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染找謝厭離,不能讓有心人看見。
做了簡單易容,還在臉頰上點了一顆大痣,再換上布,這才往定國侯府去。
一路上很順利。
定國侯府門前的守衛森嚴,想讓侍衛通傳,余看到有個瘸的男人先一步上前了。
“這是定國侯府,閑雜人等立刻滾。”
侍衛看著就不好惹。
瘸男人可憐兮兮,瞧著是個農民,“之前謝將軍救過我,我想激他,這,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
他似乎沒見過什麼世面,說話磕磕,抖著手遞上一籃蛋。
沈染看到他的手,皮雖不白,但沒有農民的糙,腕邊還有細繭,那是常年練劍的人才會有的……
立刻拉著玉竹往后一步。
玉竹才想問怎麼了,侍衛把籃子打翻,像趕蒼蠅一樣,道:“走走走,別什麼都送到定國侯府門前。”
蛋碎了,在下,蛋殼有點藍,顯然涂了毒。
侍衛眸一凜。
瘸男人忽然不瘸了,拿出一把刀,往侍衛上砍去。
侍衛早有準備,三兩下把瘸男人踹倒,反手一刀到他的腹部。
瘸男人瞬間鮮四濺,一不了。
其中一個侍衛拎起瘸男人的領子,像拖死狗一樣往外拖,道:“我把他理了,晦氣。”
那森嚴冷的態度……
沈染肅然起敬。
“小姐,這定國侯府怎麼覺冷得像謝將軍的劍一樣?還隨隨便便就能遇到想害他的。”
玉竹都看得震撼,在姜府那麼多天,從沒遇過這種破事。
還以為,將軍都人尊敬。
沈染嗓音細細地道:“樹大招風。”
姜府那是沒落了,以前大概也沒好到哪里去。
定國侯府現在正鼎盛,得罪的人多,政敵也多。
而且謝厭離……
皇上理開國功臣時,他也出過力,他就像皇上的刀,又走到這種位置,想害他的恨他的又怎麼會。
“我們這樣通傳,不會有人理會我們。”
太多人渾水魚要害他了。
沈染犯難。
不能用公主的份,普通人要見謝厭離,該用什麼辦法?
“要麼,我們在宮里等?謝將軍應該會來找您的……”
玉竹也沒有什麼好主意。
但沈染不是坐以待斃的子,特別姜墨還在牢里,不知道經了什麼。
看看周圍,一直思考對策,忽然看到什麼,鹿眸一亮。
“玉竹,你一會別說話,我哭,你跟著我哭好了。”
沈染這就走上前。
玉竹都是懵的。
侍衛立刻攔住沈染,“去去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雖然沈染化的妝有點丑,但瞧起來還是滴滴的,鹿眸又靈,侍衛對的態度比對臭男人好上一點。
沈染沒再上前,只抬眸看著他們,眼淚忽然就下來了。
楚楚可憐,梨花帶雨。
侍衛都懵了一瞬。
這次來了個瓷的?
沈染哽咽著道:“我要見謝將軍,麻煩你們去通傳。”
自然,侍衛沒理。
著肚子,委屈起來,“你們定國侯府出爾反爾,說話不算數,就連謝厭離的親生骨也不要了嗎?”
侍衛:???
玉竹都懵了,甚至忘了配合。
沈染演得我見猶憐,像真的一樣,“那晚在鹿城,謝將軍說過讓我等他,他會來娶我。但我等了一個月,孩子都有了,他也不來。”
“我千辛萬苦來了京城,而你們問都不問,便要把我趕走。”
侍衛終于回過神來,瞧著沈染臉上那顆大痣,實在無法想象不近的謝厭離喜歡這樣的……
冷聲道:“我們謝將軍還能看上你?滾。”
“有沒看上,你讓他出來不就知道了。”沈染抬眸,瞅他們,“要是他不認識我,自會置我。”
“你們謝將軍心口有道疤,我都看過了。”
“我陶夭夭,你盡管告訴他。”
裝完可憐,沈染的鹿眸又忽然嚴肅,“但如果我說的都是真的,你們卻沒通傳,擔得起責任嗎?我可是懷了他的骨!”
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侍衛都有些迷惘。
兩個侍衛對視一眼。
從沒人用過這種理由要見謝厭離,太容易被識破了,一旦識破,沒見到謝厭離命都沒了。
但眼前臉上有顆大痣的小姑娘卻一點也不怕,甚至有竹。
一個侍衛點了點頭,連忙去通傳。
定國侯府地牢。
姜墨被打了十鞭,渾是,又被帶到謝厭離跟前,更是被按頭跪下。
謝厭離喝著茶,嗓音淡淡:“姜佐臨死前,果真有中毒的跡象?”
“有。”姜墨一口咬定,“末將覺得,就是西蠻所為。”
謝厭離墨眸冷冽,“繼續用刑。”
地牢腥,刑在墻邊排了一排,他那冷的模樣,高高在上,真像地獄來的閻羅。
只要姜墨不改口,便打到改口。
屈打招。
姜墨咬著牙,著鞭,盯著謝厭離,一言不發。
他記得沈染曾經的話,無論發生何事,都必須咬定,姜佐的死就是有冤,就是西蠻所為。
一旦松口了,前功盡棄。
沈染這麼滴滴的人都能劃自己一刀,他那點疼算什麼?
一鞭一鞭下去,姜墨的后背皮開裂。
他頭上青筋凸起,痛得咬著牙,差點暈死過去,又被潑了水。
他大口著氣。
謝厭離冷漠地看著他,似乎早就習慣這樣審人,嗓音涼薄,“姜將可要改口供?”
“謝厭離,你想屈打招。”姜墨呸出一口,冷笑道:“姜家沒了兵權,皇上下一步對準的就是定國侯府。”
謝厭離幽深的眸看不清神。
這會兒他不需要說話,一旁的玄冥已經道:“繼續打。”
“謝將軍,再打下去,得出人命了。”開口的是剛好來看看況的張公公,皇上邊的人。
謝厭離笑了一聲,“張公公仁慈,既然有人為他求。那,休息半個時辰。”
話落,玄戈從門外進來。
“主子。”他低聲道:“有人通傳,門外有個陶夭夭的人找您。”
玄戈本想說應該是殿下,但余瞧到張公公,改了口,道:“是個陌生的姑娘,說和您有水緣,懷孕了,找您負責。”
一口氣說完,他都沉默了。
他之前說了要在門口等殿下,主子偏不讓。
這下好了,進不了定國侯府,殿下都編起來了,還編那麼大。
主子的名聲盡毀。
玄戈都不敢看謝厭離的臉。
但他并沒不悅,還起出去了。
張公公看完全程,目瞪口呆,“謝將軍這……還在外有了姑娘?”
玄戈笑笑,沒敢說話。
姜墨一瞬抬頭,痛得齜牙咧,更對謝厭離沒了好印象。
這樣的男人,玩弄權,玩弄姑娘,還惦記他的外甥。
玄戈到姜墨的視線,本不想解釋,但想到姜墨是小公主的舅舅,免得他誤會了,便道:“要是外面的姑娘,主子不認的。”
他想暗示,所以這不是外面的姑娘,這是小公主來了!
但話落,姜墨看玄戈的眼神更嫌棄了。
謝厭離真有姑娘,還不想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