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沈柳依認真地聽著。
“我這一計,以真假。”
沈染畫著小本本,嗓音緩緩地道:“你回去不要說你失敗了,也不要說你不想干這種壞事,你就說……”
笑得狡黠,“你打算深敵營,假裝和我和好,伺機行。”
"這很難說服母后吧?我們什麼關系,你還會和我和好?"沈柳依托著下,想就覺得不對。
沈染又在小本本畫了一條線,說:“我回宮孤苦無依,你乘虛而,很合理。”
似乎能解釋通。
沈柳依點點頭,道:“然后呢?我如果說完就算了,母后遲早會懷疑,依然會繼續讓我給你下藥。”
“每次問你,你就放出點消息。”沈染繼續畫本本,一條條列下來,說:“比如,你發覺我走投無路,想報曾經被陷害之仇。”
“比如,你找到時機給我下毒了,但剛好耶律硯不在,你得再找時機。”
“想糊弄辦法多了去。”
沈柳依其實還循規蹈矩的,陷害人都得聽皇后指揮,現在聽著沈染一套套的,但又對上憨的臉,竟然不覺得壞,還覺得聰明。
但……
“這聽著也只能糊弄一時,太久沒進展,母后還是會懷疑。”很愁。
沈染停了筆,笑得更狡黠了,“懷疑,你就懟呀。”
“說你沒用,得不到父皇喜。你便說這麼多年了,都睡一張床了,不也一個男人的心也得不到。”
“說你連陷害我都不功,你便讓來,怎麼只會說,一個皇后什麼都做不好。”
沈染句句話都大逆不道。
沈柳依直接震驚了,“是我母后。”
“母后怎麼了?”沈染嗓音的,氣勢一點不,“有把你當兒嗎?誰家娘親天天貶低兒,兒喜歡騎不讓,反而讓兒做壞事?”
這話一出,沈柳依頓住了,瞧著沈染的眼神都不同了。
竟然早就知道……
一個旁人都能明白,的母后卻毫不在意。
沈柳依有點難過,清麗的臉暗了下去,一言不發。
沈染繼續道:“應付完,再給一個甜棗,比如你說你得到了父皇賞賜,比如你又知道我什麼破事。”
“皇后不過是想得父皇的歡心,我給你一個父皇喜歡什麼的小本本,你照著做。”
沈染很大方,還真拿出了一個很破舊的小本本。
現在的皇帝,已經不值得再花心思了。
不如盡其用,給想討好他的人。
沈染瞥沈柳依,半晌,還是低聲道:“但很多事,也沒必要那麼在乎誰喜不喜歡你,父皇的喜歡,并沒那麼重要。”
“然后,你可以用你要跟蹤我深敵營陷害我為由,去狩獵場學騎。”
沈柳依拿著小本本,很震驚。
這是讓一邊反懟應付母后,一邊畫大餅,然后出空間做想做的事。
怎麼有一個小姑娘,想法可以那麼多,那麼八面玲瓏。
“你也是這麼應付淑貴妃的?”沈柳依看著像在看逆。
沈染嗓音平平,“母妃才不會管我做什麼,這些計策我都用不上。”
沈柳依:“……”還是好妒忌是怎麼回事?
但心還是下來一點了。
說:“那你想我做什麼?”
都想不出還有沈染做不了的事。
“我母妃去永福宮當晚,到底和皇后談了什麼?”沈染說及淑貴妃的事,一瞬嚴肅。
沈柳依才知道,一直記著,并且不信。
“我說的都是真的,也是母后告訴我的,你母妃……”大概是沈染眸忽然凌厲,沈柳依沒再說下去。
上次說,淑貴妃和昔日舊人互通信函,被皇后發現,又告訴皇上,然后為了沈染畏罪自盡。
沈染當然不信。
賀朝也說過淑貴妃和他只是談姜佐之事,自盡是因為無法忍枕邊人殺了的父親。
沈染也沒全信。
想自己再查一遍,便道:“你有機會試探一下皇后,問問當晚發生了什麼,我想知道。”
沈柳依沒有拒絕的理由。
很快,拿著沈染的小本本離開了。
玉竹走進來,言又止,道:“總覺得皇后要氣死了。”
這麼辛苦教出來的端莊聽話公主,也不知以后變什麼樣。
“那不好,省得我手。”沈染對害過的人,產生不了一點同心。
玉竹狠狠點頭。
又想起個事兒,急道:“對了,剛剛奴婢聽到宮里人說……謝將軍從書房出來后,就傳人去逮姜墨了。”
“現在姜墨在牢里,說是要審他關于姜佐的案子。”
沈染站了起來,“什麼?”
