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整個人一頓,忽然心虛起來。
姜家和謝厭離的關系也就互相利用罷了,比紙脆弱,也不知以后會怎麼樣。
和謝厭離更不可為外人道也……
“朋友。”沈染細細的嗓音一口咬定,“很簡單的朋友,前些時日需要糊弄你們,便讓他幫個忙。”
姜墨松了一口氣。
他打量沈染,語重心長道:“謝厭離此人心機深沉,皇上也不喜兩軍往來,你們沒有太親的關系便好。”
沈染扯了扯角,的臉有些僵,“小舅舅說的是。”
姜墨點了點頭,“我去審問李管家,你在姜府休息,黑前我會回來。”
畢竟是公主,在宮里過得貴,姜墨又來心腹吩咐幾句,這才離開。
“殿下,有什麼需要可以告訴奴才。”
姜墨的心腹和他一樣看起來脾氣很好。
沈染不需要再演了,坐在椅子上,瞧著他,“那你把府里丫鬟小廝全來,姜墨不會管,我幫他管。”
很快,丫鬟小廝排一排站沈染面前。
抱看著他們,嗓音,但一點不含糊,“前幾天本宮聽到了不關于本宮和謝將軍的流言,按宮規矩,目無尊卑者,杖二十大板。”
話落,所有人傻住。
他們都不知道一個孤怎麼這麼囂張,但注意到了一個詞“本宮”。
能稱本宮的,不是公主就是宮妃,姜府是有一個小公主的。
再看姜墨心腹一副唯命是從的模樣。
他們雖不明狀況,但全都跪了下來,驚慌道:“奴婢(奴才)有眼不識泰山,請殿下恕罪。”
“殿下,可要奴才找人來杖責他們?”姜墨心腹低聲道。
沈染笑。
丫鬟小廝更是立刻磕頭,“請殿下恕罪,奴婢(奴才)再也不會說話,嚼舌了。”
“你們說什麼了?”沈染的語調漫不經心,也不知學了誰,還指了曾經最多話的丫鬟,道:“你來說說。”
丫鬟臉慘白,嗓音發,“不該說謝將軍的不是,也不該說殿下是孤,攀龍附,遲,遲早被拋棄。”
打了自己一個子,“奴婢知錯了。”
一旁姜墨的心腹都驚了,這些奴才敢說這種話,是真作死。
沈染道:“罷了,念你們初犯,你們去廚房給本宮準備糕點,再抄家規二十遍,每日背誦,就算了。”
"下去吧。"
聽到不需要被打板子,丫鬟小廝瞬間大喜,道謝后紛紛退下。
沈染頓無聊,往旁邊的池子撒魚食。
打一個掌再給一個甜棗,這是母妃曾經教的手段。
只是議論幾句閑話,遠不至于杖責二十,但先說了杖責,再寬容他們,他們會如蒙大赦,更忠心。
抄家規自然因為他們太松散。
“姜墨不管這些事兒,但你得盯點,本宮讓他們抄二十遍,一個字都不行。”
沈染語調嚴厲,一旁的心腹連忙應是。
裝完了,沈染開始想更重要的事。
掏出小本本,又開始涂畫,只是新本本總不如舊本本,每次都有些不習慣。
謝厭離又不愿意還。
在想賀朝的事。
賀朝說姜家因為軍中出問題,母妃不幫忙,才關系疏遠。
但實際是因為姜府小爺中毒去世。
他本就奇怪,故意誤導讓自己判斷很正常,只是這毒……
賀朝說母妃的毒是皇上所下,李管家說小爺的毒來自西蠻。
到底誰撒謊了?
在小本本上涂涂畫畫,也理不清,只能放一邊。
反正現在最重要的事就是修復關系,回京解除和親。
至于謝厭離……
沈染筆尖頓住,鹿眸暗了暗。
既然和姜家和好了,平安符也給了,那不如就這樣斷了。
……
另一邊。
李管家在玉竹的毆打下,對罪狀供認不諱。
姜墨把他帶去地牢,就找了姜老夫人。
沈染很胡鬧,扮孤就算了還扮被強取豪奪的孤,但他是長輩,就算沈染再胡來,他也得幫著。
況且,本就是姜家誤會在先。
姜老夫人很嚴厲,他盡量挑好話說,都解釋了一遍,姜老夫人嘆了口氣。
“姜家不太平,老的孩子都走了,還惹了那麼大的誤會。”本就不好,捂著心口,好像瞬間蒼老了許多。
“難道保家衛國也是錯,還要遭報應?”
姜墨臉嚴肅,“錯的是害人的人,爹做將軍守護應凰國,給百姓帶來和平,永遠沒錯。”
姜老夫人聽著,眼眶潤,“小染現在怎麼樣了?也是難為,母妃沒了,父皇又那樣,難得逃出來,我們還誤會。”
“才多大的小姑娘,就要經歷那麼多。”
想到那個滴滴的小姑娘,小時候還會追著喊“外祖母”,就心疼。
之前誤會了是有點寒心,但那也是的外孫。
姜墨言又止,低聲道:“小染在我的府上,還有一事……上次謝將軍強取豪奪的姑娘就是。”
“什麼?!”姜老夫人忽然坐直了,驚了驚。
姜墨艱難解釋道:“也是兒子不好,沒查清楚就誤會,才要扮作孤,又怕被您認出來,才讓謝將軍幫忙演了出戲。”
“說只是朋友,并無其他。”
其實姜墨心里也沒底。
姜老夫人聽著,蹙起眉,“謝厭離是什麼人?只是朋友,他便會為了幫,毀自己名聲?”
姜墨不敢說話。
姜老夫人說:“怕就怕謝厭離早有歹心,只是小染單純,或者瞞著我們。”
姜墨抿,更不敢說話了。
姜老夫人拄了拄拐杖,越想越擔心,“之前見不著就算了,但現在見著了,小染就在我們跟前,老有句話必須得說。”
“西蠻不會善待小染,但皇命難違,你愿不愿意出兵權,換小染不和親?”
寒了心的時候還能,但誤會解釋清楚了,還哪能狠這個心。
姜老夫人:“老頭子都不在了,姜家軍的兵權沒了就沒了,姜家人不再出事,那就夠了。”
姜墨有一刻覺得,那就是皇帝的詭計,那個老皇帝可能就是想姜家為了沈染讓步。
但看著姜老夫人蒼老的臉,又想到沈染弱的模樣,就算再有大志,還是道:“都聽娘的。”
姜老夫人點了點頭,“那我們去找小染。”
姜墨扶著走,還一路念叨著,“小染及笄一年了,解除和親了得家,有沒心上人?”
“這謝厭離那麼幫,老心里還是不安,得把親事定了,不能讓他得逞。”
想起那天,謝厭離那一冷戾的氣場,玩弄權,心機深沉,那樣的人要是看上沈染,哪得住。
姜墨也是很佩服姜老夫人對姜家人家的執著。
“之前說有個心上人,雖然可能是編的,但姓氏都有了,兒子會打探一下。”他沒忤逆姜老夫人。
點了點頭,“那把小染接回家,好好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