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nbsp;nbsp; 養崽日常
◎輕微搞笑向。◎
對于這個孩子, 齊楹的心其實是很複雜的。
初次見他,齊楹很難把這個孩子和執聯系在一起。
執花容月貌,齊鏘小世子長得小小的一團, 依稀能有執的三分影子。
“這……”他看了看小齊鏘又看了看執, “這是我兒子?”
見執給出肯定的回答,齊楹把目又落在了齊鏘的臉上。
廢了很大的力氣,他才沒有向執繼續求證下去。
剛滿月的孩子,整日裏都在睡著, 執出門後, 單獨把齊楹和孩子留在了一起。
母才喂過,齊楹走到他邊,用手了齊鏘的臉。
的,和執的一樣。
小小的人兒已經開始學著用手來抓東西了, 見齊楹出了手,他便用自己的小手將齊楹的指尖攥住。
一個香香的、味十足的小孩。
盼了十個月的兒,最後只等到了一個兒子, 齊楹有些憾。
手邊有幾冊書, 最上面那本是《國策》(也就是戰國策)。
齊楹將書翻開, 隨便挑了一則讀給齊鏘聽。
“商君治秦,法令至行,公平無私,罰不諱強大, 賞不私親近……”
立在門外的元聽到裏面的讀書聲,狠狠將頭埋了下去。
現在就給小世子開蒙,未免也太早了些。再者說, 拿這樣的書開蒙, 是不是又太高深了些。
讀完了這一則, 齊楹又翻開了下一頁。
“弗知而言為不智,知而不言為不忠。”
元嘆了口氣。
張通走來時,恰好見元站在門口長籲短嘆。
“出什麽事了?”他問。
元指了指房,擺出一副生無可的樣子。
張通凝神靜聽了片刻,出如夢初醒的神:“原來主子喜歡給小世子讀這樣的書,我那裏有法家韓非的幾篇著作,比如《孤憤》和《五蠹》,我這就拿來給主子瞧瞧。”
元:“?”馬屁。
而這一邊,讀完了幾篇文章,小齊鏘已經睡著了。
齊楹百無聊賴地將書放在一邊。
“元,什麽時辰了?”
“主子,未時正。”
才過了一刻鐘,執走了之後,日子像是過了一年那麽長。
走過銅鏡時,齊楹無意間瞥了一眼鏡中的自己。
好一個無所事事、游手好閑的男人。
齊楹嘖了一聲。
執今日是去赴吳其真的賞花宴。宴會從日中一直到了黃昏時才散場。
回到汝寧王府時,黃昏的餘暉剛好灑在屋頂的青瓦上。
略飲了幾杯酒,眉眼如星,波瀲滟。
齊楹走到門口來接時,恰見幾個儀表堂堂的侍衛替駕車。
當真是環燕瘦,各有千秋。看樣子都是十六七歲的年紀。
那一刻,已經二十四歲的齊楹竟生出了一不安。
“孩子還好嗎?”這是執問他的第一句話。
“為何你不問我好不好?”
執驚訝了一下:“你這不是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呢。”
不想讓執覺得他沒有容人之量,齊楹咳嗽了一聲,漫不經心道:“他很好,現下已經睡下了。”
執不放心:“隨我去瞧瞧。”
在那一刻,齊楹驚覺,不知何時起,執的心竟已牢牢被這孩子抓住了。
失寵兩個大字浮現在他的腦海裏。
走進房中,齊鏘正睡得恬然,執松了口氣,來母把孩子抱下去。
“放心了?”齊楹問。
“哪怕到了其真那裏,我心裏也始終記掛著他。”執倒了杯茶來喝,“春日裏冷暖替,容易生病。他吃得有些,我便放心不下。”
齊楹心中的酸在此刻達到了頂峰。
手邊的茶有些冷了,一口喝下去,只覺得肺腑都冷得厲害。
執沒發覺他的緒,從一旁的櫃櫥裏拿出一件氅。
“微明。”對著齊楹招手。
“這件服是我給你做的,你來試一試。”
月白的,像是黎明前微藍的天空。
“不知道你喜不喜歡這個。”將服抖開,笑意盈盈地看著他。
心裏升起的那一抹酸立時煙消雲散,齊楹放下書走過去,任由執將系帶打結。
“很好看。”笑,“喜歡嗎?”
齊楹沒有毫猶豫:“喜歡。”
何止是喜歡呢。
齊楹垂下眼睫,拉過執的手:“不是說了不讓你做這些,傷眼。”
“不是很費力。”執拍了拍齊楹的手臂。
齊楹順勢將頭靠在執的肩膀上,執環過他的腰:“孩子是不是很可?”
