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靜謐,和出門時沒兩樣,但水青的包袱挪了位置。
沈染向來記憶力好,記得很清楚,包袱是放在床邊的,現在卻在床中間。
想到賀朝說的小鎮很,生怕有賊人進來了,連忙打開包袱。
里面什麼都沒,但多了一只銀的小鈴鐺,瞧起來和之前系腰上的沒差,但仔細看,上面刻了兩字——夭夭。
嚇得鈴鐺掉到地上。
“叮——”一聲響,心還揪了一下。
“殿下,怎麼了?”玉竹聽到靜進門,沈染連忙拾起,藏了起來。
下心里荒唐的想法,還是低聲道:“玉竹,你說謝厭離會不會來找我?”
“啊?”
玉竹傻眼了,想了想,遲疑道:“應該不會吧?謝將軍不是還要回京述職,就算他記恨殿下,也該在京城等殿下回去才對。”
沈染總覺得哪里不對,謝厭離就算要述職也不差那幾天,只有他知道夭夭……
這鈴鐺像在嚇唬。
“殿下,您不會是想謝將軍了吧?”玉竹瞧沈染有些恍惚,生怕相思病。
沈染搖了搖頭,抿著道:“沒事了。”
可能是之前謝厭離送的,只是放在包袱里了,一直沒發現。
但一晚上,總覺得那種不安的覺越來越大。
……
隔壁房。
“主子,您不是說……要逮公主回去嗎?”
玄戈現在越來越不謝厭離的心思,剛剛都進沈染房中了,但樓下有人犯事,他去理完,回來竟然沒再等。
只是把之前親手刻的鈴鐺放包袱里。
都不知道是送東西給,還是嚇唬。
但玄戈就是覺得,主子比之前更冷戾了,特別又拿出那個小本本翻看時,上的迫特別駭人。
他想瞄瞄容,奈何沒那狗膽。
而此時,謝厭離剛好看到沈染寫的那一頁:睡了他√
下面還有一條橫線——
親他√哄他√
知道刻意靠近,但當事實擺在眼前,看著一個個冰冷的計策,他好像哪里被揪住了,讓他覺得室煩悶,氣上涌。
他把小本本放去一邊,轉出門。
房窗戶沒關,風吹過,剛好翻開了小本本,停留在那一頁:完了,好像把自己搭進去了,我有點喜歡謝厭離。
可惜,無人看見。
……
馬車再開兩天就能到姜家軍的駐扎地——晏城。
沈染在馬車上,魂不守舍。
剛剛似乎好像或許看到了謝厭離的背影。
也不知是不是心虛了,看誰都像謝厭離。
但狗男人要是追來,也不會一直不抓。
這種懸著的覺最是磨人。
變得小心謹慎,細細的嗓音十分堅定,“今晚不去鎮上了,我們在山上扎營。我覺得夜長夢多,還是趕去到駐地為好。”
是姜佐的外孫,到了姜家軍駐地,謝厭離再權勢通天,也會收斂,不能拿怎麼樣。
計策都想好了。
但賀朝意味深長地說:“殿下真的想在山上扎營?”
沈染圓溜溜的眸子看著他,不解,“有什麼問題嘛?”
“這一帶的山不同鹿城,鹿城外的山因為有山匪,野都被獵殺了,殿下之前在那頭可能沒覺。”
賀朝一樣樣幫數著,“但這里的山有老虎、豹、熊,夜晚會有野聲,更別說還有蟲子一類的東西。”
沈染已經聽得皺苦瓜臉。
但左右衡量,還是覺得謝厭離比這些東西可怕,著嗓子道:“有你和玉竹在,我……不怕。”
這不怕說得特別虛。
“殿下是遇到了難事?”賀朝幾乎一眼看穿沈染的不對勁。
沈染左右瞧瞧,也沒想瞞,低聲道:“我懷疑謝厭離跟來了……”
“可有證據?”賀朝蹙眉。
沈染想起那鈴鐺,但這實在不好說出來,也可能是謝厭離之前放包袱里,沒注意。
搖了搖腦袋。
賀朝笑了一聲,“那該是殿下日思夜想,多心了。謝厭離何人,就算記恨你,也該是在京中等你。”
“屆時有姜家軍在,他不想放過你也做不了什麼,只要殿下守住自己的心便好。”
沈染想了想,實在不想嚇自己,決定信賀朝的,放下心來。
想到個事兒,“我一直沒出過京城,外祖父去晏城養病后我也再沒見過姜家人,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殿下去到便知。”賀朝言簡意賅,“就算有事,賀府財大勢大,也足夠護著你。”
沈染聽著就覺得不對勁。
去見姜家軍,還需要賀朝護著?
姜家人從小就疼,難道發生了什麼,都不疼了?
但這空想也不是辦法,等到后天便什麼都知道了。
這空隙,瞅了瞅賀朝,這人做什麼都一副很看得開的樣子,但昨晚賀朝的話思考了一番。
“賀伯伯,你一直說我和謝厭離不會有好結果,是不是因為我母妃和父皇?”
賀朝睜開眼,他沒說話但又像被說中了心事,眸比以往都深。
沈染很認真地道:“因為母妃和父皇當初也是算計,而你選擇全,但母妃沒有落得一個好結果,了你心中的刺。”
“所以你憎恨謝厭離,你不想這樣的事再發生。”
賀朝頓了會兒,忽然大笑出聲。
他沒否認,卻也像默認,“小小年紀,倒是通。”
“但我和謝厭離不一樣。”沈染想起那雙幽深的眸,想起謝厭離做過的點點滴滴,說:“他從來沒傷害過我。”
“他縱我護我,教我在這世上生存,就算他是利用,我也激他。”
賀朝看向,“只是激?那以后若他不愿放過你……”
沈染很想說點什麼,忽然又想起謝厭離之前的話,心里沒底了。
越想越沒底。
特別前晚那麼痛……
忽然,抬起腦袋,氣鼓鼓地道:“算了,你當我沒說。”
賀朝看著眼前小姑娘,搖了搖頭。
他是老了,不懂現在的小姑娘,怎麼心思變得那麼快。
前一刻,還為謝厭離說話。
下一刻,好像把自己氣到了。
有意思。
沈染一行人到晚上還是住了小鎮。
賀朝說得太嚇人,想到有蟲子還有這麼多可怕的東西,就覺睡不好覺了。
這里靠近姜家軍,鎮上倒是和平不。
沐浴完便拉著玉竹去逛了一圈,直到黑才回客棧。
一天都沒異常,已經把鈴鐺的事兒忘了,推門進屋。
才進門,鹿眸瞪大,整個人都僵住。
謝厭離正坐在床邊,手上拿著明黃的小本本,漫不經心地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