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是晚飯過后才定的，我想著你住在這里，大家以后有什麼事的話，流也方便。”
“這樣……”許知韻扯出一個笑，心里卻莫名有點介意。
“那就謝謝沈總了。”
禮貌地道了謝，關門時，卻被沈謙禮一腳抵住了門框。
“這麼著急做什麼？”
他笑著打趣，晃晃另只手里的紙袋，對許知韻道：“這是剛才出去買的，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芒果慕斯，特地買來給你嘗嘗。”
說完，他把紙袋也給了許知韻。
干干凈凈的手，只有無名指上殘留著婚戒摘下后的印跡。
許知韻愣了一瞬，不明白為什麼沈謙禮來找，要特地摘下婚戒，直到聽見他笑著問，“不請我進去坐坐？”
冷不丁地一句，是稀松平常的語氣。
許知韻背脊一凜，一時竟啞在那里。
沈謙禮卻忽然笑了，“好了，逗你玩的。”
他往后退開一步，單手兜對許知韻道：“時間不早了，你早點休息吧，通會明早九點在律所的會議室舉行，記得吃了早餐再去。”
揮揮手，轉走了。
許知韻拿著文件和裝著甜點的紙袋回了房間，突然沒了吃東西的興致。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總覺得重逢之后，沈謙禮的關心和里，就帶著些讓不太喜歡的用心。
許知韻從小就是個孤僻且冷淡的人，除了男人緣好的莫名其妙之外，幾乎沒有幾個所謂的朋友。
大約是和一個人的關系淡了之后，就會習慣的對對方的照顧到別扭吧？
許知韻一把蓬蓬的腦袋，告誡自己不要太敏。
*
接下來的幾天，就是原告、律師、和翻譯的通會。
大家都很認真，也很專業，許知韻不僅要快速了解整個案件細節，還要對原告提供的抄襲證據和涉及的背景文化進行學習。
所以幾乎是上班時間參與通，下班之后回到酒店，還要利用休息時間惡補法律和時尚行業的語知識。
這個項目也果真像嚴聿所說，難度大，回報低，還會涉及到文化和輿論的力，而且只能贏不能輸。
以至于有時候忙起來，常常會忘了照顧自己。
周五的時候，初步通終于告一段落，許知韻把這一周以來的資料和翻譯初稿整理出來，準備給雙方進行最后的確認。
站起來的一瞬，只覺天旋地轉，接著就是眼前一黑。
“Zinnia！”
塌的前一刻，一只手臂從旁邊過來，扶住了。
里被塞進一塊甜甜的東西，許知韻下意識咀嚼，發現是一塊牛味的巧克力。
被人扶著在座位上休息了一會兒，漸漸緩過來。發現自己雖然坐在椅子上，但整個頭卻是靠在一旁的沈謙禮肩上。
他摟著的腰，另一只手竟然堂而皇之地放在了的上。
如果說上一次晚上送甜品，要求進房間坐坐只是玩笑，那這一次沈謙禮的行為，便早已超過了一個甲方該有的尺度。
許知韻的臉忽然變的很難看。
慢慢地撐起來，拂開沈謙禮的手，故意坐得離他遠了一點。
沈謙禮再次剝了塊巧克力要喂給，卻被許知韻偏頭躲開了。
“我自己來。”
的態度很堅持，沈謙禮倒也沒有為難。
他轉對旁邊的助理說：“下午的通會就暫時取消，許小姐一忙起來就容易低糖，我們的案子沒那麼趕，剩下的事下周再討論也可以，不著急。”
小助理看看許知韻，再看看沈謙禮，一瞬間好像窺探到了什麼，神恍然地應下了。
“還有，”沈謙禮
住，“你現在去外面看看能不能買點碳水類的食，最好是熱的粥或者面條。”
“嗯嗯，好的沈總。”小助理點點頭，慌慌張張地跑了。
會議室里只剩下許知韻和沈謙禮兩個人。
“覺好點了嗎？”
沈謙禮俯在耳邊，想替開額角散落的碎發。
許知韻眉心微蹙，再次躲開了。
男人的手就那麼僵在了半空，氣氛霎時就有些尷尬。
“怎麼了？”
沈謙禮笑容很溫和，本看不出什麼異樣，這樣反而襯托得許知韻有點不知好歹了。
微微蹙了眉，終于知道那一晚的沈謙禮，為什麼讓人覺得不舒服了。
就像網上流傳的那句話——“一個合格的前任，應該像死了一樣。”