提到這個他就心煩。
“生個孩吧。”他的輕輕吸在執的頸側,“也不是說現在就生,只是總得要規劃進去。”
這一吻意綿長,從窗邊一路吻到了榻上。
氅被齊楹解開丟在桌上,他隨手拂開紗帳,隔絕了外面的燭火。
他將執的兩手舉過頭頂,左手按住,右手來解的服。
“還是白天。”執小聲嗚噥。
齊楹不搭話,專心做事。
春日裏的衫比冬日略顯輕薄,三兩下便被剝開。
這樣不,衫半解的樣子比什麽都要旎人。
齊楹喜歡隔著一道晦暗不明的燈火欣賞執的態。
風萬種,眼波瀲滟。
燭被紗帳遮掩著,執的上像是披了一層細的金。
瓷白的皮,潔人。
太久未曾親昵,既生疏,又帶著久違的熱忱。
細的纏繞住每一層,在每一次更深的撞裏,逐漸合二為一。
“這麽熱?”齊楹似是在笑,“想我了,是不是?”
執咬著不答,齊楹:“喚我一聲。”
他喜歡聽的輕喃。
“微明。”聲音破碎嗚咽,楚楚人。
鶯飛草長,萬萌發。
*
來到長安後不久,齊楹便又病了一場。
他一直不好,到了季節更替時便常常發熱。長安的氣候與益州不甚相同,早上的風一吹,人便有些昏沉。
還有很多朝政上的事要理,他撐著子坐在床頭,膝頭蓋著裘毯,手邊的奏折堆得老高。
臉紅得厲害,偶爾掩著,抑著咳了兩聲。
執端著藥來給他,齊楹一口喝完,將碗放在一邊。
“眼花得厲害。”他按了按酸脹的太xue,“你來幫我瞧瞧這幾本折子。”
朝政上的事,齊楹并不避諱執,甚至有時很喜歡聽說一番見地。
執被他塞了一狼毫筆,只得在他旁坐下。
“明堂司的事你悉。”齊楹閉著眼睛靠在肩頭,“該如何辦,你說了算吧。”
執批了四五本折子,外面便下起了春雨。
靠在肩頭的男人睡著了,漸漸側臥在了枕頭上。
頭發披散在大半個枕頭上,眼睫垂著,顯出一種格外靜謐安詳的覺。
除了呼吸有些灼燙外,睡的齊楹看上去十分惹人憐惜。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握著執的服一角,這樣的姿勢帶著難以言說的親昵與依。
執的心漸漸變得很,將被子拉到他下頜,將被角掖好。
不論在外面是如何翻手為雲覆手為雨。
躲在心的人邊時,他總會這樣無所顧忌地暴自己脆弱又的另外一面。
這是極度的信任與不設防,他坦然出自己的弱點,從不曾擔心執會傷害他。
批完了齊楹手邊的折子,還餘下幾本拿不好,執打算留到明天齊楹醒後與他再一道斟酌。
執了他的額頭,上面出了一層汗,拿來帕子替他去,齊楹便睜開了眼。
像是從很遠的地方蘇醒過來,他的目初時有些迷茫。
執笑:“你醒了?”
過了很久,齊楹嗯了一聲,對著笑:“勞你給我倒杯水,好嗎?”
執走到桌前倒了杯茶,齊楹對著出手,執便將水放在了他的手上。
這一杯水齊楹喝得很慢,執接過空杯,放在了桌幾上。
“執。”齊楹低聲喚了一聲。
“嗯。”
他向的方向,邊微微彎起:“我好像,看不見了。”
一句話,簡直宛如晴天霹靂。
執聽罷倒退一步:“什麽?”
齊楹對著執出手:“你在哪?”
執立刻握住他的手,坐到他邊,好讓他能立刻到自己。
撥開齊楹眼睛去檢查他的瞳孔,又手來搭他的脈。
竟看不出毫的問題。
執的手抖得很厲害,倒是齊楹還在安:“沒事的,就算看不到也沒事的。”
“我早就習慣了,就當這些年是我來的。”他笑著去拉執的手臂,“真的沒事的。”
一滴眼淚掉落在齊楹的手臂上,跟著又是一滴。
齊楹邊的笑一點點在擴大:“都是做母親的人了,怎麽還像個小孩兒一樣。兒子看到,他可也要跟著你一起哭了。”
門外,有母的聲音響起:“娘娘,世子醒了,您可要陪他玩一會?”
