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是那些帶著見和默認見的人,還有職場上,慣來捧高踩低的規則。
許知韻知道嚴聿說得沒有錯,但就是覺得自己是被針對了。
所以為什麼要和麗薇比呢?
這在嚴聿看來,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
心里賭著口氣,回程的一路都沒再和嚴聿說過一句話。
*
次日,在翻譯部的季度總結會后,嚴聿把Fiona到了辦公室。
“怎麼了Leo?”
嚴聿手讓先坐下,兀自看了會兒電腦才問,“杰西卡的離職接怎麼樣了?”
“很順利,”Fiona補充,“項目已經跟客戶和員工都通過了,沒有問題。”
“是麼?”嚴聿嚴肅了幾分,“可是你把欣克利角的核電項目分給了Zinnia,可以了解下你是于什麼考量嗎?”
“啊?”Fiona有點意外,似是沒想到嚴聿會關心到這麼的問題。
但也沒有回避,只說:“Zinnia本就很優秀啊。無論是學背景還是這半年的工作態度……”
“可是以現在的資歷,對應這樣的項目,組里其他人會怎麼看?你明明有更合適的人選。”
Fiona笑笑,“其他人?為什麼要在意其他人怎麼看?Zinnia在意嗎?如果自己都不在意,Leo你為什麼要替在意呢?”
嚴聿的臉沉了一點,“我只是覺得除了培養員工,團隊氛圍也應該關注,你確定喬安娜和查理愿意配合這樣的安排?”
Fiona點頭,“我已經跟他們聊過了。而且就我所知,他們可能在職業上,也有另外的打算,如果有一天我們的高級譯員要離開,那個時候再去培養,就已經來不及了。所以未雨綢繆,未嘗不是好事。”
見嚴聿沉默,Fiona繼續道:“我其實看好Zinnia,是這些初級譯員里資質最好,長最快的一個,我相信可以出地完挑戰。而且,如何面對質疑,也是一種考驗不是嗎?”
嚴聿不說話,鎖的眉頭卻依然沒有松。
Fiona打趣他,“要是沒記錯的話,這是你第一次對我的工作提出疑問。你從來都不是一個畏首畏尾、按部就班的人,還是說Zinnia這邊有什麼顧慮……是我不知道的?”
“沒有。”
嚴聿打斷了,“只要組其他員工沒有異議就沒有問題,你的工作你自己把控。”
Fiona點點頭,“我會持續關注的。如果這邊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班了?”
“嗯。”
嚴聿點頭,讓Fiona走了。
下班高峰期,利德賀街車流熙攘。
嚴聿坐在辦公椅上,看著窗外的城市發呆,覺得這件事上面,自己似乎是真的小題大做了。
正如Fiona所說,他從不是畏首畏尾、按部就班的人,他足夠冷靜無畏、也有足夠的野心,可為什麼一遇到許知韻的事,就變得小心翼翼了呢?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大約是他私心希許知韻在職業道路上走得順利,所以難免草木皆兵、瞻前顧后。
嚴聿煩躁嘆氣,了鎖的眉心。
他想起自己在來TROSOL之前,參與過好幾次歐盟的能源峰會。他有保存資料定期復盤的習慣,倒是便宜了某個不就對他甩臉的人。
嚴聿看看表,出手機撥通電話。
不出意外,電話響了幾聲,對面的人就給他掛斷了。
嚴聿不著急,打開電腦整理了一會兒資料,十多分鐘后,桌面傳來手機震的靜。
“是我,”他接起電話直主題,“想問問之前你參與的那個核能項目,有沒有不涉的資料可以分?今晚發我可以嗎?”
對面安靜幾秒,傳來某人氣到發笑的聲音,“我是跟首相大人借口上廁所才給你回的電話,怎麼?說一句晚上好我親的盧卡斯老師很難嗎?”
“哦,”嚴聿一頓,語氣冷淡地重復,“晚上好我親的盧卡斯老師,請問你現在是在廁所跟我通話嗎?”
“……我在廁所外面,謝謝。”對面再次安靜,盧卡斯糾正,“再說了,十號府邸的廁所,國防部和通信部都會來定期排查,可不是傳統意義的廁所。”
“所以怎麼?你們現在可以在里面吃飯?”
