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庥停了幾秒，點點頭：“嗯，我們問過林嬸自己的意思，覺得目前還能照顧得了白云，等到覺得吃力了，就帶白云一起去住養老院。”
關好彩揚起眉：“白云那麼年輕怎麼住養老院？”
“哦，那種‘托養院’，在白云……這個白云指白云區啊，在那邊目前有一家托養院目前可以提供這種模式，老人能養老，同時有為心障礙的人士專設的特殊托管。”
關好彩想到的問題很實際：“這種養老院貴嗎？”
“比普通養老院貴。”
“林嬸的養老金能cover嗎？”
“的養老金應該不多。”向天庥搖頭，指尖在桌面輕點，“一個床位四千一個月，白云需要特殊托管，費用會更高。還有，托養院的價格每年都再往上漲，到林嬸帶白云住進去的時候，也不知道要漲到什麼價位了。”
“政府補助呢？”
“只能覆蓋三分之一吧。”
豉油還剩一塊，關好彩不夾，向天庥也沒好意思要。
筷尖朝那虛虛指了指，向天庥問：“、給你？”
“你吃吧，我今晚吃得足夠多了。”關好彩夾了箸青菜，繼續問，“那等到林嬸……百年歸老的時候，白云怎麼辦？”
向天庥夾起，看了幾秒，答：“林嬸說，會提前把老屋賣了，那筆錢用于白云的終生托養。”
林嬸的老公早逝，親戚鮮有來往，無法把白云托付給他人，只能寄專業托養機構。
這間目前裝載著母幾乎所有回憶的小房子，將在林嬸離世后，替守護的兒。
關好彩認真思考起這種可行。
這或許是現階段能想到的最佳方案，可不穩定的要素仍然太多。
見關好彩不說話，向天庥吃完，拉完碗里最后一口飯，才道：“放心吧，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們會一直留心林嬸的況的。”
說完他便起，端著碗去打飯。
關好彩“啊”一聲，沒來得及住他。
——向天庥的下粘了顆飯粒。
向天庥渾然不覺，裝完滿滿一碗飯，還去廚房跟誠叔討了一大勺燒鵝淋飯上。
關好彩目隨著他的背影而去，看了會兒才收回視線，繼續夾的青菜，沒好氣地嘟囔：“吃飯的模樣還和小時候一模一樣……”
向天庥回來坐下，那顆飯粒還頑強黏著，關好彩看不過去，揚揚下提示道：“喂，你的下。”
向天庥正忙著把淋了燒鵝的米飯攪松攪散，抬眸問：“啊？怎麼了？”
“你下啦，有顆飯粒。”關好彩指著自己下示意。
向天庥長舌頭去，左右，舌頭是長，但就是不著飯粒。
關好彩“嘖”了一聲，傾手，直接把那顆礙眼的飯粒用力撥掉：“懶死你算了，，還以為你是個小孩嗎……”
話音剛落，仿佛有雷電驀然落下，在后腦勺炸開。
整條脊椎骨頭都麻了。
關好彩趕收回手，不再看向天庥那雙黑白分明的眼。
而向天庥除了瞪圓了眼沒別的能做。
他完全愣住，被一輛火車呼嘯穿過。
哐啷哐啷。
第38章 過路人
關好彩拎著一袋蘋果往家走。
蘋果是今天活送給長者們的“平安果”，向天庥給的，說是給外婆留起的。
在那個當下，其實關好彩應該問他，李靜芬明明沒在“平安結”的幫扶名單上，為什麼他會如此殷勤地照顧，是因為李靜芬曾經對他“有恩”，還是因為其他什麼原因。
但關好彩沒問。
有些害怕，向天庥如果認真回答，那個答案或許會讓無法招架。
還有，剛剛是在做什麼？
為什麼要去幫他撥走飯粒？！
跟李巖在一起的時候，也極這樣做過，一般只會簡單提醒一下對方，讓對方自己去理。
關好彩覺得向天庥這個人很奇怪，有的時候得讓人刮目相看，但有的時候還是那個四五歲大、吃蛋糕吃得滿都是油的小胖娃。
有那麼幾個瞬間分辨不出哪個才是真正的向天庥，偶爾還會覺得，的那個“向天庥”或許只是一個外殼罷了，而跟那個小孩似的向天庥呆在一塊兒的時候，也總會被拉回小時候的那個“關好彩”。
那個還沒有學會掩飾自己真實緒的關好彩。
不小心到向天庥下的指尖仿佛還帶著暖意，關好彩猛打了個，咬牙，停止回想那個曖昧畫面。
越走越快，越走越快，到最后幾乎小跑起來。
芬芳士多還亮著燈，著氣在鋪頭門口剎住腳步，“砰”地把那袋蘋果擱玻璃柜上：“給你的。”
李靜芬正翹著看墻上的小電視，被嚇了一跳：“你剛去做賊了啊？”
關好彩睜大眼：“什麼啊！”
“不是的怎麼跑得那麼急？”李靜芬笑出聲，掀開塑料袋子，“蘋果？你買的？”
“向天庥給你的啦，你的乖乖庥仔。”關好彩走到口，著氣走去冰柜取出一排益力多，“平安夜的禮。”
李靜芬聽岔一個字：“平安什麼？‘平安結’的禮？哎喲，這個庥仔最有我心。”
關好彩撕開錫紙，兩三口就喝完，喝太猛，還打了個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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