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誠深只看了一眼,就去點退出群聊的按鈕。
指尖卻遲遲落不下去。
好一會兒,他扔了手機,關機,睡覺。
在那之后,他再看到蔣依依往群里發照片,才得知在那天之后不久,蔣諾昀就追去了禹城。
但,也僅此而已。
傅氏集團近期事多,他忙得不可開,直到一周之后,才了點空,問李顯:“星空版權的報價,陸冉出到多了?”
希職陸冉新立的那個小工作室沒多久,陸冉就先后聯系了LA和曙杯的組委會,購買了希參賽的那兩幅作品,“晨曦”和“初心”的版權。
看陸冉的意思,似乎是有意捧希,把打造天才新人設計師,做新工作室的門面。
LA和曙杯那邊都拿到了不錯的價錢,順利賣出去版權。
而希之前還有一副“星空”,版權在傅氏集團手里。
陸冉想要“星空”的版權,為此,已經給他打過好幾次電話了。
只是,說不上為什麼,他不太想賣掉“星空”。
李顯翻了翻手機備忘錄,答道:“陸總已經把價錢加到了500萬。而當初小姐是以50萬的買斷價出售的‘星空’版權。”
也就意味著,一個月的時間里,“星空”的價格翻了十倍。
傅誠深淡淡“嗯”了一聲,目垂下,半天沒再開口。
李顯等了一會兒,請示道:“傅總,要拒絕陸總嗎?”
雖然在他看來,陸冉能把價錢出到這個地步,已經很出人意料了。
傅氏集團在時尚界的資源有限,“星空”的設計定位又是高定禮服,真的推廣起來,也不一定能賣到500萬的高價。
可他只是一個助理,并沒有決定權,要不要賣掉“星空”的版權,最終還得傅總來決定。
傅誠深擰著眉心出了一會兒神,吩咐他:“訂一張去禹城的機票,這件事,我和陸冉見面再談。”
李顯答應了。
心里直犯嘀咕。什麼時候,傅總也要為一筆才500萬的生意親自跑一趟了?
陸冉那邊接到李顯的回復時,笑得桃花眼都彎了一條線。
他從辦公室出來,特意去茶水間沖了杯咖啡,親自端到希的工位上。
“寶貝,辛苦了。”
希從設計稿里抬頭,疑地看著他:“陸總,有事?”
職快一個月了,還是不太適應新老板對的稱呼啊。
每次被他這麼一喊,皮疙瘩都要掉一地。
陸冉眨了眨桃花眼,滿臉笑意地看:“沒事。看你工作辛苦,特地來問一下。”
他也不是頭一次在辦公室里發神經,希見怪不怪,“哦”了一聲,又去畫的設計圖。
陸冉彎著腰,從后面看畫圖,鼻腔里呼出來的熱氣,有意無意地往臉頰上噴灑。
一冷一熱的,希很快就不了了。
“陸總,還有別的事嗎?”
沒回頭,語氣有點無奈。
陸冉神慵懶,語氣玩味:”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就是突然間,對寶貝的生活有了點興趣。”
他頓了一下,刻意低了聲音,幾乎在希耳邊,問:“蔣家那位小爺,最近好像一直待在禹城不走呢。”
希使勁把頭往一旁偏,盡量離他遠一點,里解釋道:“蔣醫生是來禹城進行學流的,是正經事。”
“哦,原來如此。”
陸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決定不再逗,直起子,轉回辦公室。
希剛松了口氣,就聽見他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剛剛能讓聽見的聲音。
“禹城最近,怕是還要更熱鬧點嘍。”
希無語地看了眼他的背影。
如果新老板不會時不時發發神經,開些一點也不好笑的冷笑話就好了。
至于陸冉口中的“熱鬧”,希也沒當回事。
禹城每年夏天都會在海邊舉辦天音樂節,為期半個月,剛好是要放暑假的時候,到時候會有很多年輕人跑到禹城來玩。
以為,陸冉說的熱鬧,指的就是天音樂節。
對音樂節興趣不大,不過到時候蔣諾昀要是還在禹城出差,倒是可以邀他一起去逛逛,一盡地主之誼。
等到了周五,蔣諾昀開完了會,約一起去吃路邊大排檔。
希剛跟他匯合,就接到了陸冉的電話:“約了客戶吃飯,你過來跟我一起應酬下。”
希看了正在專心看菜單的蔣諾昀一眼,為難道:“可是,我正跟蔣醫生一起吃飯呢。”
陸冉的笑聲順著電波飄進耳朵里,不在意道:“把蔣諾昀也上吧。不是什麼外人,他來沒沒關系。”
希便跟蔣諾昀說了,很不好意思道:“蔣醫生,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只是陸總找我是公事,我們這頓飯,要改天了。”
蔣諾昀笑了笑,扔下菜單,拿手機車,不在意道:“反正我也沒什麼事,既然陸總說了我可以一起去,那就跟你過去蹭頓飯吧。”
