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彭倩兩人分開后，陸寧返回公寓。
沒急著去洗澡，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后端著去了臺，靠著欄桿瞧著外面的夜。
臉上沒什麼緒，只是那雙亮清澈的眸子，此刻像是蒙了一層薄霧，看不真切底里的緒。
晚風掠過發，帶著幾分涼意拂過臉頰，遠的霓虹在眸中碎點點斑，卻映不出半分暖意。
握著酒杯的手指微微用力，指腹抵著微涼的玻璃，那點涼意順著指尖漫上來，倒讓心里翻涌的緒稍稍下去些。
杯中的酒一口飲盡后，陸寧轉去了浴室。
半夢半醒的一夜，分不清到底有沒有睡著。
第二天一早，陸寧從上班開始就幾乎沒有停歇，中午甚至不用裴時禮找借口，主發去信息說自己今天忙，免了視頻。
整整三天，幾乎沒睡，不分晝夜的整理數據，在第三天的下午，帶著幾份文件敲了方晉東的辦公室門。
這幾天陸寧的靜不小，聽說半夜了辦公室的燈都還亮著，方晉東沒急著看送來的文件，瞧著：“有事？”
陸寧：“方董，我需要回國一趟。”
方晉東蹙了蹙眉：“怎麼？”
陸寧：“家里人出了車禍。”
方晉東握著鋼筆的手頓了頓，抬眼看向陸寧，臉上沒什麼多余的表，眼底卻藏著掩不住的疲憊，眼下的青黑像暈開的墨，顯然是最近幾天熬的。
他打開陸寧送進來的幾份文件，越往后看，眸中的驚艷越濃。
不過短短半年，的項目書就做的這麼漂亮了，甚至里面一些應該規避的風險點，連他都沒有想到。
他放下文件，指尖在桌面上輕輕敲了敲，看向陸寧的目里多了幾分鄭重與欣賞：“都是這三天做出來的？”
陸寧點頭，聲音帶著點疲憊的沙啞，卻依舊清晰：“是，項目核心部分我已經推進到關鍵節點，后續流程按文件執行，不會出大問題。孫曉彤跟了我很久，細節上有不清楚的，我會隨時遠程通。”
方晉東沉默了幾秒，忽然笑了。
陸寧這可不是在請假，而是在給出一個不容拒絕的方案。
他欣賞的就是陸寧上這份果敢：“行，不過最多半個月時間，我只幫你盯半個月。”
陸寧繃的神經驟然一松，原本想的只是一周，方晉東到底給了面，激道：“謝謝方董。”
從方晉東的辦公室出來，陸寧給孫曉彤代了幾句后就直接回了公寓。
機票訂在第二天上午，收拾東西的時候特意跟阿姨提了一句，讓別跟裴時禮說。
阿姨只以為小兩口好，是要給什麼驚喜，連忙笑呵呵的答應了。
裴時禮打來電話的時候，陸寧剛洗過澡出來。
這幾天兩人的通很，隔著那麼遠都能到陸寧的忙碌，裴時禮在電話里問：“今天也要加班？”
陸寧看了眼墻角的行李箱：“今天不加。”
那邊的裴時禮聞言似乎松了口氣：“那就好，今天早點休息，這幾天累壞了吧？”
聽著他溫潤的聲音，陸寧想起上次通話時，他突然的氣聲，那會兒想來應該是傷口疼的。
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握著手機的手指微微收，指節泛白，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和平常一樣：“還好，你呢？”
裴時禮語氣同樣自然：“我也還在加班。”
陸寧心底升起來幾分莫名的緒，這人倒是比自己信手拈來。
眼珠子轉了轉，突然開口，聲音里多了幾分不易察覺的：“老公，我新買了一件吊帶睡，想不想看看？”
電話那頭明顯頓了一下，似乎有什麼吞咽的聲音傳來：“你...你說什麼？”
這種事一向是他主，恍然一下裴時禮竟有點沒反應過來。
陸寧低笑了一聲，指尖劃過床單上的花紋，聲音得像浸了水的棉花：“我說，我新買了件吊帶睡，黑的，要不要視頻看看？”
電話那頭的呼吸聲變重，裴時禮的聲音帶著幾分克制：“寶寶，你這幾天加班累了，你先休息好不好？”
“嗯？你不想看嗎？”刻意拖長了尾音，“可是我想你了啊。”
電話那頭的沉默幾乎能攥出水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傳來裴時禮的聲音：“想。”
一個字，低啞得像被砂紙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