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覺謝厭離渾繃著,心跳比以往更沉更有力。
那是……他生氣了。
心虛,不敢吭聲。
半晌,謝厭離道:“可有撿到箭支?”
玄戈很愁,“屬下一路找到了姜府也沒發現,估計被他們清理了。”
“西蠻皇族。”謝厭離語氣篤定。
沈染一頓,反應過來,“普通西蠻人就算想殺我,也沒必要清理箭支,除非那箭有特殊標記,非清理不可。”
“他們那麼小心,那一定是皇族。”
只有代表一個國家,才會做到那麼小心翼翼,也剛好和姜家有仇。
沈染想起,剛剛那男人的服看著便是華服。
玄戈撓了撓頭,他是比不過這兩位,腦子轉得太快了。
只嘆道:“他們是真的膽大包天,誰都敢殺。”
沈染余瞅謝厭離,也看不他臉上的神。
也憤憤地道:“這些壞人,想殺我還想我和親,到了那里骨頭都被吃沒了。”
又想起什麼,語氣有點急地道:“玄戈,你幫我通知姜家,我怕西蠻的人會傷害他們。”
想著,又頓了頓,低聲道:“你別告訴他們我傷了,就讓玉竹帶著外祖母給我的東西,明天來這里就可以了。”
玄戈連忙點頭。
謝厭離瞧著沈染那一副對姜家呵護備至的模樣,沉了臉。
可不會這樣關心他。
但他還是看向玄戈,說:“西蠻皇族在這里有一老巢,你一會帶人去燒了。”
“主子,這樣會不會惹怒他們?”玄戈有些猶豫。
應凰國建國才二十年,外患多,西蠻還多次侵犯邊境,皇上想議和,休養生息,才會有和親這一出。
燒了,那不就是挑釁。
謝厭離嗓音涼薄,“他們刺殺當朝公主,就不怕惹怒應凰國?燒了后,留下蒼龍衛的標識,想算賬,便找本將。”
霸道蠻橫的語氣,不愧為上陣殺敵的將軍。
玄戈都熱起來,連忙應是,便退下去了。
西蠻敢傷他們的小公主,退的才沒種!
房又安靜下來。
沈染上的傷口沒那麼痛了,又挪了挪手,想把捆住手上的腰帶解了。
明明一點都沒弄痛,但就是讓掙不開。
謝厭離顯然沒打算幫忙,摟著的腰,墨眸幽深看著。
覺到他的視線,沈染嗓音又了一點,“你幫我嘛,這樣我不舒服。”
“為何幫你。”明明就是罪魁禍首,他不打算幫忙的樣子還理直氣壯。
沈染無法,又什麼都干不了,只是想起上次讓他幫忙都是親親,便忽然直起親到他的上。
謝厭離垂眸瞧著,一不,墨眸幽深。
沈染又親了一下。
他墨眸凝住,依然是克制的模樣。
沈染就不信了,再親一下,他結,忽然把床上,還都避開了的傷口。
“公主在引臣?”
他的嗓音啞了一度,顯然在極力克制著,沈染甚至覺到變化,一不敢。
想到自己傷了他還那樣,幾乎快哭了,“我傷了又臭了,你這樣還,還想……”
小姑娘哭無淚的模樣特別憨,謝厭離看了半晌,竟然低笑出聲,的臉蛋,手幫解了。
“公主好好休息,臣等你傷好。”
說罷,起拂袖,這就離去。
沈染爬起來,忍不住道:“喂,你這麼做,真的不怕父皇怪罪嗎?”
的父皇想對集權,對外懷,鞏固權力,休養生息。
謝厭離嗓音淡淡:“西蠻只會吃啞虧,不會干什麼。”
房,只剩下沈染一人。
實在不了自己臭臭的,又讓人打了水,單手也要沐浴。
生怕謝厭離去而復返,還不停往外瞄,注意靜。
好在,狗男人不至于這麼禽。
在想西蠻的事,謝厭離那麼篤定,一定有原因。
嘗試思考,又掏出小本本,坐在浴桶畫。
西蠻針對的是姜家軍,那是多年的仇怨,但他們也不想和應凰國打仗,只想瓦解了姜家軍。
如果西蠻又針對蒼龍衛,很可能導致蒼龍衛姜家軍站同一陣線。
謝厭離還有個不敗將軍的稱號,他們不敢惹,就像姜佐還在時,他們只能潛伏一樣。
那是用實力強蠻地制他們,這手段就和謝厭離本人一樣霸道。
想明白了,沈染就得想一個事。
得在回京前離開謝厭離,和姜家軍匯合。
……
西蠻駐晏城老巢。
糧倉忽然著火,西蠻的暗衛怎麼都撲不滅,糟糟一團,糧食沒救出來,還因此犧牲了數十人。
帶頭的暗衛找到了蒼龍衛標識的羽箭,抖著手到一個穿著華服的男人手里。
他低聲道:“屬下該死,被敵人趁虛而,請殿下責罰。”
話落,他眼睛瞪大,腹部已經被一把劍貫穿,倒地不起了。
“你確實該死。”
男人把玩著那支蒼龍衛故意落下的羽箭,笑得玩味,“謝大將軍竟然和我的未婚妻有關系,有意思。”
這不明擺著告訴他,傷他的人者,必死。
他把羽箭扔了,對一旁的人道:“備馬,進京。應凰帝這麼有誠意,本王也該會一會。”
……
一連三天,沈染都在謝厭離眼皮底下度過。
他說的那句不可能再離開他的視線,竟然是真的。
白天謝厭離陪坐馬車,強行幫換藥,晚上抱著睡,還不忙用腰帶把的手和他的捆一起。
就算了翅膀,都飛不出謝厭離手掌心。
但連夜趕路,還有一天就到京城,再不和姜家軍匯合,的計劃就得泡湯了。
沈染頹頹地想了許久,看著馬車窗外嘆氣。
直到晚飯過后,謝厭離又拿來換洗的膏藥,想到法子。
“喂。”
瞅著謝厭離,喚了一聲。
大概是要忽悠他,心跳有些快。
剛好,謝厭離換藥的手頓住,對上的眸,料事如神般,淡淡道:“公主想到逃跑的計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