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氣無力地著氣，聽起來像是在哪里爬山。
“尤莉婭？”許知韻問，“你現在在哪里啊？什麼時候能回來？”
那邊的人氣要斷了，一句話斷三句，說：“我、我在霍斯德凱恩斯啊……開車剛到，現在趕在人家工坊關門前，要過去。”
“啊？”許知韻簡直無語。
霍斯德凱恩斯是西薩克斯郡的一個小鎮，但再近，開車也需要將近一個小時。
“你這個時候跑去霍斯德凱恩斯做什麼？”
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許知韻要崩潰了。
“我有什麼辦法啊！”
尤莉婭抱怨，“還不是那個閻王說，霍斯德凱恩斯的什麼鬼酪很有名，全世界只有這個地方才有賣，明天見甲方要送人家當伴手禮。不然？你以為我愿意開車跑這個鳥不拉屎的村里來爬山？”
“……”行吧，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大家都是打工人，許知韻能會尤莉婭的委屈。
可是……
有些忐忑地回頭，看一眼房間里埋頭整理資料的嚴聿，心忽然張起來。
“那……你干嘛不告訴我嚴聿也在啊？”
尤莉婭委屈的要死，“我不是還沒來得及說，你就掛我電話了嘛？這不能怪我吧姐姐？”
“……”確實也不能怪。
“那我現在怎
麼辦？”
許知韻哭無淚，告訴了尤莉婭穿著浴袍出門，還沒帶鑰匙的事。
“你就先在這兒等著前臺把鑰匙送過來，然后你想加班就加著班等我。不想加班，就隨便找個理由回去，等我回來再你？如何？”
當然是不如何。
可事已至此，沒有第二個選擇，許知韻只能著頭皮先賴在嚴聿的房間里。
只是……
看看燈下，那張多日不見的臉，只覺心里又煩又燥，多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第48章
孤男寡，又是在酒店的房間，許知韻攏浴袍，想起自己并沒有穿。
理智和緒在互相博弈，許知韻深呼吸，告訴自己一定要冷靜、要淡然、要若無其事、舉重若輕。
當初是嚴聿冒充學長在前，是害者，不該覺得心虛。
做好了心理建設，許知韻推開臺的門走了進去。
把背脊得筆直，手機還給嚴聿的時候，施施然地說了句，“謝謝。”
接下來，就不知道要做什麼了。
大眼瞪小眼的兩個人，許知韻連刷手機裝忙碌都不行。
只能蜷起坐在沙發的角落，閉眼假寐，避免發出一切可能的響，甚至不自覺就屏住了呼吸。
偏偏那個剛才都還在收拾東西的人這下不忙了。
許知韻半天聽不到靜，眼睛隙開一線，看見嚴聿不知什麼時候走到跟前，正垂眸靜靜地注視著。
“你干嘛？！”
許知韻從沙發上跳起來，裝睡失敗了。
“喝點什麼？”嚴聿問。
許知韻冷著臉回，“不了，謝謝，我不喝別人房里的東西。”
語氣不太和善，跟直接說防賊防盜防嚴聿沒什麼區別。
嚴聿呢？特別沒有自知之明的在沙發的另一角，撐肘坐下了。
對面的人直勾勾看，許知韻汗都立起來了。從靠坐改抱膝，恨不得把自己個球，一雙眼戒備地盯著嚴聿，問：“你又想干嘛？”
嚴聿卻笑了，“我陪你坐，畢竟哪有讓客人自己在沙發上干坐的道理？”
“……”看來，這狗嗶是存心要跟過不去了。
口像撞進只蝴蝶，撲棱棱地煽著翅膀，許知韻在他的目中手足無措，很快就覺得一燥意爬上雙頰。
結果那人還一臉無知地問，“怎麼？很熱嗎？”
“沒有。”
“沒有那你臉紅什麼？”
“……”好的，就知道這人是故意的。
許知韻心里起了逆反，也學會往人痛。
瞪著眼睛脖子一梗，特別理直氣壯地反問：“我臉紅？有些人冒名頂替干盡缺德事都不臉紅，我有什麼好臉紅的？”
嚴聿哂一聲，“可是我怎麼記得是你先向我發的好友申請？”
“那你怎麼不拒絕我？”
“我為什麼要拒絕？”
許知韻被他的強詞奪理氣死，“那你后來知道我弄錯了人，你為什麼不提醒我？”
“提醒你？”嚴聿挑眉，“然后你又去禍害人家Dylan，問他要腹照？”
