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頁

84.6% / 77/91

車廂里的空調嗚嗚地響著。

冷臉是冷臉,但腔里的那只小兔也是要安的。許知韻仰著脖子吹了好一會兒風,心才終于平復了一點。

想起剛才嚴聿唱歌的樣子,鬼使神差又拿出手機,點開了視頻。

飛馳的列車里,音樂如流水般涌出,可是聽到嚴聿開口的第一句,許知韻愣住了。

暫停,倒退,再聽。

再暫停,再倒退,再再聽。

許知韻怔忡地把這個作重復了三遍,終于在第四遍的時候,忽然酸了眼鼻。

因為發現嚴聿竟然把第一句歌詞里的Georgia唱了——

Zinnia.

他說:“Zinnia,出你的手臂抱我,我想要你躺在我的懷中。”

而那個被他吃得缺了一塊的棉花糖,正對著鏡頭的時候,恰好是一顆心。

第59章

嚴聿的越洋擾從周一到周三,每天都準時準點,樂此不疲。

醉心工作的許知韻不堪其擾,終于,在某天他發來一張包的半倮刮胡照之后,許知韻慷慨地贈送了他一次全網拉黑。

安靜的環境讓人心愉悅。

結束掉今天的工作,許知韻在回家的地鐵上點開了時常瀏覽的新聞賬號。

主頁上方,一條圖文并茂的首推格外顯眼——

“保暖還是吃飯?倫敦公司機將于本周四及周五舉行罷工”

西薩克斯項目的開庭在周五,如果倫敦公系統罷工,那項目可能就會出現意想不到狀況。

心跳一,許知韻將這條消息轉發給計劃今晚回倫敦的尤莉婭。

然而發送還沒摁下去,屏幕亮起來,來電人“尤莉婭”三個字格外醒目。

“喂?”

不等許知韻問,對面傳來懊惱又焦急的聲音。

“Zinnia怎麼辦?剛在柜臺值機的時候,我發現自己的護照丟了。”

護照丟了。

四個字像兜頭潑下的一桶涼水,許知韻恍惚了一瞬,沒頭沒腦地問:“護照丟了……是什麼意思?”

尤莉婭都快急哭了。

“今早上我出門的時候護照都還在的,就剛才去值機的時候,我翻遍了背包和行李,愣是沒有找到。”

“那……”許知韻抿,問尤莉婭,“你周五還能趕回來嗎?”

對面安靜了幾秒,許知韻腦袋嗡嗡的,只聽見一個勁地跟說“對不起”。

在國外丟了護照,加急辦理最快也需要兩個工作日,這樣一來,周五的庭審,尤莉婭是鐵定趕不及的。

可是事已經發生,后悔和責怪都沒有任何作用。

許知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問尤莉婭,“這件事你通知Fiona了嗎?”

“我已經發過郵件給了,不過……”

尤莉婭頓了頓,“回復說因為明后兩天的公系統罷工,很多譯員的行程需要重新規劃,一天之趕很多個地方,可能是有點困難。”

許知韻“嗯”一聲,再說話的時候,聲音已經恢復了平靜,“沒關系的,我知道你盡力了。接下來的事我會自己和Fiona通,你盡快和使館聯系,早點解決護照的事。”

說完尤莉婭幾句,給Fiona打去了電話。

之前因為團建而耽誤的工作,許知韻心里是有數的。本來要出人手來支援就已經很難,再加上整個倫敦的通癱瘓,況可謂是雪上加霜。

而一切也如所料,最后Fiona也只能實在抱歉地對道:“如果要向法院申請延期的話,客戶可能就趕不及今年的國際時裝周,這會影響到客戶對公司服務的滿意度。”

“所以Zinnia……”

Fiona嘆氣,“周五的庭審你可以自己頂上嗎?”

*

庭審如期舉行。

這天許知韻專程起了個大早,在開庭

前兩小時就趕到了法院。

等候室里,原告代表和代理律師已經到了。

許知韻過去跟他們問好,聽見鄰的一間休息室里,有人在抱怨說:“不知道原告這次請的是哪位翻譯?這個案子涉及法律又涉及文化,要是隨便找個什麼初出茅廬的新人,庭審通這一塊,不知道要耽誤多久。”

“我聽說是TROSOL中英組的人。”

“TROSOL?”說話的人頓了頓,“是那個首席翻譯LeoDarcy?”

“應該不是,”另一人答:“我聽說他周初就去了紐約,不會這麼快趕回來。”

“呵!”說話的人冷笑一聲,“他們要是因為語言的問題輸了案子,說出去,我們是不是有些勝之不武啊?”