執說:“先不了,你先抱他回去吧,得空了我再去看他。”
聽著母的聲音一點點走遠了,齊楹低笑了聲:“原來在我們執心裏,我也是很重要的。”
“你不要說了。”執咬著,“我來先寫個方子給你。”
齊楹心疼,不肯讓去勞神:“許是明天就好了,你別太傷神了。”
他愈是想阻止,執的心裏便愈是難過。
這般拉扯良久,終于嗚咽起來:“我只是不想讓你再回到那個沒有的世界裏。”
執的眼淚,是這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人腸百結,亦會人心疼。
齊楹試探著將抱在懷裏,輕輕拍著的脊背:“這什麽話呢,我有了執,便再也不會回到那個黑暗的世界裏去了。一雙眼睛而已,如今我已經親眼見過了你的樣子,也看到了我們的孩子,心願已矣,再也不會覺得憾了。”
執知道,現實遠比齊楹說得更要殘酷。
除卻生活上的不便,很多朝政上的事也要因此而掣肘。
齊楹命人在前殿中為執設了坐席。
“即日起,見君如見我。”齊楹平淡道。
大臣們雖吃驚,卻不敢違逆,唯有方懿和若有所思。
待下朝後,他攔住執的去路:“汝寧王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四下裏無人,執輕聲說:“他的眼睛……”
方懿和嘆氣:“我猜到了。”
時局不穩,若這個消息被天下人所知,必然會引發議如沸。
因而只能強行瞞下來。
“我還在想辦法。”執看著方懿和,“只是我也沒底。”
這些年來,齊楹吃過太多藥。各種藥相生相克又相互沖撞,很難說哪一種會不會潛在肺腑深,伺機而。即便再是著急,也得要徐徐圖之。
如今,齊楹最信任的人,自然是執。
一時間,朝堂上下,有人說齊楹有誤國之嫌,也有人說這是齊楹對執的極盡寵信。
一波不平一波又起。
就在齊楹驟然失明後的第五天,益州的別院驟然起火。
大火連綿數座房屋,待到撲滅時,已經毀去了半條街的民宅。
齊桓與小太子人間蒸發,生死不知。
得知這一消息時,齊楹凝然良久。
“他想要的,終于得到了。”這是齊楹說給齊桓的話。
齊桓這一生,何嘗不是費盡辛苦、百般周折。
“不必去尋了。”齊楹對元道,“以此算是給了他一份安寧與自由。”
*
同年夏,齊楹再一次登基為帝。
那一年,朝中漸漸湧起廢後的言論,一則是因為薛執的份,二來是許多大臣想要將兒送齊楹的後宮之中。
這一次,他沒有冊立執為後,而是封為大裕的君。
同輦相隨,車駕同返。
“不僅僅是朕的皇後,更是大裕的君,朕許臨朝聽政,也給治國理政之權。有在,如朕親臨。政無大小,皆與聞知,若有違逆不從者,誅殺勿論。”
聽聞齊楹在大臣面前說過的話,執自是惴惴難安。
本以為是事從權宜,不想齊楹竟當作一件政事,昭告天下。
“我信你,勝過信自己。”齊楹如是對執說道。
自此之後,朝政上的事漸漸到了執的手中,齊楹稱病,除了偶爾見大臣之外,整日裏待在承明宮不出門,被執按著吃了很多湯藥。
于是前殿的龍椅旁,始終設置著一道垂簾。大臣們都知道,坐在那的人是當之無愧的君。
這日,他坐在躺椅上,自覺有些百無聊賴,對著元招手:“去把太子抱來玩玩。”
元嚨一哽:“玩?”
“不在,你快去。”齊楹眼睛看不見,卻不閑著,“玩哭了再讓母抱回去。”
不多時,孩子就被抱了過來。
齊鏘已經半歲了,活潑好,母將孩子給齊楹,齊楹抱著他,放在自己上。
小孩子已經有了些分量,渾上下都得像棉花,香噴噴的滿是沐浴後的甜香。
哪怕才半歲,小齊鏘已經會笑了,一面攀著齊楹的手臂,一面聲氣地咿呀學語。
一大一小曬著太,這畫面竟出奇的和諧。
齊鏘含混著喊了一聲阿娘,齊楹笑說:“你阿娘忙得很,日理萬機,本沒空理我倆。”
他給齊鏘換了個抱姿:“你阿娘現在可神氣了,那些白胡子的老頭們都怕,昨夜還同我說要做個嚴母。”語氣頗為憐憫的補充:“以後有你小子的好日子過了。”
聽上去還有些幸災樂禍。
齊鏘不知道父親說了什麽,他只是覺得這個懷抱溫暖寬闊,非常的舒服。
“現在整個宮裏,只有咱們兩個閑人。”齊楹隨手將孩子的服拽得更平整些,“你把你阿娘的心都要勾走了。”
幽怨。
元聽著主子像是深宮怨婦般的自言自語,憋笑憋得很是辛苦。
“元,你以為我聽不見?”齊楹毫不留地點破他,“滾遠點再笑。”
元立刻不敢再笑了。
齊楹又開始教齊鏘說話:“和我學,妹妹,妹妹。一會見了你娘,你就說妹妹。”
他想要兒的心不死,反反複複地旁敲側擊。
執說兒緣分不能著急,齊楹上答應,背後裏也悄悄做了很多功課。
他讓元去搜羅了一些‘一舉得’的小黃書,等到拿在手裏時才幡然醒悟自己現在是個瞎子。
真是太監逛青樓啊。
齊楹氣惱地將書丟在一邊。
等到執見過大臣回來,齊楹弱地坐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做作地撒討同,就聽執問:“這怎麽有這麽多書啊。”
齊楹如遭雷擊。
待執翻過數頁,猛然驚覺這是什麽書後,目涼涼地向齊楹。
“有這等癖好?”