“……”盧卡斯無語,慶幸這人總算是不在外部了。
否則就憑他這張,危險系數堪比在火藥桶上點火,不知道要惹出多外風波。
盧卡斯“嘖”一聲,懶懶散散地道:“這個資料啊……你知道我進閣也有段時間了,我也不像你,有收集資料復盤的習慣,畢竟以我這種天資,也不太需要……”
“我聽達西先生說起那個約克郡海岸的Hornsea3風能項目,似乎是還有項目的資金缺口,上個月他還問我來著。”
“嗯,知道了,不就是點資料,我本周就讓書整理給你。”
盧卡斯笑靨如花,“沒有的沒有的,為國效力不分彼此,客氣了客氣了。好的,就這樣,我先掛了。”
“嘟”的一聲,手機掛斷。
盧卡斯盯著鎖屏的屏幕思忖良久,突然對這項確立于1990年的財政法案,產生了搖……
第41章
沒過幾天,許知韻還是收到了Fiona發送的項目人確認表。
S+的核能項目依然是和Dylan負責,嚴聿在確認書上簽了字,也就是說他同意了Fiona的安排。
別扭了好幾天的心終于晴朗了一點,就連今天要和嚴聿一起參加的中英馬球流會,許知韻都覺得沒那麼難熬了。
因為是小范圍的參觀和探討,流會采用了更靈活的傳方式。
作為漢姆馬球俱樂部主席懷特先生的翻譯,嚴聿需要全程陪同。
嚴聿自己就是半個馬球專家,作為助理翻譯的許知韻工作就輕松許多。
只用負責流程協調和記錄補充,語核對和資料整理這一塊,基本用不上。
可就算是這樣,為期三天的近距離學習和觀,也讓許知韻學到很多。
流結束的時候,英方特地準備了一場盛大的送別晚宴。
他們的工作,就只剩下晚宴開場時的致謝和總結的翻譯。
中方先對此次流的功表示了難忘和謝,也邀請英方前往中國。
一片掌聲之中,英方主席懷特先生走上了主席臺。
幾天接下來,許知韻對他的印象并不壞。他是個嚴謹又優雅的老頭,永遠都是繃直脊背,一副神抖擻的模樣。
或許是被中方的發言染,懷特先生此時笑了一朵花兒,一開場就拋出幾句調侃,逗得在場的人笑聲不斷。
自己的主場,觀眾席里沒有語言障礙的英國人居多。歡樂的開場過后,懷特先生越說越興,一點都沒有要停下來讓嚴聿翻譯的意思。
許知韻掐著時間,越來越慌。
直到十分鐘后,眼見對方還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只能找人潛到臺前揮手提醒。
可是……懷特先生本沒有看到。
許知韻不有些忐忑地去尋找主席臺上嚴聿的表,卻見他一副冷淡的神站在臺后不起眼的地方,雙眼平視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傳沒有筆記,翻譯全憑腦子記。
一般來說,有經驗的發言人會在表達完一個完整的信息單元后會停頓,通常就是一兩句話的長度。
可是看看時間,已經快要二十分鐘了,對方好像完全忘記了他還有個翻譯。
許知韻沒有辦法,只能盡量把筆記寫得詳盡一點,想著等下嚴聿翻譯的時候,可以把筆記發給他,剩下的,也只能看他的造化了。
畢竟是真的盡力了,翻譯出了什麼問題,嚴聿也不能把過錯推到的頭上。
可想是這麼想,只要一想到等下嚴聿翻譯得磕磕、信息顛三倒四,許知韻就會到一種奇怪的慌張,好像丟臉的人是。
不知不覺,手心已經涔涔地出了汗,在Pad的屏幕上留下幾團洇。
終于,在接近四十分鐘的酣暢講演過后,懷特先生想起了默默站在后的翻譯。
他這才回神似的,出點尷尬和懊惱,而場上所有人的目都隨他轉移到了嚴聿的上。
許知韻早已看準時機,就等這個檔口把寫好的筆記發過去。
為了讓他知道,許知韻還特地走到后臺,舉著自己的手機提醒嚴聿看。
嚴聿愣了一下,但跟隨的提示點開自己的手機,眼里就流出一笑意和了然。
他沒再看許知韻,拿著手機走上了前臺。
接下來的四十分鐘,許知韻就像是坐上了一趟緩慢爬升的云霄飛車。
嚴聿依然是那副優雅得、游刃有余的模樣,把懷特先生的演講翻譯得準又完整。
可腦子里繃著的那弦一直在那里,因為長達四十分鐘的記錄疲力竭,到了后面,專注力就有些跟不上。
懷特先生引用的好幾中文古詩,都沒反應過來,但是為了顧全大局,許知韻只能戰略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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