住腳步，好奇地朝著門張。
心里一咯噔。
糟了，這兩個新來的丫頭，還不知道大公子和二姑娘的習慣，怕是要生出天大的誤會！
“咳。”芳菲清了清嗓子，一臉鄭重其事。
“那個，你們別多心，二姑娘自小有倚夢癥，夜里容易心悸，非得大公子在邊陪著說說話才能安穩睡著。”
晴雪立刻心領神會，在一旁連連點頭補充：“正是正是，兩位主子還得商量整理文稿的瑣事，所以待得晚些，待他們商量完之后，大公子便就近睡在隔壁屋了。”
們一邊說，一邊張地觀察著瓔珞和綠珠的表，生怕們想歪了。
瓔珞和綠珠對視一眼，彼此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濃濃的困。
兩位主子在揚州的時候可不止這樣啊？
那每晚屋里的靜，還有每日早上二姑娘眼波含水、櫻微腫，一直氣喊累的模樣，傻子才相信只是哄睡這麼簡單。
江南風氣本就開化些，們對兄妹這般親倒也不覺多麼驚世駭俗。
只是覺得，編理由也編個像樣點的呀，什麼倚夢癥、睡隔壁屋……
深更半夜，一個量頎長氣息迫人的男子，和一個懵懂的，閉門戶共一室，還能是為了什麼整理書稿？
兩人只當是安人什麼奇怪的習俗說法，立刻作恍然大悟狀：“哦～原來是這樣啊！明白了明白了！多謝芳菲姐姐提點！”
芳菲和晴雪見們一副深信不疑的樣子，只當糊弄了過去。
門扉隔絕了外界的窺探。
徹洗漱完畢，換了舒適的寢，帶著一清冽的水汽走到床邊。
“哥哥。”
令頤放下小冊子，從被窩里探出小腦袋。
徹微的墨發隨意攏在頸后，幾縷碎發垂落額角，側臉廓在下愈發俊。
令頤看得臉一紅，慌忙避開視線。
“哥哥，那個……宋家那邊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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