齊楹閉上眼,眼觀鼻鼻觀心,裝睡。
執走到床邊,推了推他:“我在前面忙了一整日,見了整整一天的大臣,你便在這看這些糟粕來消遣?”
糟粕?
齊楹有氣無力:“首先,我是個瞎子。”
“其次,書上寫了,用這樣的姿勢,可以生孩……唔。”
被執捂住了。
“我元收起來還不行麽。”收起來自己看。
執從架子上拿來一套銀針:“過來,我給你紮兩針。”
齊楹認命地躺下來,擺出一副視死如歸的表:“來吧。”
他這一次失明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遲遲不見好轉的跡象。執為此擔心得很厲害,齊楹有意做出現在這般渾不在意的樣子來安心。
甚至有時還會安:“上天給我的東西太多了,總得要收走什麽,我才能心安理得地餘下的這些。只是眼睛而已,你瞧我依然能和過去一樣如履平地。”
執不肯,齊楹便由著。
橫豎高興就好。
漸漸的,執也習慣了他看不見的事實,沐浴更這樣的事,也不再避到屏風後。
齊楹為此很欣:“你我本就是夫妻,哪裏用得著藏著掖著。”
待到秋後,齊楹的眼睛漸漸好了起來,執高興之餘,又開始去屏風後面更了。
齊楹有點後悔告訴了。
待到眼睛完全複明時,已經到了冬天。經過了這麽一回,齊楹徹底把執綁到了賊船上。
“你知道的,我子不好,眼睛也不知道哪一天就會瞎了。”他垂著眼,看上去有些楚楚可憐,“所以朝政上的事你不能放手不管。”
“這麽長時間來,朝堂上哪裏還會有人質疑你的本事。”齊楹笑,“或者還像過去那樣,我來帶孩子,如何?”
飯吃。
執嘆氣。
只是有時候,他明明在笑著說話,可卻又無端人覺得可憐。
上一個人,大概便是從心疼開始的。
只是這樣的對于執而言,早已忘了發源于何時。
齊楹知道執心疼了,眼底漾開的無論如何都藏不住。
這時候提要求,往往都會答應。
于是齊楹再一次提出想要一個兒,不然兒子長大了留不住,還是兒最心。
果然,執默默允許了他的予取予求。
這當真是一場酣暢淋漓的過程,哪怕這麽多年過去,執的依然像一泓清澈溫熱的泉水。人耽溺其中,不能自拔。
只是在這快活的盡頭,齊楹還是沒有紓解在裏。
“再過過吧。”他嘆氣,“生孩子太辛苦了。”
執的臉上全是汗,眼角還掛著泫然泣的淚,這樣的畫面太人。
齊楹喜歡的臉,一點一點撥開的發,抹平的汗水和淚水。
“說那些都是騙你的。”齊楹笑著吻,“有你便夠了,不需要再生一個兒。”
再生一個兒。
執隔著燭火看著他的眼睛。
他眼底波漾,像是一池安寧的春水。
笑過鬧過了,剝開那些表層嬉鬧的外,齊楹其實始終沒有變過。
還能記得某一場宴上,齊楹邊噙著一抹風流的笑,人也帶著矜淡的面。
平蕪盡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
“我你。”齊楹笑。
“天長日永,生生世世。”
【作者有話說】
輕度惡搞,只供娛樂!
下一本預收球收藏:
《青瑣闥》
太平二十二年隆冬,一個書生模樣的人在阿盈家中養傷。他蒼白冷淡,沉默寡言。
阿盈不知道他的名字,只記得他有一雙巧奪天工的手,擅畫水墨工筆。
臨別前,他為阿盈畫了一幅畫當做謝禮。
自此一別,人海相隔。
數年後,阿盈了庭宮中的使,到了那時才知道,那個在家中養病數月的男人名賀萬州。
賀萬州此人,如鬼如神,烏紗鸞帶,朱紅蟒,是可令人聞風喪膽的錦衛指揮使。
可阿盈想到的卻是太平二十三年,賀萬州病愈臨行前的那個春夜。
天青月白,闌風長雨。
賀萬州獨自坐在廊前,將自己的畫筆一投火盆中,燒灰燼。
那時他背對著,語氣輕且:“阿盈,從今日起,我可能要做一個壞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