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莉婭。”
許知韻停了，妥協，“這樣吧，等你來了西薩克斯，我一定告訴你，我和Leo是怎麼一回事，好嗎？”
第47章
新的一周，趙娜去了趟TROSOL。
下個月在西班牙有一場國際畫展流，需要一個西語翻譯。
談完正事恰好是午飯的時候，嚴聿留趙娜吃飯，就上了麗薇。
三個人選了公司樓下的意大利餐廳，室外溫差太大，幾人用完餐出來，嚴聿突然打了個噴嚏。
“冒了？”趙娜關心他。
嚴聿搖頭，話還沒出口，就聽麗薇幸災樂禍地問：“不是說打三個噴嚏是冒，打一個噴嚏是有人罵嗎？”
說完撞上嚴聿冷颼颼的眼，乖巧閉。
趙娜見慣了兩人的打鬧，走過去把兩人一左一右地隔開，問嚴聿，“我聽說你最近總是加班，人都瘦了一圈，是工作上有什麼問題？”
“他能有什麼問題啊？”
麗薇搶話，“要我說，他才是公司最大的問題，只要他不給人找問題，那大家就都沒有問題。”
嚴聿冷眼睨，“你這是租來的？不用是不是就覺得吃虧？那下午的會議要不要你一個人頂上，我跟Fiona說一下。”
識時務為俊杰，麗薇嘿嘿兩聲，著腦袋不說話了。
午休的時間，趙娜說找個地方坐著喝杯咖啡，嚴聿不愿意，以下午的客戶見面為由先走了。
等他回到辦公室打開電腦，看著屏幕上爬的單詞，沒來由就覺得煩躁。
他想起上午的時候，問過Fiona西薩克斯項目的進展。
Fiona回復的是：初步通完，一切順利。
員工能獨立完項目了，他應該到欣。
可看到那些許知韻備份上來的文件——準確、流暢，連他都找不出錯，嚴聿又莫名到一陣失落。
真的把工作理得很好。
而這也意味著，不再需要他的提醒和協助了。
口像堵著塊東西，沉甸甸的，那份郁氣就怎麼都疏不出去。
嚴聿隨手翻閱著西薩克斯項目的甲方團隊資料，然后就看到了對方法務部總監的介紹。
沈謙禮？
甲方來的人，竟然是沈謙禮。
腦中空白幾秒，嚴聿登陸領英，果然在甲方公司的主頁上找到了沈謙禮的簡介。
院校信息對得上，而那張臉……
就算幾年前，嚴聿只是遠遠地見過一個側面，他也絕對不可能認錯。
甲方派到西薩克斯的人確實是沈謙禮，是許知韻大學時候在一起了三年的初。
額角的那神經被扯了一下，口堵著的那口氣，這下更下不去了。
尤莉婭就是在這檔口撞進來的。
說來也奇怪，平日里叱咤風云的一個人，見到嚴聿卻莫名發怵，像上學時候的壞學生遇到教導主任。
“怎麼？”
面前的人抬起頭，眉心得能夾死蚊子。
尤莉婭心跳一滯，不明白為什麼閻王爺今天看起來戾氣這麼大，像跑了老婆。
“就是……那個……”尤莉婭吞吞吐吐，“我申請去西薩克斯的項目協助，這是部門的審批表，您看看。”
“西薩克斯？”
嚴聿過來，眼神有點不對勁，“為什麼要去那個項目協助？”
“啊……就是……”尤莉婭頭腦風暴，“Zinnia說法律方面還有好多專業的東西有點拿不準，而且開庭的時候，也需要一個人和一起搭檔翻譯。”
嚴聿翻看著手里的文件，頭也沒抬，“什麼時候提的？”
“就剛才，”尤莉婭說：“剛才Zinnia給Fiona打報告了，Fiona沒意見，讓我來問下你。”
“哦。”面前的人挑挑眉，問，“你才休了年假回來，手上別的工作推掉，專程跑一趟西薩克斯？”
“也沒多久，”尤莉婭爭取，“我努努力，兩周就能收尾，其他的工作大不了我回來加班，我保證不會誤事兒。”
說完發現嚴聿一臉懷疑地看，不說話了。
尤莉婭被看得莫名心虛，有些蒼白地強調，“真的。”
嚴聿沉默著，微微瞇起了眼。
“兩周太久了，給你一周吧。”
“啊？……”尤莉婭哭無淚，“可是一周的話，工作量會不會太大啊？”
“嫌累啊？”
尤莉婭點點頭，又趕搖頭，“也不是嫌累，就是……”
嚴聿打斷了，說：“嫌累的話，我有辦法。”
*
當天晚上，許知韻剛從酒店的游泳池回來，就接到了尤莉婭的電話。
