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柳依趕回詠荷殿，沈染的房門竟然還開著，約約能看到躺在床上，大概睡暈過去了。
大咧咧的，一點防人之心都沒有。
沈柳依氣得走進去，關了門。
此時，玉竹就在房頂，瞧到只有沈柳依來了，很迷。
其他人都沒來，那還要不要抓人了？
……
沈柳依坐在沈染床邊，瞧床上似乎睡了的姑娘，看了半會兒，很嫌棄。
“不是說自己聰明，一點警惕心都沒有，要是我把耶律硯來，你就要嫁西蠻了。”
床上小姑娘一不，糯糯的，好像能任人擺布。
沈柳依垂眸看著，言又止，道：“我這次沒害你，你得激我，我皇姐。”
沒反應。
想等沈染醒來，便坐在床頭。
好久沒試過和沈染在一個屋，這麼平靜地相了。
覺得有點微妙。
看著窗外漸暗的天，想起好久前的一件事。
那會兒沈染大概五歲。
那次，父皇帶了母后和淑貴妃去狩獵場，和沈染也跟著。
晚上父皇留宿淑貴妃房里，沈染便去找。
剛好長大了，自己睡一個房。
開門時，看到沈染抱著枕頭站在門外，鹿眸水盈盈，嗓音糯糯的，“皇姐，我今晚可以和你一起睡嗎？”
“我被父皇趕出來了。”
那可憐的模樣，連忙拉著沈染進屋，還拍口保證道：“放心好了，今晚皇姐保護你。”
但那晚下雨，雷暴雨，怕打雷。
窗外電閃雷鳴，嚇得和沈染一起躲被子里。
沈染瞧那麼害怕，還說：“六皇姐也怕打雷，但染染會保護皇姐噠。”
那黑白分明的眸就這樣看著，很誠懇很澄澈，當時想，一定要好好保護九皇妹。
只是誰也沒想到，回宮后，一切都變了。
母后說淑貴妃搶了盛寵，還妄想做皇后，不是男孩子就算了，還和那個小賤種玩鬧。
還說，懂點事兒，當晚就該推沈染下山。
母后又說，沈染小小年紀就心機深，被搶了寵都不知道。
母后還找人殺了沈染養在詠荷殿的小貓，扔在的寢殿里。
沈染氣呼呼跑來，看到地上的小貓尸，哭著抱了起來，罵了一句，“壞人，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就離開了。
那之后，們變了死對頭。
“你那只小花貓不是我殺的。”沈柳依想著反正沈染聽不見，嘀咕道：“你后面養的野貓經常來擾我，我都沒找你算賬。”
“我雖然不喜歡你，但我端莊高貴，才不和你一般見識。”
別扭地說了一會兒，又道：“我嫉妒你有淑妃娘娘那樣的娘親。”
沈柳依說著就眼眶通紅。
從小被皇后教導要端莊要守禮要溫，要永遠對著外人都掛著一副假面，學所有不的東西。
但沈染不需要。
淑妃娘娘只想開心，就算胡鬧得拽父皇的胡子，淑貴妃也是一句不罵的。
那天沈染攔著謝厭離要玉佩，在暗也看到了。
羨慕沈染那麼勇敢，嫉妒可以那麼胡鬧，恨就連這樣……也沒人討厭。
而就像見不得，只能窺人的可憐蟲。
不知道還在絮絮叨叨，沈染的手了好幾次，都有點裝不下去了。
沈柳依輕聲道：“耶律硯很壞，他說要是你嫁過去，他就天天把你綁起來打。”
“還，還要娶很多個娘子，再把你送給他父皇……”
“這種壞人，你別嫁他。”
才說完，沈染已經睜開眼。
也沒注意周圍靜，太失落了，這一刻把沈染當樹了。
但忽然，細細的嗓音傳來，“你找耶律硯了？”
“剛去的，還潑了他一杯茶。”沈柳依很神氣，下抬得高高，“本宮最討厭這種不正經的壞種。”
才說完，發覺不對勁，轉頭一看，沈染不知何時坐了起來，黑白分明的眸看著。
沈柳依傻住了，“你什麼時候醒來的？”
“我一直都沒睡，就聽見你在嘀嘀咕咕。”沈染一臉正直，完全沒有捉弄人的心虛。
沈柳依炸了，“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話？你還裝睡！”
“那不是你先下藥嗎？你要是把耶律硯來，玉竹就要來打你了。”沈染理直氣壯。
沈柳依站了起來，是真的只有在沈染面前，才會那麼的不顧禮儀，怒道：“你早知道我下藥，還作弄我。”
“你，你簡直過分。”
沈染哼了一聲，“那怎麼了嘛？”
還做了個鬼臉。
沈柳依氣得轉就走，但都沒出房門，沈染低聲道：“喂，你沒陷害我，不怕回去被你母后懲罰嗎？”
沈柳依站著，渾繃，沒說話。
許是想起剛剛的話了，沈染心也了一點，道：“你回來，我們商量一下對策。就當你良心發現，我心好，幫……幫你。”
沈柳依這就轉回去。
都不知道多年了，們竟然能平靜坐下來一起說話。
沈染拿出小本本開始涂涂畫畫。
“你怎麼一天到晚拿個小破本？”沈柳依都不是第一次看到這小本本了。
沈染很警惕，挪過一點，道：“你不能搶，不然玉竹會來打你。”
“誰稀罕。”沈柳依聽到沈染這話，別開頭，看都不看。
余又忍不住瞄。
沈染在畫圖，又寫了些字，道：“你的母后一定會為難你，你這次沒功，也會讓你有下次，下下次，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你想擺你的母后嗎？”
嗓音，但說出這樣的話卻很輕松。
沈柳依整個人一頓，下意識想說這是的母后，怎麼可以不聽話？
但又，可以像沈染那樣，為所為。
很多次經過狩獵場，都會看那些將士箭，很喜歡舞刀弄劍。
甚至喜歡謝厭離，都是因為有一天……看到了謝厭離騎著馬箭的模樣。
冷戾，銳利，百發百中。
那矯健的姿，蕭冷的氣場……
從此，的目就挪不開了。
瞧著沈染很會謀算的樣子，沈柳依忍不住，點了點頭。
沈染：“那我現在有一計。不過我幫你，你也得幫我，我們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