話落,幾人便都笑起來。

“Zinnia?”

原告的代理律師也聽到了對方的談話,有些焦急地問,“你的那位搭檔翻譯什麼時候來啊?開庭前,我們還可以把手上的資料過一遍。”

整理資料的手頓了頓,許知韻出一個笑,坦白道:“在國外的項目遇到點問題,所以今天的翻譯,只有我一個人。”

“只、只有你一個嗎?”

律師一愣,很快又笑著說:“那可就真的是辛苦Zinnia了。”

故作輕松的語氣,連笑容都很僵,許知韻都看在眼里,卻還是若無其事地點了點頭。

很快,雙方代理人和律師就位了。

與以往的會議翻譯不同,法和對方代理不會像與會員和主辦方一樣,溫文爾雅、客客氣氣地對待翻譯。

而且由于法庭翻譯的特殊,開庭前的通工作往往也無法進行。

誓詞宣讀完畢,庭審正式開始。

許知韻坐在原告和律師后面,面對森嚴肅穆的法庭,心里浮起一罕見的張,只能反復告誡自己不要負面暗示。

開庭陳述,先由原告律師開始闡述。

這一部分按照之前對于案件的了解,許知韻的翻譯順暢準,讓原本有些忐忑的心終于平復了一點。

然而事是從被告律師的回應開始急轉直下的。

許知韻不知道他們是不是故意,在看見原告的翻譯只是一個年輕新人的時候,似乎笑著對了彼此一眼。

而后,被告律師就以相當快的語速開始了立場陳述。

長達五分鐘的時間里,對方沒有任何停頓,完全無視了許知韻的存在。

直到五分鐘后,法庭的輔助人員提醒對方,律師才故作恍然地一愣,對許知韻不太走心地說了句抱歉。

在現場所有人的注視下,許知韻看著手里凌的五分鐘筆記,只能著頭皮,把能記住的所有容盡量都翻譯了出來。

忽然,聽見對面傳來幾聲輕哂。

對方律師就這麼輕慢地看著,眼里都是嘲諷和戲謔。

心臟重重地一跌,翻譯突然就卡了殼,許知韻清了清嗓,再開始的時候,聲音里就有了些抖。

等到終于把剛才的容翻譯完,對方律師又是一語速飛快地陳述。

這一次,就連原告代理和律師都看出張,沒忍住低低地嘆氣。

許知韻飛快地記著筆記,可是這樣多重的干擾和打擊下,逐漸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緒。

這樣下去,只會重蹈初戰的覆轍,毀了這個一手跟進的項目。

于是,許知韻抿雙,緩緩放下了手中的筆。

*

另一邊,倫敦希思羅機場。

嚴聿拖著行李,風塵仆仆地上了司機的專車。

紐約的會議結束在昨天上午,嚴聿連日勞,已經到了極限。本來決定要休息一晚,周五再飛回倫敦,但是周三的時候,他從新聞上了解到倫敦公司機罷工的新聞。

到不安,郵件詢問了Fiona這次罷工對目前各個項目的影響。

也是這時,Fiona才告訴他,尤莉婭的護照丟在了日瓦,而整個城市公的罷工,讓中文組調不出多余的人手去協助許知韻。

窗外,地鐵轟隆隆地穿過曼哈頓橋,明亮的車窗連城一線,像一條飛馳的巨蟒。

客廳里的掛鐘響了一聲,時針指向凌晨一點的位置。

嚴聿掛斷電話,卻怎麼都睡不著了。

西薩克斯的項目由許知韻一路跟進,這是獨自經手的第一個項目。嚴聿知道為此付出了多,如果敗在最后這咫尺的一步……

想到這里,他不再猶豫,重新買了最近的一班機票。

周四下午,結束了紐約的會議,嚴聿未作任何停留,立即前往肯尼迪機場飛回倫敦。

連續一周的高強度工作,再加上長達八小時的飛行,落地的時候,太已經開始的脹痛。

嚴聿握拳抵了抵眉心,車廂里的實時路況聽得他煩躁。

初秋的倫敦下著雨,郁的天、郁的心,車輛閃著紅的停車燈,在水泄不通的街道大排長龍。

他看了看手表,問司機,“還有多久能到專利法庭?”

司機了眼前頭看不到頭的擁堵車流,有些為難地道:“公系統癱瘓,今天又下著雨,可能……還要久的。”

哦豁,小伙伴們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https://.52shuku.net/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托啦 (>.

📖 本章閲讀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