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竹,我想喝水。”
半張小臉都埋在狐裘里,也沒看清這黑影子是誰,下意識以為玉竹來看。
謝厭離單手撐在的腦袋旁,神冷戾,端詳著。
半晌,把狐裘掀了,“臣說過,讓公主半夜來見,不然……”
話沒說完,就著月,他看到了沈染俏的臉蛋上泛著不同尋常的紅。
好像病了,呼吸也比以往弱很多,被掀了狐裘,還不滿地道:“大膽,竟敢冒犯本宮。”
一邊說著一邊睜開眼,鹿眸迷迷蒙蒙,看清謝厭離后,整個人都傻住了。
腦子很懵,下意識道:“我都病了,你還想欺負我。”
細細的嗓音,幾乎要哭出來。
謝厭離沉著臉探額頭,火熱一片,細的薄汗潤了他的手。
他二話不說把沈染打橫抱起,沈染攥住他的袖,想掙扎想罵他。
“不想被其他人看見,就不要說話。”
謝厭離嗓音低沉,像警告,也不容抗拒,沈染瞬間扁了,把腦袋埋他懷里,不吭聲了。
看起來是乖了,但腦子迷糊著,也不忘在心里蛐蛐他。
狗男人連病人都不放過,真過分。
謝厭離把抱到他們扎營的地方,玄戈看到了,整個人頓住,待看清沈染的臉,張起來,“殿下這是病了?怎麼臉那麼紅?都干裂了。”
他左右看看,“這這這,那邊的人怎麼做事的?殿下本就弱,病那樣還不管。”
他就是可憐小公主,要是還在以前的宮里,喊一聲難,十幾個宮人都圍上來了,但現在冷冷清清,甚至病那樣都不吭聲。
“藥。”
謝厭離瞥了他一眼,神淡淡,言簡意賅。
他們行軍多年,什麼都可以不帶,唯獨不會不帶藥。玄戈趕忙掏出風寒專用的藥瓶子,遞謝厭離手里。
謝厭離進了營帳。
帳總算比外面暖和,但也只有一張被子,行軍的人總是糙些,躺地上都能睡。
沈染不一樣,隔一點都會覺得難。
他單手抱著,把被子折疊鋪地上,才將放下,又了大氅罩上。
“張。”
謝厭離掏出了藥,但沈染又迷迷糊糊睡過去了,習慣攥住他的袖子,不安穩地蹙著眉,還抿著。
他糲的指腹按住兩頰,輕輕用力,把藥丸喂進去。
遇水即化,沈染苦得皺眉頭,在夢里都委屈,“我不要吃藥,你欺負完我,還要我吃藥。”
“我不過是利用一下你,又沒傷著痛著,你就記恨我。”
好好緩的語調,如化了的糖霜,聽得人酸酸。
“傷到了。”謝厭離的嗓音很淡,眸濃得像墨。
也不知他說的傷是哪里,沈染也聽不見,隨風便散了。
是真能鬧騰,病了就睡不安穩,在夢里一會兒說冷一會兒說熱。謝厭離睡旁,好像找到熱源,一聲不吭黏上去。
甚至小手探進他里,當他是結實的暖爐。
謝厭離渾一僵,攥住的手,嗓音暗啞,“沈染。”
“我要……”不舒服就鬧脾氣。
謝厭離垂眸看著緋紅的臉蛋,又落在干的上,嗓音似乎更啞了,“要什麼?”
“要你抱我……”
的嗓音有些哭腔,又有些哀求,委屈壞了的樣子。
謝厭離眸里翻涌,閉了閉眼,似是克制下去,將沈染抱到他的上趴著,又幫拉過大氅。
小人兒抱著他,總算安穩了。
一夜無眠。
……
沈染做了奇奇怪怪的夢,夢里抱了一大塊暖爐。
本來很不舒服,一會兒冷一會兒熱,但到下半夜,不舒服的覺慢慢褪去了。
晨熹微,睜開眼,目一片結實的。
好像到了什麼,懵了一瞬,抬頭便對上謝厭離黑的眸,冷冷淡淡,不帶地看著。
整個人都醒了,立刻爬起來,又看了看自個兒的服,趕忙拉,不滿道:“你怎麼病人也不放過?”
的嗓音著嗔怒。
謝厭離就這麼靜靜看著。
但了額頭,不燙了,那種渾難的覺也沒有了,又回憶了一下。
忍不住瞅他,有些不敢置信,“謝厭離,你昨晚喂我吃藥了?”
記得昨晚夢里吃到了苦藥。
狗男人抱過來,不是要欺負,而是幫?
“公主自然是吃了臣的藥。”
謝厭離站起來,披上外,也沒再看沈染,整張臉冷蕭無,“公主要是有事,那就不好玩了。”
沈染整個人頓住,張了張,瞪著謝厭離,但他緩步走了出去。
好像真的是記恨,又沒玩夠,所以才幫。
帳外還傳來他冷淡的嗓音,“晏城人雜,公主記住了,在臣沒玩夠之前,得和外男保持距離。”
那是威脅,沈染有些氣惱,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