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棠迷迷糊糊醒來,只覺腦子劇痛,鼻端都是濃郁的香。
再一睜眼,床邊有兩個濃妝艷抹的人著他的臉,還要剝他的服。
他立刻坐直,整個人都醒了。
再看這地兒,床帳,床欄上還刻了春宮圖,顯然是青樓。
“公子,主子說了,我們得好好伺候您。”
“您熱了吧?我們幫您了~”
聲語,香氣繚繞,但面對此等,蕭棠的臉卻完全沉了下來,“滾。”
兩個人笑著靠近,不理會他的抗拒,他一把推開了。
但就在此時,木門敞開,姜墨走了進來。
他和姜墨四目相對,心里只有一道聲音——完了。
……
姜墨回了姜府,給姜老夫人說了大概經過。
一家人默不作聲。
姜緣被玄戈送回來后,他們就發覺沈染失蹤了,姜墨當時想找謝厭離要人。
但蕭棠聽聞后,主請纓,姜墨考慮他是蕭尚書嫡子,誰都得給幾分薄面,便讓他試試。
只是沒想到,半天過去,沈染沒回來,卻有蒼龍衛通知姜墨去青樓接人。
蕭棠還差點被侮辱。
“這謝厭離也太狠太壞了,定國侯怎麼生出了這種兒子。”二舅母抱著姜緣,眼眶紅紅,“也不知道小染現在有沒事。”
“娘,謝將軍好的呀,他的將士還陪我玩,你們怎麼都說他壞呀?”姜緣很疑。
什麼都不懂,覺得自己出去一趟沒傷還吃飽了,功課做完了又玩得開心,那對方就是好人。
大舅母嘆了口氣,說話依然直接,“之前不是說定國侯夫人不喜他?自己母親都不喜,真不是沒原因。”
“好了。”姜墨制止了們繼續說事,又看向姜老夫人,道:“娘,不如兒子去求一求他?”
“他無論要姜家軍還是什麼,都可以談一談。”
大家都很急,反而姜老夫人從始至終繡著沈染的外袍,一言不發。
的頭發在燭下似乎更白,但偏偏腰背直,總給人一種好像隨時會倒下,但又一直那麼堅韌的覺。
發生了那麼多事,依然在那,當著一家的支柱。
手有些發抖了,還是穩穩穿了針,低聲道:“小染出門連外袍都沒拿,我瞧針腳沒收好,又幫補了補。”
“那孩子你別看的,比你們任何人都堅強,那皇宮里,不堅強活不下來。”
沒人敢說話。
姜老夫人眼睛有些發紅,卻也沒哭,“那個蕭家的孩子是有心的,但他也要不到人,甚至自己都差點被害了。”
“他護不住小染,不行。”
姜墨垂眸,道:“兒子明白,過后會送他一些補品,然后和他劃清界限,免得影響兩家聲譽。”
姜老夫人多通的一個人,能答應讓蕭棠先去,自然想看看他的能力。
要是他能把沈染接回來,怎麼都會勸沈染想想,定了這個親。
但他卻被扔去青樓,還讓蒼龍衛請了姜墨去接人,那不就是謝厭離明擺著告訴姜府,這人在他面前不夠格。
姜老夫人嘆了口氣,“小墨去吧,問一問謝將軍需要什麼。老就怕他什麼都不想要,那麻煩就大了。”
姜墨領命,轉出了府。
……
蕭棠沒有回姜府,而是被他的奴仆接回了客棧。
蕭大公子遠行,不可能不帶奴仆。
他在客棧坐了半天,收到姜墨送來的補品,說是謝他的幫忙。
這還有什麼不理解,姜府那是不認他這個人。
他臉很不好看,對一旁的奴仆,道:“長風,我這麼多年遠離朝廷,是不是看似清醒,實則大錯特錯?”
長風看著他,輕聲道:“爺生不羈,何錯之有?這世上有人想當,有人想發財,有人只想安于一方天地。”
“不過是追求不同罷了。”
他向來會說話。
蕭棠卻閉著眼,似乎從沒有過這麼挫敗,“但我連小染都護不住。”
他是蕭府嫡子,就算無職,就算再胡來,看不順眼他的人也只敢背后蛐蛐,這是第一次他想做一件事,還做不。
長風依然那麼會安人,“爺,你是老爺的嫡子,你想護住殿下,只要你想,不是很容易嗎?”
蕭棠抬頭看向他。
是。
只要他想,他也可以朝為,玩弄權。
只要他有權,他要護住沈染,要扳倒謝厭離,那不是輕而易舉?
他站了起來,仿佛下了什麼決心,“回京。”
……
這邊。
沈染怕解了腰帶會驚謝厭離,還是沒有夜半出逃。
白天醒來,謝厭離不在了,門窗卻又關著。
像一只貴的金雀,被關在謝厭離心打造的牢籠里,將士對有求必應,但就是出不去。
那覺讓很泄氣。
想了半天,忽然把桌上的碟子都掃地上。
“嘭——”一聲響,立刻引來將士。
他們在門外,關心道:“殿下,可是有什麼事需要吩咐卑職?”
“你們把玄戈來。”沈染繃著小臉,“你們不,我今天就不吃不喝,等謝厭離回來了,告你們的狀。”
那很威脅人了。
一刻鐘后,玄戈出現在門外,低聲道:“殿下,您可千萬別和自己,不是,和我們過不去,主子對您好的。”
他太懂小公主了,發脾氣才不會傷害自己,只會讓他們遭殃。
沈染等的就是他這句話,隔著木門,兇地道:“我要藥。”
“殿下病了?”玄戈這就慌了,但大概是得謝厭離代,沒有輕易打開房門。
沈染的嗓音又變得可憐的,“不是那種藥,我不想懷孕。”
玄戈愣了一瞬,簡直不敢置信,“這,主子吃藥了,殿下就安全了,主子沒告訴您嗎?”
沈染整個人都傻住,嗓音細細地道:“謝厭離吃藥了?”
忽然想起來,上次謝厭離就讓吃藥,那顯然不想懷孕。
他本就記恨,怎麼會想有孩子,自然他吃了最放心,還可以嚇。
這個壞人。
玄戈想到沈染一定是問過謝厭離的,大概他沒有回什麼好話。
沒忍住道:“這,主子這……哎,還不如啞了。”
只可惜,這嘆很小聲,沈染沒聽見。
沒多久,玄戈又聽到沈染的泣聲,心都梗住了,“殿下,您這是又怎麼了啊?”
“我想出去。”沈染坐在凳子上,掐了自己一把,痛得眼淚花花,“我外祖母一定很擔心我,那麼老了,我不想擔憂。”
“玄戈,我想出去給報平安,我晚上一定會回來的。”
玄戈默不作聲,顯然在糾結。
沈染嗓音又又糯,“可以嘛?”
“要是見不到他們一面,我會很討厭很討厭謝厭離的。”
“我就算跑了,你們不也可以去姜府逮我嘛?姜府那麼大一座府邸在晏城,又不會連夜跑了。”
那語調太可憐了,玄戈聽著都心痛,腦子一便道:“那殿下黑之前一定回來啊……”
“您一定回來啊……”
他打開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