雖然現在沈謙禮是的甲方，兩人不可避免地會有一些接，但也應該是界限分明、點到為止的。
可沈謙禮現在的這些行為看似關懷，實則已經是越界了。
許知韻敢確定，沒有多想，反而是他揣著明白裝糊涂，仗著前男友和甲方的份，一直在得寸進尺。
思及此，許知韻坐直了些。
轉頭直視沈謙禮的眼睛，態度明確地告訴他，“剛才你對我的幫助和照顧，我都很激，但是除此之外，我不希我們之間會有超出工作范疇的關心和舉，因為這會讓我非常困擾。”
沈謙禮被許知韻的話說得一愣。
“我只是在向一起共事的搭檔表達我的關心。”他很誠懇，臉上出傷的表。
“嗯，”許知韻點頭，語氣仍然決絕，“那就是我多想了，如果剛才的話有什麼讓您到冒犯，我向您道歉。還有，既然下午的通會取消了，我就回去休息了。午餐我會自己酒店的RoomService，就不麻煩林助理跑一趟。”
說完，扶著會議桌就起了。
回酒店的路上，許知韻把沈謙禮這一周來的表現都回顧了一遍，發現他其實從給送文件的那晚起，對的心思就絕對說不上干凈。
大半夜去酒店找、工作中看似無心卻很越界的種種行為……
這一切如果不是包裹在他“前男友”的份下，是可以直接構職場擾的程度。
心里空落落的，這一刻，失蓋過了憤怒。
不過是短短三年的時間而已，為什麼就能把一個人變得這麼面目可憎？
所以，這就是男人的本嗎？
當晚，許知韻意料之中地失眠了。
在床上翻來覆去地睡不著，起摁亮手機，是凌晨一點。
忽然很想給尤莉婭打電話。
可就算是夏令時，莫斯科和倫敦也有著兩小時的時差，凌晨三點的莫斯科，尤莉婭可能不會接到的電話。
許知韻又糾結了一會兒，最后還是撥了尤莉婭的號碼。
幾聲悠長的回鈴音過后，聽筒里響起一個悶悶的聲音。
許知韻當即驚訝地從床上坐起來，懷疑地了句，“尤莉婭？”
“嗯，是我，怎麼了？”
的聲音有氣無力，還帶著鼻音和沙啞，許知韻頓了頓，問，“你冒啦？”
“嗯，”對面的人鼻子，答得有些敷衍，“可能是莫斯科太冷了。”
許知韻突然就有點心，哪有人在朋友生病的凌晨三點還打電話講自己的事……
“怎麼啦？”
大約聽半天都沒說話，尤莉婭有些奇怪。
“也沒什麼事，就是想你了。”許知韻哼哼哈哈，還不忘囑咐，“那你好好休息，記得吃藥哦。”
“許知韻。”對面的聲音沉了一點。
尤莉婭察覺到的反常，語氣就變得嚴肅起來，“別跟我扯這些虛頭腦的，說吧，遇到什麼事兒了？”
“啊？我沒有啊！我……”
“許、知、韻。”
“……”許知韻敗下陣來，小聲道：“我就是想問問，你這周年假修完回去公司的話，能不能……嗯，就是……能不能申請來西薩克斯協助我一下？”
“協助？”尤莉婭意外，“你需要什麼協助？”
“就是……”許知韻有點猶豫，不知道怎麼跟尤莉婭開口，糾結半天，還是只能一五一十地告訴，“我覺得……我那前男友好像……對我有點手腳？”
話一出口，自己都覺得離譜。
因為前任份的掩飾和淡化，沈謙禮對做的那些事在很多人看來，大約只是“前任習慣的關心”，或是“想要復合的信號”。
可許知韻就是覺得自己被沈謙禮擾了。
對面安靜半晌，臆想中的嘲笑卻沒有來。
尤莉婭義憤填膺地罵了句，“這個王八蛋損犢子，你等老娘過來，直接給你卸了他的工！”
許知韻一愣，然后咯咯地笑出聲來。
那頭的尤莉婭卻在勸，“那你要不要跟Fiona和琳達說一下？”
“不要。”許知韻回得很決絕。
“Leo本來就不想讓我跟這個項目，要是他們把這件事告訴了Leo，他讓我回去怎麼辦？”
“哦……”尤莉婭有些怏怏，“我能問一下，你和Leo到底怎麼了嗎？我想說，他業務上再變態，至也是個真君子，我覺著他不是那種朝秦暮楚、不負責任的男人？這不你那兩次出事，都是他來找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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