既然是應酬,那就免不了要喝酒。希胳膊上的燙傷還沒完全好,陸冉又是個不會照顧人的主兒,他怕希在飯桌上吃虧。
要是遇到心懷不軌的客戶,見長得好看,免不了要逮著灌酒,非把灌醉了不可。
怎麼想,他都不放心。
希點點頭,帶著蔣諾昀一起去了陸冉說的餐廳。
推開包廂門,一眼就看到陸冉坐在門對面位置,靠著椅背,姿態放松,一只手無聊地轉著高腳杯,正側著子跟旁邊的人說話。
談笑風生的。
希和蔣諾昀進去的時候,包廂里有片刻的安靜。
跟著,陸冉就沖希招手:“寶貝,快進來。”
蔣諾昀在聽到他那聲“寶貝”的時候,看了希一樣,見毫無反應,也就沒吭聲。
里面就剩三個空位了。希挨著陸冉坐下,蔣諾昀又挨著希坐下,他的旁邊,是僅剩下的那個空位。
還有一個人沒來。
而餐桌上,冷盤已經擺上來了,陸冉杯子里的酒也倒上了,卻沒人筷子。
可見,沒來的那位,是個很重要的人。
陸冉給希和蔣諾昀介紹給在座的幾個人,都是禹城本地的幾位富商,和陸冉的工作室也有些業務上面的合作,有幾位希還見過。
彼此又是一番客套。
等介紹完了,包廂的門又再次被人從外面推開。
材高大的男人從門外進來,穿著款式簡單的白襯衫黑西,領帶打的一不茍,目清冷傲慢,是站在那里,便氣勢十足。
包廂里的人見了他,紛紛放下酒杯,迎過去。
“傅總,好久不見。”
“傅總能來,蓬蓽生輝。”
傅誠深隨便應付了兩句,目卻從飯桌上掃過,一直落到希上。
會出現在這里,他既覺得意外,也不是很意外。
畢竟他這次來禹城見陸冉,就是為了的”星空“而來。
接風宴上,陸冉帶上一起,也并不奇怪。
等他目又落到蔣諾昀上時候,又轉涼,跟著不痕跡地收了回去。
這種商務宴請上,還帶小諾昀一起來,這是完全不把小諾昀當外人了。
算起來,小諾昀來禹城也有一周了。
七天,若是努力的話,足夠改變一個人的心意了。
他這麼想著,目便更加冷了。
圍著他的那些人見了,只當他是不好打道,寒暄了兩句,便回了自己的位置。
傅誠深在最后的位子上坐下,目越過蔣諾昀,在希上稍作停留,跟著對著陸冉道:“開始吧。”
這頓飯,便正式開始了。
希在傅誠深進來的那一刻,才明白過來,陸冉口中的客戶,并不是本地那幾個富商,那些人都是他找來陪酒的。
今晚真正的主角,是傅誠深。
早知道是他,就不來了。
更不該把蔣諾昀也帶來。
可人已經來了,便走不了。只好拼命垂下頭,努力把存在降到最低。
服務員進來,把最后來的三個人的酒杯滿上。
蔣諾昀看著希高腳杯里的紅酒,遲疑了下,還是說出來:“希前陣子了傷,傷口還沒長好,不能喝酒。”
陸冉眨了眨桃花眼,笑起來:“你對我的寶貝,還關心的。”
被傅誠深涼颼颼地看了一眼,不但沒有收斂安分,反而越發不嫌事大的問出聲:“你和寶貝,什麼關系呀?”
蔣諾昀固然是有賊心,可他設想中,向希表白的場景遠比現在浪漫的多。他怕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陸冉破心思,反而讓希下不了臺,可又不想否認,一時支支吾吾的,沒有出聲。
倒是希沒什麼心眼地從旁替他解釋:“蔣醫生醫者仁心,他也是因為我傷了,算是半個病人,才多提醒了兩句。”
陸冉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反而去問傅誠深:“傅總怎麼看?”
傅誠深端著高腳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酒,掀著眼皮子看他,冷淡道:“用眼睛看。”
陸冉聳了聳肩,明顯對這個答復不滿意。
他的目落在希面前的酒杯,笑了笑,手過去拿:“既然寶貝不能喝酒,那我替喝吧。”
希剛要拒絕,卻有一只手比陸冉還快,越過蔣諾昀,拿走了的酒杯。
傅誠深作自然地把希的酒全倒進自己酒杯里,又把酒杯放回去,從服務員招了招手,吩咐道:“給倒果。”
這才舉著酒杯去和陸冉杯:“我敬陸總。”
他杯子里酒明顯比別人的多出一大截,滿的都快溢出來了。
那幾個禹城富商互看一眼,默契地選擇先按兵不。
只有陸冉笑呵呵道:“傅總的杯子里裝了兩個人的酒,那這杯,算是傅總敬的,還是寶貝敬我的?”
傅誠深擰了擰眉心,問他:“有什麼區別?”
陸冉喊服務員過來:“傅總要替別人喝酒,那可就得按代喝的規矩來。你三杯,我一杯,來不來?”
傅誠深沒有立刻答應。
陸冉不嫌事大地點名希:“寶貝,你來喝,你喝一杯就行。”
希剛要開口,傅誠深打斷的話:“三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