淋淋地從淋浴間出來，點開手機摁下了公放。
“Zinnia。”
電話里響起尤莉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意外的蔫兒。
說：“我已經住公司的協議酒店了，現在在403，你要不要過來把明天和甲方通的庭審資料先過一遍？但就是……”
“好呀，你等我，我現在就來！”
沒等說完，許知韻匆忙掛斷了電話。
把上干，找來浴巾往頭上隨意了兩下，出門的時候還捎上了自己備好的香檳。
兩人位于同一樓層的頭和尾，許知韻就潦草裹了件浴袍上。
然而等到敲門開了房門，看見男人西裝規整地立于門后，許知韻當即就懵了。
嚴聿掃一眼手里的酒，兜往門框上一靠，歪頭嘆，“原來尤莉婭說你讓來協助，就是這麼個協助法？我要是不認識你，還以為你這打扮，是有什麼特殊目的。”
許知韻有點心虛，把手里的香檳往后藏了藏，解釋說：“我……我我就是想說……哪有一見面就談工作的？再說了，現在也不是上班時間。”
突然，許知韻眨眨眼，問嚴聿，“你和尤莉婭住一間？”
“這是我的房間。”
“哦……那尤莉婭呢？”
“出門幫我給客戶買伴手禮了。”
“這樣……”許知韻不自在地攏口，警覺地往后退開一步道：“那……您先等一下，我去換服再來。”
說完，一溜煙兒地跑了。
腦子里像落進泥沙淤積的河道，混混沌沌，怎麼都想不清楚。
為什麼說好了是尤莉婭來協助，嚴聿卻跟來了。
而且，以他的職級明明可以住套房，卻偏要跟們這些打工人在一個樓層的標間。
胡思想著到了門口，許知韻往兜里鑰匙——
空的。
一定是剛才出門太急忘了拿了。
可是這家酒店大廳和住宿分開在兩個區域，如果要去找前臺拿鑰匙，就要穿這樣經過外面的街道……
許知韻想了想，最后著頭皮又回去了。
嚴聿擰著眉頭問，“鑰匙呢？”
“鎖房里了……”許知韻有點無奈，問嚴聿，“可以打給前臺，讓他們送一下嗎？”
“你手機呢？”嚴聿問。
“也鎖房里了……”
嚴聿盯著，忽然笑了，“穿著浴袍拿著香檳，不帶鑰匙不帶手機地去敲一個男人的房門。你要我說你什麼呢？幸好沒走錯房間？”
“……”許知韻自知理虧，不想說話。
嚴聿側讓進去了，像一個收容了流浪小的好人。
許知韻規規矩矩地在床尾的休閑椅坐下。
嚴聿去床上一堆還沒規整的行李里給許知韻拿手機，俯下去的時候，許知韻看見他修剪整齊的鬢角。
自己不在的這些日子，他似乎也沒像尤莉婭說得那麼瘋魔。
他還是會心地收拾自己，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心臟了一下，跟著就有些失落，覺得自己不該這樣，不該看見嚴聿過得不錯，就覺得不開心。
所以這會兒許知韻又生氣起來，是氣自己莫名其妙。
嚴聿呢？
看見許知韻的臉越來越黑，覺得是不想跟自己獨，在這兒擺臉。
之前冤枉他的事還沒算清楚，有什麼立場在這里跟自己擺臭臉？
嚴聿不樂意了，拿手機在面前晃一圈，等許知韻手拿來的時候又走，擺明了犯賤逗玩兒。
“先去把頭發吹了。”
他懶洋洋地命令，一副“你不聽就出去”的模樣。
許知韻撇撇，“我頭發也礙你事兒了？”
“對，”嚴聿理直氣壯，“我對熱過敏，你頭發把我房間里的空氣都弄了。”
“……”
許知韻無語，想說這個人怎麼不干脆對氧氣過敏呢？
于是一言難盡地起，老實去浴室吹頭發了。
點風機嗚嗚的聲音響起來，不一會兒，許知韻憤憤地踹開浴室門出來，手問嚴聿，“頭發吹好了，手機呢？”
許知韻拽過手機去了臺。
幾聲回鈴音響過，手機里傳來尤莉婭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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