的臉變了。
皇上一定不可能見著讓西蠻背鍋,一定會想辦法促姜墨讓兵權。
謝厭離向來只在意,要是皇帝急了……
他會不會改了主意。
“玉竹,出宮去定國侯府。”
沈染立刻出了門。
……
一個時辰前。
書房。
謝厭離正在和皇帝下棋,每次都能剛好旗鼓相當。
“姜佐是否西蠻毒害一事,臣會審姜墨。”
謝厭離嗓音極淡,“審了,陛下便很快能達心愿。”
他沒說是什麼,但他們心知肚明。
皇帝嗓音和藹,嘆了口氣,“西蠻環境惡劣,又是游牧民族,小九那麼,朕卻要送去和親,是不是心狠了。”
他落下一子。
謝厭離墨眸幽深,臉上毫無波瀾,“在其位謀其事,皇上只是想姜家聽話,讓他們出不屬于他們的兵權,其意不在殿下。”
“他們不愿,便是他們沒把姜佐僅剩的外孫放眼。”
“和陛下又有何干?”
那極淡漠的音調把皇帝都聽舒服了,難得笑了起來。
“還是你懂朕。”
李公公在一旁聽著,也不得不瞄謝厭離。
謝大將軍是真會說話,也怪不得定國侯府能活到如今。
皇帝嘆了口氣,“這朝堂,也就你能懂朕心了,就連阿鈺……也不理解朕。”
他好像想起什麼傷心事,眸也沉了。
謝厭離嗓音緩緩,“臣只是就事論事,陛下問心無愧,何須在意他人。”
“哎,這次還是謝卿家輸了一子。”
皇帝落子,開心了。
又道:“三天,謝卿家可要給朕一個好好的代。”
這意思是這三天無論怎麼做,都要姜墨兵權。
萬一姜墨一口咬定就是西蠻所為,想以此解除和親,那就用刑。
用兵權換沈染,是唯一的路。
謝厭離躬,“臣領命。”
又拿出一盒藥,說:“這是樓神醫所配,陛下記得按時服用,保龍安康。”
老皇帝很滿意。
樓神醫是前朝醫的大弟子,據聞醫了得,但古怪,寧死不宮。
謝厭離卻找到他,還為了朋友。
皇帝早年落下病,要不是有藥吊著,也不能像現在這般安康。
他揮了揮手,讓謝厭離退下,又道:“小九向來胡鬧,也就是個小姑娘,謝卿家可別和計較為好。”
明明前一刻還想利用沈染沈染的至親,下一刻又為沈染說話,老皇帝便是這般莫測。
謝厭離頷首,退下了。
才離開皇宮,他沉了神,“玄戈,抓姜墨。”
“這這這……殿下要是知道,得不高興了。”
玄戈很愁,一路上他也聽了謝厭離的話,以皇帝的意思,謝厭離就算要幫,這對姜墨用刑也不了。
不然瞞不過皇帝。
一手,沈染和謝厭離這不得有隔閡。
但謝厭離臉上的神平靜,“姜墨太仁,掌不好兵權,一點苦也不了,何以對抗皇上?”
玄戈懂了,這是打算借這機會鍛煉姜墨。
“那殿下這邊……”玄戈還是擔心。
謝厭離垂眸:“不滿,自會找來。”
玄戈又懂了。
鍛煉個鬼姜墨,主子就是想小公主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