“……”
嚴聿繼續，“還邀請我視頻共浴？我全上下都被你看完了，你還委屈上了？我沒讓你飽眼福？”
“沒有！”許知韻拒不承認，從沙發上蹦起來，“誰要看你那些七八糟的照片了？你能不能別這麼自？”
“哦？”嚴聿頓了頓，不再說話。
他的眼神突然變得很深，仰頭攫住許知韻的眼睛，聲音溫緩地問，“那你能說說，收到我腹照的那天晚上，你的床單是怎麼的嗎？”
最后那句話輕飄飄地落在耳邊，卻是晴空中的一道霹靂。
原來那晚，發錯的分組消息是被嚴聿看到了！
難怪之后在格拉斯哥見他，總覺得他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大對勁。
被痛，許知韻想起那些毫不知的日子，嚴聿一邊假裝跟不，一邊又在網絡上的主。
他一定很得意吧？
窺見平日里對他冷眉冷眼的人，在虛擬世界里又是另一副臉孔。
許知韻只要一想到，就覺得窘難當。
心里的小惡魔在耳邊蘇醒，許知韻決定也不要讓嚴聿好過。
擺出玉石俱焚的姿態，頭一次那麼坦，“嗯，就是你看到的那樣，我對著那張照片自位了。”
俯下來直視嚴聿，居高臨下地申明，“不過我當時想的人可不是你，畢竟我當時本什麼都不知，所以我想著Dylan自己做了，做了三次。”
話落，許知韻發現嚴聿的眼神變了。
像是抑本能的獵食者激發出的，他目犀利地回，眼神里都是幽暗的獵食。
心跳了一拍，許知韻后退想逃已經遲了。
強壯的手臂從后死死扣住的后腦，許知韻轉，卻被他撈過腰肢，順勢就抵在了沙發的扶手上。
心跳失速，頭腦昏蒙，灼熱的呼吸纏糾結，在不由自主地抗拒，腦子里想的卻是怎麼才能順理章地吻上去。
而嚴律的吻就這麼落了下來。
瓣重重地碾過來，輕而易舉就撬開了齒關。
他吻得很深，吻得很急，大手控住的脖子，強勢得要把人拆吃。
可他另一只手卻格外地規矩，安靜地掐在腰上，膛下來，發出呼呼的息聲，許知韻被屏蔽所有的，只聽見浴室里沒關的花灑淅淅瀝瀝。
里有什麼東西涌了一下。
許知韻下意識并攏，卻到一截微涼的指。
剛才還只是淅瀝的花灑，一瞬間失控了，在指尖到源頭的時候，許知韻了一下。
那是種怪異的、從未有過的覺，讓人害怕，卻又不想躲開。
許知韻混混沌沌地想，的是真的很喜歡嚴聿。
他是個很強勢的掌控者，同時也是一個很敏銳的觀察者和學習者。他從不問這里嗎？喜歡嗎？好不好？對不對？
他只是悶頭探索，用最傳統的方式，面對著面，從許知韻的眼神里窺得最真實的緒。
仿佛那是種天賦，亦或是演練過千百遍的悉，他就是知道如何讓快樂。
“那現在呢？”
意識歸位的時候，聽見嚴聿低聲問，“那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是什麼？你現在的反應又是因為什麼？”
斗氣進行到這里早就變了味，兩人你來我往地對峙，都有著各自滔天的勝負。
許知韻拂開他到眼前的手，將自己向嚴聿。
意料之外的反應，誰也沒比誰更淡定。
“那你呢？”
許知韻手握住，眼神挑釁，“你是巋然不的寡高僧，那這又是什麼？”
兩廂沉默，嚴聿看著，不說話。
他的抿得很，表也是從未有過的嚴肅。可是他看的眼神很深，許知韻有一瞬的恍神。
那些浮于表面的憤怒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斂藏的抑。
那雙漆黑的瞳眸里，有什麼在涌，仿佛是一種不見天日的就要從此破土。
“許知韻。”
他聲音溫淡地，全沒了剛才的戾氣。
良久，嚴聿深深地嘆氣，問，“你有沒有想過，我之所以做這些，并不是因為我討厭你，而是……”
他停下來，突然變得認真，“而是因為我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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